黑发的主唱下楼梯拐角的时候瞥见他这个笑,嘴角抿了下,随后也扬起个巧妙的弧度。
好学的孩子在哪里都是讨喜的,他们年少的时候也做过这样的学生,在早上很早的熹微晨光里练习钟爱的乐器,并在那时决定为之奉献一生。
很多很多个这样的日子,重复,有时候也枯燥,但是并不因此而感觉厌烦。
游星戈侧过头,他们在隐蔽的楼梯角牵上手,秋天让掌心带上冷燥。
最后一个招呼送给楼上的孩子们时,被小孩围住的琵琶老师也和他们挥手,即使看到了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她的表情依旧是没有变的盈盈浅笑。
头上的白绒花被风吹过,何艺看到两个人彻底下了楼才低头,围着她的小女孩在炫耀签名,她没忍住揉了揉小女孩的头,接过了卡片。
两个签上的名字都很好看。
何艺抿嘴露出个温柔的笑,又把签名还给了小女孩。
祈城的老城区晚上才热闹,白天的年轻人不多,从商场出来也是这样。
游星戈还想着那群孩子,虽然他们有时候实在爱问些无边无际的问题,但是都是群听课认真的好孩子,不知道下一任老师教得有没有他用心。
程际野牵着他的手指节紧了紧,暖和的,卷毛的青年从思考里回过神,用无辜的深栗色眼睛去看程际野,意思是问他怎么了。
程际野的目光落在他的弧度微卷又茂密的头发上,看了一会才莫名轻笑道:
“你的头发是天生的吗?”
游星戈想这是个什么问题,他很自然地弯起眼睛:“当然是真的了,哥不信的话可以上手。”
程际野没说自己的话不是那个意思,他还真上手了,只是没用力,对着那头卷发佯装扯了下,下一秒就一下把人推进了巷子里。
城区巷子又多又深,不知道哪一条就能连接到周边的小镇,这一条也极窄长,一下被推进来视野就会变暗。
游星戈在稳住脚跟的时候视线范围里就划过天上一长条白道子,又高又暗的巷子映的,他没慌一秒就气定神闲下来,几乎以同步的速度,又抓住了程际野的手腕。
真是个适合接吻的好地方。
太适合了。
周围没人,巷子里很安静,他们几乎是扯着对方的衣领在接吻。
“……刚刚我有扯疼你的头发吗?”在吻纠缠的间隙,程际野问。
游星戈不怎么费力地从这个动作里挣出来小段距离:“哥,你这问题也太礼貌了吧。”
他还是先做那个在接吻里没有礼貌的那一个吧。
喘气声和呼吸声交缠在一起。
远远的自行车车铃声和被扬起的灰尘味。
游星戈从他的主唱身上感知到一种愉悦的气息,他揪住对方的衣领继续接吻,在牙齿和舌头对撞间把温暖过渡,深秋的冷气从这个吻的缝隙里穿过,让他们俩的牙同时打了个冷颤。
好比在冬天吃到最冷的那块雪糕。
真是糟糕的天气。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品尝对方的味道,游星戈起码要感谢一下这个天气不会让人连吻都接不了。
一股冷气直往上窜,直到感觉到后颈脖要贴上冰凉的冷墙,沉浸在亲吻里的卷毛青年才有些苦恼地往后挣了下程际野的衣领,好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近一点,又不至于挤占他的呼吸空间。
这只能怪太好亲了。
等到这两个肺活量都相当好的人都有点喘不上来气的时候,这个吻才结束,程际野不小心踩到块脚边的石头,差点没站稳又亲上来,游星戈笑了起来,然后多扯了一下程际野的袖口。
自从他们开始接吻,两个人每每被崩掉的袖扣都可以在衣服上缝上一排了。
游星戈去看程际野,巷子里太深,程际野看着他崩掉颗扣子的袖口表情变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
自行车从巷子口那边骑行过的咕噜声近了起来,车轮子在踩过地面寒霜的时候还会发出咯吱的声音,自行车的主人疑惑地“诶”了一声,脚一蹬就停下来检查车轮的情况。
程际野松开他的衣领,冷空气会让嗅觉变迟钝,热气很快消散,巷子口的那个人蹲着检查他的自行车,又深又黑的巷子只有尽头有这么一点光,还被这人挡过去不少。
游星戈笑了笑,把两个人的衣领扯平,指尖温热的触感在领口残留了不到两秒:“我们回家吧。”
这些天他们很忙,明天下午还有一个采样要负责,闲暇的空一点没有。
程际野攥紧他的手,掌心暖和起来:“好。”
巷子口的那个人都快要趴下来看车链了,挂在车把上的早餐倾斜着要往地上掉,游星戈顺带就把它提起来挂回去,自行车的主人抬头一愣,然后才露出个带着谢意的笑容。
游星戈摆了摆手。
多少该庆幸他们俩现在还算比较整齐。
嗯,起码别人看不出来这两个看上去很正经的年轻人刚刚在巷子里干了些什么。
游星戈露出个笑容。
从外套袖口下传来的手的温度是正好的,程际野可以感受到卷毛青年指尖的茧,经年过去已变软,他不动声色地把牵过的手往袖口里扯了扯。
今天除了冷空气没有让人烦恼的事情,太阳偏移了个角,在不短的时间里又驱散了冷气。
他们上楼的时候遇到租客,自称过是音乐发烧友的租客夸他们的唱片很不错,三言两语的交谈过后他赶着去上班,下楼的脚步匆匆。
在碰到外面的空气时租客摸了摸耳朵,在心里想,没准这能成为他以后在酒桌上的谈资呢。
认识过一个超棒的乐队什么的。
现在还没预料到这个乐队以后会有多出名的租客又在鼻腔里涌进冷气时打了个喷嚏。
北方即将入冬的空气里灰尘有点多,哪怕日头渐渐偏移到西边去,依旧有股刺激嗅觉的尘土味。
阳台上的绿植蔫头蔫脑的,明明水分也充足,就是花没以前开得好了,游星戈在一边试图分析它的病理,程际野说光分析没有用,然后他就去拿了把铲子过来。
总是被光环和掌声围绕的年轻人们在阳光充足的阳台上给一株绿植松土。
难得稍微闲暇的一个下午。
然后他们围着一盆绿植去接吻,牙齿打开的时候绿植先抖了抖,游星戈怕把它压碎了,胳膊一伸又给放回了阳台上。
他们亲着亲着就往屋子里去,磨砂玻璃门推出道昏黄的折影,彩虹般的。
游星戈摸上程际野的头发,发丝间沐浴着稍微暖和了一点的气息。
忘乎所以。
在要滚到床上的时候,游星戈还不忘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白天呢。”
程际野说:“白天怎么了。”
这是个好问题。
游星戈嘴上这么说着,手还是熟练地往床头柜里一摸。
然后他愣住了。
程际野看着他露出个难以形容的表情,纠结得快比上他那头卷毛了。
游星戈眨了眨眼睛,语气很无辜:“……用完了。”
天不遂人意嘛。
程际野的动作因为这变故顿住了,他的表情变得有点难以捉摸。
游星戈弯起眼睛一笑,一推就枕上了人的肩膀,阳光很好,他去听程际野的心跳声。
太年轻所以不够节制,游星戈又在心里稍微批评了下自己。
“我们以后回祈城的时间会变少吧?”过了一会,看着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他很自然地想到这个问题。
程际野没说话,游星戈就去看他,从来心思难猜的主唱颤动了下睫毛,黑沉色的眼睛被阳光渡上一层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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