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折腾了成不成?”裴斯远道:“消停点。”
“对,还得抽空去余府一趟,先拜访一下。”裴父也不理会裴斯远,又开始盘算着去余府要带什么东西过去合适。
“你们如今尚未定亲,东西不宜太铺张,不然人家觉得咱们有几个臭钱就显摆。”裴父道:“但是也不能太简单,显得咱们不够有诚意。”
裴斯远听了他这番话,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爹,您能不能把心思用在别的地方?”裴斯远道。
“你能不能把心思用的别的地方?你老盯着我干什么?”裴父怒道:“你瞅瞅你这副样子?别到时候表明心意人家也看不上你,到时候就等着丢人现眼吧。”
裴斯远:……
他现在有点怀疑让他爹回来究竟是帮忙还是帮倒忙了。
“管家说,你爹打算让人给你打一张新床,怕原来的床不结实,还说怕你夏天热,要去弄冰每日给你送过来。”余舟坐在裴斯远屋里新置的软塌上,小声道:“你爹真宠你啊,打了你一顿,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生怕你受一丁点委屈。”
裴斯远勉强一笑,心情十分复杂,他长这么大,他爹可从来没对他这么好过。
“要不我还是走吧。”余舟道。
裴斯远一怔,一脸惊讶地看向对方。
便闻余舟又道:“你爹这些东西都是给你置办的,我一直赖在这里跟着你蹭你爹的光,实在是说不过去。”
裴斯远:……
有没有可能,其实是我在蹭你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么么哒
明天要不要再日个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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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余舟说想走, 并不只是客气一下。
其实在裴父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想离开了。
在他看来,裴斯远家中没有旁人, 他来借住也就罢了。
如今人家家里的长辈来了, 他还一直赖在这里不走,着实有些失了礼数。
当然,他想走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心虚。
尤其在上次裴斯远帮过他之后, 他面对裴父越发不能理直气壮了, 总觉得干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嘶。”裴斯远坐到余舟身边,因为动作太大牵动到了身上的伤口,顿时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余舟见状忙道:“你慢点, 好不容易开始结痂了,别再扯破了皮。”
“家里这帮人手太糙,今日给我上药时, 差点没把我皮搓掉。”裴斯远抱怨道。
“那……”余舟被他这么一打岔,也忘了要走的事情, 问道:“要不,我帮你上药?”
裴斯远看了他一眼, 故作迟疑地道:“算了, 你不是要回家吗?”
“我……我家离你家也不远, 我可以早晚过来。”余舟道。
“我不想让你来回跑。”裴斯远道:“没关系, 反正我这伤也快好了, 往后不上药也没事的。”
他话虽然这么说,但余舟却见他面色都有些发白, 估计是方才扯了伤口疼得。看他这样子,估计这伤至少也还要三五日才能稍好一些, 若是就这么不上药感染了,那就麻烦了。
“要不你就多留几天?”裴斯远问道。
余舟想了想,道:“那也行,我等你伤好了再走也不迟。”
裴斯远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起身去柜子上取了伤药过来。
余舟接过伤药,先起身去洗了洗手,又取了一块干净的软布巾。
“先说好了。”裴斯远一手覆在他手背上,“我这伤估计不怎么好看,你可别害怕。”
裴斯远这伤已经过了两日,相较于刚受伤的时候来说,已经不那么触目了。
若是换了头一日,他是不敢给余舟看的。
但今日哪怕伤口已经稍稍结了痂,裴斯远还是怕会吓着他。
只是眼下他得找个合理的由头把人留下,这才出此下策。
等他的伤彻底好了,估计他爹也该离开京城了,届时余舟没那么多顾忌,也就不急着走了。
裴斯远说罢盘膝坐在了软榻前头的地毯上,背对向了余舟。
他今日身上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透过布料能隐约看到背上的伤痕。
余舟一见之下,稍稍有了些心里准备。
但当他小心翼翼将裴斯远的上衣褪去之后,依旧忍不住拧起了眉。
他想过裴斯远可能会伤得很重,可没想过会这么重。
只见裴斯远背上布满了血痕,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
有几处血痕甚至交叠在了一起,哪怕恢复了两日,看着也依旧有些触目。
“疼吗?”余舟问道。
他问完了又觉得这话有些可笑,伤成这样怎么可能不疼?
但裴斯远这两日一直和他待在一起,他就没听对方叫过一句疼。
“心疼我了?”裴斯远问道。
余舟闻言也没否认,拿过软布巾沾了伤药,轻轻地抹到了裴斯远的伤口上。
他怕弄疼了对方,动作十分谨慎,几乎每一下都克制着力度。
那伤药是裴父行商时带回来的,极其珍贵,抹到伤口上之后隐约带着一股清凉之感,并不会给伤口带来灼痛感。反倒是余舟的动作太温柔,令裴斯远背上不住传来微痒的感觉。
裴斯远起先还能从容不迫,到了后来便有些心猿意马。
一想到在他后背一寸一寸仔细抹药的人是余舟,他呼吸便忍不住有些微窒。
“疼吗?”余舟听到他呼吸有些粗.重,小心翼翼问道。
“不……不疼。”裴斯远身体一僵,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你继续。”
余舟并不知这上药抹上是什么感觉,只当裴斯远是被药刺激得伤口疼还不承认,于是在给裴斯远上完药之后,他一手扶住裴斯远的肩膀,往前凑了凑,朝对方伤得比较重的那几处吹了吹。
肩膀上突如起来的微热触感,伴随着脊背上的麻.痒,令裴斯远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他一手扯过自己方才脱.下的里衣挡在身上,面上瞬间浮起了一层红意。
“别……别吹了。”裴斯远哑声道。
“是不是还疼?”余舟问道。
“让我缓一会儿。”裴斯远道。
余舟生怕碰到他伤口,往后挪了挪,老老实实坐着不敢动了。
裴斯远如今身上伤着,不能肆无忌惮地洗冷水澡,当下只能默念了好几遍心经这才稍稍缓过来一些。
就在裴斯远费尽心机将余舟稳住的时候,裴父并未停下“折腾”的脚步。
这日他带人匆匆推了个蒙着布罩的东西进府,惹得阖府上下的人都好奇围观。
裴斯远看着那大布罩子就觉得眉心直跳,也不知他又弄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花样来。
最后那罩着黑布罩子的东西被推进了后院的花房里。
当日午后,余舟的面前便多了一盘荔枝。
裴斯远看着眼前的荔枝,表情十分复杂。
余舟那表情则比他更复杂。
要知道这可是京城,在没有冷鲜空运的年代,将荔枝从南边弄到京城,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情。别说是裴府,就连宫里也难得能吃到荔枝,不夸张的说,京城的勋贵子弟们都有不少没见过荔枝的。
“这是从哪儿弄的?”裴斯远问道。
“老爷差了人本想去南边弄点稀罕东西过来,没想到碰到丰县王家正找人运了两颗荔枝树回来,这东西金贵,离了树到不了京城就烂了,所以要想吃到新鲜的,可得费不少功夫呢。”管家殷勤地道。
裴斯远看着桌上的荔枝,问道:“王家怎么会大费周折弄荔枝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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