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问道:“可试一试,总好过连试都不试吧?万一成了呢?”
裴斯远闻言看向余舟,眼底情绪翻涌,他不得不努力克制着自己,才没表现出异样。
他没想到,向来胆子小的余舟,竟会为了琴师说出这么大胆的提议。
章太医闻言面色也有些动容,“此事……老夫需得想一想,余舍人给我两日的时间。”
余舟这提议他不是没想过,但此事太过惊世骇俗,并非是那么容易就能做成的。
余舟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倒是稍稍有了些盼头。
只要章太医愿意试试,那么琴师就还有活着的希望。
他与琴师虽没什么交情,但目睹对方的遭遇,实在很难不生出同情。
尤其在梦里见到琴师浑身是血朝他求救之后,更加不能置之不理了。
“他说的提议,可行吗?”裴斯远将章太医送出了门,没让余舟跟着。
“依着道理来说是可以的,只是咱们做不到而已。”章太医道:“此事容我回去想想吧,到底是一条……两条人命。”
若是当真能做成了,不止琴师,余舟的命也可以保住了。
裴斯远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余舍人身子可还好?”
“今日的脉象比昨日好多了。”章太医道:“看来裴副统领很会安抚人。”
“他只是胆小,有人时时陪着就会安心不少。”裴斯远道。
“若真是如此,这段时间裴副统领最好能一直安抚着他。”章太医道:“他心绪平稳了,腹中的胎儿就会更安全。”
裴斯远闻言忙点了点头,又问:“他如今是不是要少走动?”
“该活动还是要活动的,别太剧烈便可。”章太医道:“他身子本就单薄,若是整日闭门不出,反倒将身子养得更虚了。”
章太医看着裴斯远,犹豫了片刻,问道:“恕老夫冒昧,余舍人肚子里这孩子,可是……”
“是我的。”裴斯远坦然地道:“我当时并不知他被下了药。”
章太医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还得多叮嘱裴副统领几句。老夫见你对余舍人颇为在意,想来你们二人感情不错。余舍人心情愉悦,对他的身子也有好处,所以裴副统领这段日子,务必要好好将人哄着才好。”
“呃……”裴斯远闻言也不解释,忙道:“多谢太医提点,我定然好好哄着他。”
“再有就是……”章太医又道:“他如今胎不稳,为了他的安全,裴副统领务必要克制自己,不可与他亲近,否则动了胎气那可是会要命的。”
裴斯远闻言有些无奈,但还是依言点了点头。
“待胎稳住之后,若当真是情难自禁……也不可太频繁,要节制。”章太医语重心长地道:“万不可纵.欲过度,免得伤着他。”
裴斯远:……
这话说的,把我当什么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裴斯远:我看起来很不节制吗?
明天要不要再日个万?我怎么这么勤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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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送走了章太医之后, 裴斯远心情十分复杂。
余舟肚子里那孩子是他的不假,他也的确和余舟有过那么一晚。
但章太医显然是误会了他们的关系,还将裴斯远当成了不知节制的浪.荡子弟, 偏偏这话他也没法反驳, 否则一旦他否认自己和余舟的关系,便会将余舟陷于尴尬的境地。
而且,裴斯远内心也并不是很愚去澄清这件事……
“章太医走了?”余舟朝他问道。
“嗯。”裴斯远应道。
大概是被太医那番“语重心长”的叮嘱影响到了,他回到屋里见到余舟的时候, 神情都还有些不大自在。
“我朝章太医说的这些话, 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余舟见他拧着眉头,看着不大高兴的样子,便小心翼翼问道。
“当然不是。”裴斯远走到他身边坐下, 道:“那毕竟是一尸两命,放着他们等死终究有些说不过去。况且……人是我伯父害成这样的,于情于理我都希望他能活下去。”
余舟闻言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这件事情我会放在心上, 你不必再操心。”裴斯远怕他胡思乱愚又影响了心情,便转移话题道:“太医今日说的话可都记住了?”
“记住了, 要按时喝药,还不能剧烈活动, 走路要小心别摔着。”余舟一脸疑惑道:“侯爷到底给咱们吃了什么东西?为什么太医会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
“管他呢, 反正章太医对咱们不会有不好的心思。”裴斯远道:“他说什么, 咱们就依着办, 肯定吃不了亏。”
余舟素来听劝, 见裴斯远都这么说,自然不会再质疑。
当日, 裴斯远便吩咐人去抓了药。
为了不让余舟起疑,他特意让人帮自己多抓了一副药, 也让人一并煎了。这样每次喝药的时候,他都是和余舟一起喝。
只不过余舟喝的是安胎药,他喝得是对身体没什么坏处的补药。
“你今日要进宫吗?”余舟问道。
“明日再说吧。”裴斯远拿了一颗蜜饯递给余舟,自己又含了一颗,“今日陈喧定然会进宫,该说的他自会朝陛下说,我明日再去吧,今日在家里陪着你。”
余舟闻言忍不住看了裴斯远一眼,总觉得他说“陪着自己”这话时有些太过自然了。
知道的他们是一起吃了不该吃的不得不在家养身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老夫老妻呢。
“今日是不是要下雨?”裴斯远扯了扯衣领,看了一眼天色道:“有点闷。”
余舟倒是没觉得太热,但他仰头看去,发觉今日的天气确实不大好,像是闷了一场雨似的。
裴斯远让人弄了两把大蒲扇,没事儿就扇上几下,但天气闷得厉害,他心又不静,反倒越扇越热。
“你不热吗?”裴斯远问余舟。
“心静自然凉。”余舟道。
裴斯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神态坦然,光洁的额头上也没见到细汗,倒是真没看出热来。
入夜后,裴斯远热得连饭都没怎么吃,匆匆去洗了个澡就躺下了。
余舟沐浴完回来的时候,便见裴斯远躺在榻上,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亵.裤。
裴斯远是个武人,身形极好,往那儿一躺看着还挺赏心悦目。
余舟目光下意识在他身上扫了一眼,面上便不由有些发红。
裴斯远见余舟回来,抬手便要去取衣服穿上。
余舟见状忙道:“你热的话就这样吧。”
他如今毕竟是住在裴斯远家里,总不好让人家为了他不自在。
而且看今日那情形,裴斯远也是真的热。
“你一点都不觉得热吗?”裴斯远看向余舟好奇地问道。
“我不热。”余舟说话时,目光又不自觉在裴斯远身上扫了一眼。
这一眼,他突然瞥见了裴斯远下腹上露出的一道伤疤。
那伤疤看着应该有些年头了,但一眼看上去依旧十分触目。
“好看吗?”裴斯远开口道。
“我没……”余舟忙收回视线道。
“没事儿,你喜欢看的话尽管看,我不在意的。”裴斯远道:“你要是高兴,我可以再配合一下,把亵.裤也脱……”
“不是。”余舟红着脸道:“我是在看你肚子上的疤。”
裴斯远闻言往自己下腹瞥了一眼,道:“哦,这个啊……这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过的,跟陛下去南边时被山匪弄伤的。”
“我……我能再看一眼吗?”余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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