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已经比完的四场比赛中,无一不是一招败敌,来去无踪。
祝葳蕤曾经开玩笑道:“只要陆姨赢得够快,旁人就摸不清她的武功路数。”
落英宗祝掌门的首徒,当真如此了得?
旁的擂台听说陆绾的比赛开始,忙不迭地跑过来观看,霎时间擂台周围挤满了人。
司仪站在中间。
陆如琢和嵩阳剑派段陶然分别站在擂台两端。
“比武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的同时,陆如琢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场下观众:“???”
而有些老观众则不无优越地悠闲道:“莫急,胜负即刻见分晓。”
而台上的段陶然也是一懵,警醒地四下环顾。
在哪?
他在这场之前研究过陆绾,知道她一向上台消失,对方往往莫名其妙就落败了。所以他始终瞪大眼睛,紧紧盯住陆绾的身影。
上面!
他倏然抬头,横剑一挡。
然而陆如琢比他更快,他明明看见了,却始终慢了一步,右肩中了一掌,身子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段陶然双脚落在擂台下的地面,向后退了几步站稳。
陆如琢站在台上负手而立,表情和她上台时没有任何变化。
“承让。”
场下观众不论看了多少次,依旧瞠目结舌,目光赞叹。
这是人能使出来的武功吗?唐岳唐庄主也不过如此吧?那她武功岂非媲美天下“六绝”?
“第五个!”
“什么时候才能出现一个能挡住陆女侠一招的人啊?”
“大胆点,没有人!”
“哈哈哈哈哈。”
这边段陶然输了,因为明知自己和对方实力差距有如天堑,倒也大方地认了,抱拳一礼后转身离开。
司仪高声道:“本场胜者——落英宗陆绾!”
看向已经空荡荡的擂台,陆如琢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司仪面色不惊,扭头道:“写上。”
落英宗陆绾的签被扔进了越来越少的签筒里。
裴玉道:“师姐回去了,你们要回去吗?”
祝葳蕤牵着诸葛珏的手在掌中把玩,道:“左右回去也无事,我再看会儿,好不容易越打越精彩了。”
她不走诸葛珏也不会走。
裴玉心想陆如琢今日被她逗了两次,再来说不定要发脾气了。她索性安心地坐在椅子里,待今日的比赛结束,晚上再回去陪陆如琢。
东阁清静的雅间,不似西阁视野开阔,旁人自外也瞧不清当中情景。
古夫人站起来,对身旁的侍女轻柔道:“备车,我要出门。”
“是,夫人。”
古大侠牵着儿子的手走过来,道:“可要为夫陪你一起?”
古夫人摇头:“若真是她,她未必愿意见我,何况是你?”
她接过侍女手中的面纱戴上,掩饰起明丽容颜,莲步出了雅间,下楼,沿幽径上了角门外的蓝布马车。
第051章
夏日漫长,等最后一场比完,三人已是饥肠辘辘。
诸葛珏和祝葳蕤约好要去吃东西,裴玉识趣不当烛台,一人回别院。
祝无婳久未出谷,这阵子被各种故交拉着叙旧,她独自回去,正好和陆如琢二人世界。
天色昏昏,裴玉拎着打包的天一阁糕点回到别院,见门口停着一辆朴素的马车。
驾车的车夫穿着粗衣布衫,貌不惊人,给裴玉的感觉却不同寻常。
“你家主人是谁?”裴玉上前问道。
车夫不语。
裴玉沿马车走了一圈,未见任何宗门标记。
这别院内外到处是锦衣卫,若真有问题想必早将人拿下。
裴玉按下疑惑,进了院里。
迎面撞见一道令人意外的身影。
夕阳西下,正对面走来的女子一袭澹澹色的软烟罗,绣着金丝银线,霞光一映,如天上云宫的仙子。
“古夫人。”裴玉不自觉放轻声音,道,“夫人来此有何贵干?”
“见一位故人。”
古夫人福了福身,越过她往前走。
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裴玉叫住了她。
她转身行礼,面容和气道:
“古夫人,不知能否揭下面纱,让在下一睹您的玉容。”
古夫人脚步停顿,回身看她,一双美目神思流转。
“你是她的什么人?”
“她是我师父。”
“是心爱之人吧。”
“古夫人慎言!”
“我第一次见她对人如此上心,连我也不曾有过。”古夫人的眉宇间染上淡淡的哀愁。
美人有美人的气质,这是遮了面纱也掩饰不住的绝世倾城。
连裴玉这样满心满眼都是姑姑的人,都不由心中一软。
古夫人面对着她,微微低头,抬手勾向自己的耳廓,缓缓取下了覆面的白纱。
古夫人抬起眼帘。
在黄昏里微微有些炫目的容颜撞进裴玉的眼中。
……
裴玉敲了两下房门,没有得到回应。
她推门而入,将牛皮纸包好的糕点放在桌上,往内室走。
窗前矮榻坐着一道身影。
“师姐。”
陆如琢抬眼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裴玉顺手将花瓶里的花换了,插上盛放的三角梅。
陆如琢伸手过来,覆在她手背上。
裴玉就势捉住她的手,握在自己掌中。
“手怎么这么凉?”
“不知道。”陆如琢看着她,神色恹恹的。
裴玉牵到唇边给她呵气,语气寻常道:“我回来的路上,在院中遇到了一位客人。我说想看一看她的脸,她答应了。”
陆如琢靠进她怀里,连眼睛也合上了。
“你有话要问我么?”
“有,但不是现在。”裴玉勾起她散落的长发,温柔掖到耳后。
陆如琢嗯了声,脸颊蹭着年轻女子温凉的颈项。
“你见她了么?”
“没有,就在窗前与她说了几句话。”陆如琢似乎更乏累了,声音又轻又沉。
“她说了什么?”
“她说听到我的消息,特意出来找我,没想到我真在这里。没别的了。”
“你不高兴?”
“我不知道。”
陆如琢身子一轻,双手自然挂在裴玉脖子上。
裴玉将她抱起来,放到柔软的大床上,开始脱她衣服。
陆如琢一懵,沉浸的情绪被打断,道:“你作甚?”
裴玉道:“陪你睡觉。”
心知此陪非彼陪,但陆如琢还是受用她的主动,张开双臂让她褪去了外衫,仅余里边的雪白中衣。
裴玉将她掖进被子里,旋即对自己三两下如法炮制,也钻进了薄被中。
一只手越过陆如琢上方,将女人整个人揽进怀里。
陆如琢睁着眼睛看她,漆黑瞳仁倒映咫尺之内的裴玉,年轻、漂亮、温暖、体贴。
怎么办?她现在又不是很累了。
裴玉伸手盖住她眼睛,不由分辩道:“快睡。”
陆如琢手掌下的半张脸莞尔一笑,埋首钻进女子怀里。
不多时怀中的气息变得均匀。
深谙装睡之道的裴玉耐心等待了一会儿,屋外树上蝉振动一片翅膀的声音都分得清,才低头在陆如琢额头一吻。
桌上温热的糕点慢慢变冷。
裴玉睡到半夜醒来,外面的蝉都不叫了。
陆如琢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睡得香甜。
裴玉揉了揉发麻的手臂,下巴抵着女人的发顶,再次合上了眼睛。
……
翌日天不亮,裴玉起来去打水。
在院子里遇到了不声不响的祝无婳。
裴玉刚张嘴,祝无婳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一块去了外面,走到两道院门之外的地方。
祝无婳道:“我昨夜回来,听厨房说你们没传晚膳,又听下人说来了位戴着面纱的贵客,去了琢儿院里,可是灵霄岛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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