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有疾(213)
长公主喘了几口气,含着水汽的眼眸瞟了她一眼,道:“明日有早朝。”
……行吧。
燕赵歌恨恨地道:“等庭哥儿亲政,我要你好看。”
“我本来就好看。”
……
大军开拔,粮草先行。
随着大量的粮食运到北地去,京营八校也迎来了一次变动。
中垒校尉并入屯骑校尉,胡骑校尉并入长水校尉,虎贲校尉则从经营八校中提出来,设虎贲卫,驻扎上林苑,与羽林卫一齐为皇帝亲兵。这样下来京营八校就变成了京营五校,只剩下了屯骑、长水、射声、越骑、步兵等五营,算是精简了一番,毕竟京营二十年没有动过,明眼人也看得出来是冗余了。
先前长水与越骑已经动过一次,这次出击匈奴,则是调动了屯骑、射声和步兵,权当练兵了,王太尉亲领屯骑和射声,陆成侯领步兵,盖因不能叫王太尉一人独大,而陆成侯又没有独自领兵的经历。
出征之前,王太尉和陆成侯仔细商议过了,在行动之前允许有分歧,但战事一起,就只能有一个声音。
战场上瞬息万变,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如果因为意见不合而贻误战机,导致战事不利,甚至于葬送了军士,那他们万死难咎。
陆成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他只是想去找儿子罢了,至于军功如何,那无关紧要。
元初三年秋,王太尉并陆成侯率军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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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元初(五)
四个人里, 傅净之是最先成亲的。他年纪最长, 也唯有他在元初四年下了场,得了个二甲第一回 来。
堪称双喜临门,大小登科。
新娘子是傅净之舅舅家嫡亲表妹, 也是书香世家。两人自小一起长大,郎才女貌, 情投意合,顺理成章地合了八字, 亲上加亲。
新娘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其他几人是不晓得的,但看傅净之微微笑着的模样, 应当是很合他心意的。
傅净之成亲那日往前再数五天,燕宁康将傅净之请了出来,说是为了庆贺傅净之喜得良缘。
傅净之原想着在家歇几天,成亲之前出来喝酒总归是不太好的,但看他说话时心事重重的模样, 还是点了头,转头又将陈化和顾令仪叫了出来。
燕宁康一抬头, 发现来了三个人,脸上神情顿时凝固了。
傅净之笑道:“咏昌,我们同窗这么久, 既然是为了庆贺,怎么好就我们两个人,我便将明行和顾九一并喊来了。”
燕宁康神色复杂, 长长叹了口气,道:“仲清说的是。”
四人里,傅净之表字仲清,燕宁康表字咏昌,陈化表字明行,唯独顾令仪还未取表字,因为不好直呼其名,便暂时以顾九唤她。但实际上从一开始,三人就一直唤顾令仪做顾九,这大约是因为最先认识顾令仪的燕宁康是这么叫的。
燕宁康预定了一个包厢,四角的桌子贴着窗子摆的,只有三侧能坐人,而中间的位置因为要上酒上菜,那里不是很好坐,况且四个人坐三面,显得有些拥挤了。原本只是打算请傅净之来商谈些事情,便定了这样一个位置,若是早知陈化和顾令仪也回来,他就定一个稍大一些的。
燕宁康在心里又叹了口气。这要怎么坐呢?
陈化只看了一眼,抬脚就要走过去贴着燕宁康坐下,这样无论顾令仪还是傅净之都很宽敞了。
——傅净之从他身后踢了他脚跟一下,将人不着痕迹地拽了回来。
还没等陈化明白过来,顾令仪已经很是自然地走了过去,坐到燕宁康身边了。
“你们怎地还不坐?”她问道。
傅净之笑了笑,道:“这就来。”他复又压低声音,趁着顾令仪转头和燕宁康说话的功夫,对着陈化道:“莫要误事。”
陈化懵了。
误事?误什么事?
傅净之坐在燕宁康对面,陈化坐在中间,稍稍靠近他一些,中间就空出了一处足以上酒菜的位置。
店小二很快将酒菜端上来,燕宁康接着向傅净之敬酒的时机,不着痕迹地将屁股往窗子那边挪了挪。
“仲清喜得良缘,为仲清贺。”
四人一齐端起杯子,碰了一下。
陈化一饮而尽,傅净之缓缓地喝着,顾令仪只轻轻抿了一口,燕宁康用余光看着她,眼底透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来,接着一饮而尽。
“我原想着请仲清帮我商量些事情,却不想将你们都请来了。”燕宁康叹息着道。
顾令仪挑了下眉,道:“傅仲清可以帮你商量,我顾九和陈明行就不成?”
陈化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心里不禁泛起疑惑来。
傅净之接话道:“我之前还不晓得原来我在咏昌心里如此重要,竟然盖过了顾九。”
燕宁康:“……”
你明明比我看得还透彻,就不要在这里故作不知地拆台了!
他道:“是这样,我二哥和邓国公府的寿安郡主,走得颇近。我二哥年岁和我相仿,过了今年就二十了,再怎么说也该定亲了,但他迟迟没有这个想法。我父亲我母亲都很着急,连我大哥都很着急。仲清都已经定了亲,想来对此事应当有些经验,我便想着问上一问。”
傅净之低头喝了口酒,强压下笑意。
燕咏昌,你就装,我看你能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
陈化问道:“那你是不是也很着急?”
傅净之一口酒喷了出去。
燕宁康顿时一身狼藉,他跳了起来,借此来掩饰被陈化说中了的心慌,叫道:“傅仲清!”
“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傅净之连连咳嗽,对着燕宁康道歉,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陈化一脚。
陈化痛得眉眼都扭曲了。
他直觉自己应当是说错了什么,但是他又不晓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他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傅净之如此态度明显就是在警告他不要乱说话,虽然脚很痛,但只能默默地忍着。
“明行的意思是,连你大哥都很着急,想来你应当也很着急了。”傅净之说道,接着又补充道:“换做我大哥这副模样的话,我也很着急,太不开窍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陈化连连点头。
顾令仪一脸狐疑,总觉得期间似乎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燕宁康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是很着急,换谁来看都会十分着急的,我原本以为他们元初元年就会定亲的,结果元初四年了还没有个结果。寿安郡主年纪和顾九是差不多的,最迟明年就得定亲了,便是邓国公不给她定,太皇太后也会为其相看的。”
陈化总觉得他有些言不由衷,但细细品之,又似乎没什么问题。
顾令仪想了一下,道:“既然都着急,没问问你二哥的意思吗?”
燕宁康脸皮抽动了一下,道:“问了,我二哥他……他让我管好我自己。”
顾令仪:“……”怎么总感觉这话里有话?
傅净之仔细斟酌了一下,道:“这事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强求不得。”他看着燕宁康,意味深长地道:“便是两厢情愿,也是需要契机的,更何况,未必是两厢情愿呢。”
陈化:“……”你们怎么又在说我听不懂的了?
燕宁康面色变了变,强笑道:“仲清说的是。”他沉默了片刻,忽地又笑了出来,道:“是我想左了,情爱之事是该细水长流顺其自然的,强求怕是没什么好结果。暂且不去管他,今儿是为仲清庆贺,休叫不相干的事情绕了心绪。”
顾令仪眉头微微一皱。
一番酒足饭饱之后,陈化喝得有些醉了,陆成侯管他管得严,比陈太后盯得都紧,也就近期陆成侯跟随王太尉出征,他才能稍稍喝得多一些,不然若是换做平时喝得这样醉醺醺地,传到陆成侯耳朵里怕是少不了一顿斥责。陈化本身也不是个沉湎醉酒的人,只是此番尽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