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孙局似乎还有半个月就退休了。
海港走私重案刚结束没多久又摊上这事,记仇的小本本估计多添了一笔。
*
天峰健身俱乐部。
李瓒先进洗手间查看,里面没有窗户能逃跑,整个包厢都是密闭式的。他边走出来边从后腰抽出手枪,‘咔咔’两下上膛后说:“我身份暴露,我们得跑了。”
江蘅合上手提箱问他:“你到底什么诉求?”
李瓒一枪击碎包厢内的监控摄像头,闻言只说:“破案。我的诉求就是查清真相,将罪犯逮捕归案。”
江蘅继续问:“破案是这么兴师动众?”
李瓒:“个人风格。”
江蘅拎起手提箱掂掂重量,觉得还可以便拎着朝李瓒走去。
“李队,您诚意不够,瞒得挺多。”
“江蘅,”李瓒扯唇笑,那笑有点嘲讽的意思。“我们俩是半路搭档,半斤八两就谁也别说谁了。刚才在坑水街那条大道上交换的信息,你我都知道那是有心就能查到的东西。”
换句话说,他们两个谁都没说出真正有用的信息。刚才在坑水街大道那番交谈里互换的信息不过是皮毛,彼此心知肚明。
江蘅靠着墙壁,耳朵贴着靠走廊那侧的墙面,听到匆忙急促的脚步停在门外。他问:“要不我们现在重新合作?”
李瓒懒洋洋,没太大兴趣:“看你诚意。”他握住门把手,稍微用些力道拧开,忽然就说:“你猜他们有没有枪?”
门‘嗒’一声开了条缝,江蘅顺着这条缝见到外面一排肌肉发达的大汉。
他们有些拿砍刀和土制猎枪、中间一人拿着针筒插一个小罐子里抽取里面的液体,针管管身很快注满液体。
这人拿着针筒甩了甩,显然来者不善。
江蘅按住手提箱的锁扣,冲李瓒比划了个手势。李瓒会意,猛地拧下门把打开大门,脚下错步贴着门板滑出去。
江蘅顺势冲出去并用手提箱挡住迎面而来的砍刀,眼角余光瞥见旁侧土制猎枪的枪口对准了他,大拇指掰开锁扣直接将手提箱扔出去挡住枪口。
‘砰!’一声巨响,土制猎枪短促响亮的一击正中铝合金制的手提箱。手提箱底部瞬间出现密密麻麻的凹痕,钢珠洞穿大捆钞票扣进铝合金底部,火药味瞬间弥漫在狭窄的廊道里。
红钞票洋洋洒洒飘下来,一定程度上挡住持枪打手的视线。
李瓒眼明手快,快速扣动扳机重点打在持有枪支的匪徒手脚。
他冲江蘅喊:“跑!”
混乱之中,手持注满液体的针筒的打手面目狰狞扑向李瓒的后背,尖锐闪着银光的针头正对李瓒的脖子裸露在外的那块皮肤。
江蘅瞥见,避开砍过来的刀将其缴械,右掌握着打手的手腕顺势以手肘顶上去,狠狠击中打手的眼睛然后借着这股惯性冲力跳起,右踢正中试图偷袭李瓒的打手的肩膀。
他没控制力道,那一脚极为狠戾且不亚于职业拳击手,靠得近些的打手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划破空气的猎猎风鸣、以及被踢飞出去的打手肩骨断裂的脆响。
李瓒矮身避开横劈过来的砍刀,抬手、手枪对准土制猎枪的枪口,扣动扳机而子弹出膛。9mm普通子弹穿入土制猎枪内部并与膛中发射出来的弹珠火药相撞,瞬间发生爆炸,炸裂枪管。火药烧熔枪管和打手的手指,烈性炸药的冲击力震裂打手的手掌,致其双手血肉模糊、白骨断裂,而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沾了点火药味的弹珠在炸开的惯性力里直接四射弹开,或牢牢嵌入墙壁、或死死卡进肉里击裂骨头。
周遭几个打手痛得惨叫哀嚎,李瓒越过他们跑向江蘅。江蘅则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针管,掰弯针头防止戳中脆弱的皮肤。
两人对视一眼,跑向电梯口,但电梯被锁住连刷卡也没法用。他们只好走消防通道,通道通往一层,一层里全是改装后的赛车。
李瓒把枪支塞后腰里,用手肘击碎灭火器箱的玻璃,提出里面的灭火器挑一辆赛车砸开玻璃朝里面看:“密码锁,没钥匙。”他遗憾的叹:“没工具。”
江蘅心想,听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有工具他连车都能偷。
“摩托坐不坐?”他问。
李瓒回头:“你有钥匙?”
江蘅抬手,挂着一串电子遥控钥匙的食指晃了晃:“刚从人群里摸出来的。”他按下电子遥控钥匙,听到其中一辆摩托车的回应便走过去。
“酷。”
李瓒见江蘅毫不掩饰他的欢喜便有些好奇,他认识江蘅也有段时间,这人一直就是从容有度的模样,很少见他真正的失态或露出过于明显外放的情绪。
现如今他这流露出来的欣喜倒令他感到惊奇。
他绕过一辆赛车见到占据一个停车位的黑色重机车,不由也眼前一亮。李瓒对重机车没那么喜欢,但但凡是男人都爱这种机械艺术的小浪漫。
那是辆外型又酷、机身流畅且设计直击灵魂的重机车,采用大黑和描边红色,金属感和设计感十足浪漫。
“他们在哪里?”、“一楼停车场!”、“快点追!”……身后那群打手追了过来,江蘅抓起套在重机车车头的两个头盔,一个扔给李瓒,一个自己戴上,长腿跨过机身示意李瓒:“过来。”
李瓒扣上头盔也坐了上去,因机身设计问题,就算他靠后坐也会不自觉滑下去。中间那一小块位置能稳住不滑,但两个大男人实在太挤了。
他皱眉刚想说什么,江蘅已经拧动车把踩油门,带着轻松笑意的提醒从头盔里传出来,有点儿闷闷的:“李队,善意提醒,当你感觉快被甩出去的时候最好搂住我的腰。”
李瓒:“……”他紧抓住机车座椅并调整身形,尽量与机车设计的倾向力平行。“开车吧朋友。”
话音刚落,身后的打手便都追上来。土制猎枪换成95式步枪,对准他们这边就是一阵猛烈扫射。李瓒正要回敬枪子,机车突然启动似流光般直接飞了出去,不是直线而是蛇行飞出去的那种!
惯性和速度都太大,李瓒感觉自己快被甩出去,下意识伸手抱住江蘅的腰,身体不自觉前倾而贴住江蘅那颇为宽阔有力的后背。
江蘅俯身,快速拧动车把加大油门,在停车场和身后打手以及冒着星火的枪林弹雨里灵活穿梭。一辆重机车被开出跑道赛车的速度和风采,弯道蛇行、数次贴地滑过。
出口那扇大门缓缓落下,江蘅没停反而更是提高速度,油门颤抖着在最高速中咆哮,重机车如猎豹狂奔向前。
江蘅目视前方,友情提醒:“矮身弯腰!”
李瓒贴着他的背,跟着一起弯腰矮身,身体倾斜与地面平行。他甚至能见到轮胎和地面摩擦溅出的火花,头盔险险与落下的卷门擦过。
‘砰砰砰’一梭枪子落在卷门后形成凹坑,而江蘅已经带着李瓒逃出天峰俱乐部,连人带车穿进错综复杂的暗巷。
*
迪厅包厢。
“陈哥,那边让人跑了。”
陈三黑猛地抓起玻璃烟灰缸砸过去,直接将手下砸得头破血流。他顺了顺气,说:“给那群飞车仔吸点粉,赶紧疏散俱乐部里的人。那两人还在坑水街,能杀就杀,不能就添点堵。还有,坑水街的地下赌场、发廊都关了。迪厅里有我们养的女孩,叫她们稳住别开工。”
手下喏喏应是,接着问:“陈哥,那就是两个闹事的新面孔。我们有必要这么、这么小心?”
陈三黑:“那是条子。”
手下:“条子?!他们是不是发现什么?”
陈三黑:“其中一个是条子,东城区刑侦办的队长。”他拿出手机翻找出一个社会新闻视频,视频里正是粤江大学坠楼事件。“应该是来查命案。”
手下倒是认出视频里的刘超,一个混吃等死的下三滥,不过他以为条子来查坑水街是因为刘超在这里混,根本不知道里面还有买凶杀人这种事。
陈三黑的手机响了,他看一眼来电号码便挥手让人都出去,然后接起电话。听着手机那头的询问,陈三黑强压住满心的不耐烦:“刘超是废物没错,但他好利用。他现在死了,死人他就能永远闭嘴!”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