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的司机突然停下, 对后面的李瓒和江蘅两人说:“是铁网, 没通电。”紧接着,他向右边看去, 从背包里翻出一把巴掌大小的钳子, 一边剪开铁网一边继续说:“看到那边的红顶房子没?”
李瓒看过去, 距离他大概15米远的空地上有一个2平米大小的红顶房子,那儿空荡寂静, 没有巡逻兵。
司机:“那里是交接换岗的地方, 巡逻队到我们现在所在的后山就是通过那里的一扇门开了,我们进去。”
不知不觉间,司机已经剪开直径50公分的圆圈, 小心拿下圆铁网, 他钻了进去。李瓒随后,江蘅最后, 他钻过去的同时接过司机手里的圆形铁网小心安放回去。
没有任何固定, 轻轻一碰就能推倒, 但不仔细看就不会发现这里有一个洞。
三人就近挑了一栋房子躲了进去,商讨宋志可能被关押的地方,顺便换了一身干燥的衣服。
司机:“像康波这种大毒枭通常会在自己的营地里建造一座监狱用来关押囚徒, 这里十几栋楼,现在来猜一猜哪栋楼是监狱, 请你们大胆发言。”
江蘅扣上领口最后一颗扣子,闻言说道:“康波是个自负的疯子。”
司机:“所以?”
江蘅:“所以关押宋志的监狱在离康波最近的地方。”
司机:“理由?”
“理由他说了。”咔嗒一声,李瓒把弹夹塞进手枪,藏到后腰处,衣摆拉下来盖住手枪,他说:“自负的疯子对待到手的囚徒有两个处置方式,一是杀死,二是当成诱饵放在眼皮底下吸引物康波住哪栋楼?”
司机下意识指向中间一栋不起眼的白砖楼:“要是你们猜错了怎么办?”
李瓒:“错了就错了,还能怎么办?”
司机:“我们剩下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营救行动只有一次机会,错过就必须撤退,否则连我们也会死在这里。”
江蘅动作一顿,抬头说道:“我们的目的是昆山,不是营救宋志。”
“?”司机错愕的看向李瓒。
李瓒抿着唇角点头。
司机拍着脑袋作恍然大悟状:“我差点忘记你们一开始的目的!”他一边大声的自言自语一边偷瞟李瓒,对方始终没鸟他,他忍不住了,靠过来问:“你真的不救宋志?他是中方缉毒卧底,也算是你同事,你真的忍心不救他――镇静、枪口不是用来对准你的同伴的,好吧,你们审问帕卡那天晚上,我趴在门口偷听了。”
李瓒收回枪,不理睬司机的询问,将手中一个弹夹扔给身后的江蘅:“好了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就抓着头发越过司机:“走。”
司机摊开手,扭头对走过来的江蘅说:“他便秘了吗?脸色臭成那样。”
“是你废话太多。”
“我怕你们后悔。”
“再多说一句扣钱。”
“我――”
“一句一千,两句三千。”
司机利索的给自己嘴巴上了封条,不说就不说,别到时后悔就成,他可不信老板那警察小情人能真狠得下心不管宋志这个己方卧底。
李瓒确实在犹豫,直到这一刻他的内心仍然动摇、随时有可能变更此行目的。
一边是手持重要信息的己方卧底危在旦夕,一边是寻找杀害师父和队友们的凶手的线索,两个重量不同的砝码摆在天平上,结果本来没有悬念,直到他发现中方也许已经展开营救行动。
如果刚才在入口处看到的军用侦察无人机确属中方,他擅自插手说不定反而干扰他们的布局、阻碍他们的营救行动。
如果那架军用侦察无人机不属于中方那就随机应变吧!
孟拱谷地多丘陵,一座座山丘包围下的山谷平原坐落着一个个城镇。康波营地所在的城镇也不例外,山丘连绵不绝,河流从中贯穿,盘山公路铺在山体上如一条条银色哈达,而高楼房屋就坐落在这起伏不平的地势上,远眺形成高矮不一但错落有序的城镇特区。
康波营地也是一座山丘,占地面积不算大,3、4层高的楼交互杂错于高大密集的林木间,楼群中间一栋白砖楼无论是设计还是风格都毫不起眼,但它正对门口的庭院有一个32孔喷泉令它脱颖而出。
李瓒三人无声而快速的穿行过一排排低矮的楼房,前面的空地停了一辆装甲车,刚跨过车头,李瓒条件反射的缩回伸了出去的右脚,同时一把拽住快冲出去的司机。
低下头、屏住呼吸,几秒钟后,一列持枪小队走过。
司机抹了抹头皮层渗出来的汗水,压低了声音询问李瓒:“兄弟这眼睛开了光吧,我刚一直瞄着,根本没察觉异常。”
李瓒:“没看影子吧。”
司机一愣,他光顾着四周围以防突发事故,心神就已经够紧张了,哪还有余力顾着脚底下的影子?
他瞅了眼李瓒,不太相信他能面面俱到,于是回头问江蘅:“老板,你刚也看到了?”
江蘅竖起食指,指了指天空:“不止地面,还得看上面。”
司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赫然瞥见一点红光,谨慎探头看去,竟然是个遥控摄像头!!
他吓得缩回去:“艹!我前两年混进来一次,那时还没有监控头,今年就突然与时俱进了?你们一直都知道营地里有这玩意儿?”
李瓒背靠装甲车,“他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个他指的是江蘅。
江蘅:“康波所在的那栋白砖楼被一个监控网包围,只要出现在监控网范围内的生物就会被发现。”顿了顿,他补充道:“我没带干扰器。”
他们距离白砖楼很近,只要穿过一排林木就能看到白砖楼,但要到达白砖楼就必须度过监控网。
李瓒在心里算着时间,“剩不到12分钟,我们没多少时间就赌一把!”赌营救宋志的中方小队已经潜入康波营地!赌他们会抓紧时间制造大混乱、干扰康波和昆山的判断,同时赌――
康波和昆山会反目!
话音一落,李瓒无视角落里的监控头,快步冲进草丛、单手抓住横生出来的枝干借力将自己甩出一层林木带,脚底一落水泥地,迅速反手拔出后腰处的枪支击碎监控头。
一枪两个监控头同时炸出火花,另一个监控头是紧随其后的江蘅击碎。
司机握着枪心惊肉跳:“不是说好了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走吗?”他很绝望:“你们把监控头打碎等于对坐在监控屏面前的康波说嗨!我来搞事!,我要是康波,我受不了这挑衅,我一定火冒三丈、联合昆山的人马翻遍整个营地找到你们”
江蘅忍无可忍:“扣一万。”
司机听到枪械上膛、重装甲车轧过树干和奔踏而来的脚步声,他甚至能想象尘土飞扬、杀气腾腾的画面,不由舔了舔嘴唇说:“我紧张就嗦,生理反应控制不住。老板您多体谅――”说话到一半,江蘅的枪口对准他、他的后面。
嘭的轻响,过滤一大半的枪声,杀人悄无声息,而江蘅拿枪的手甚至没有过一丝颤抖,他的目光冷得像一枚灰色的玻璃珠子,没有任何生命质感,看一眼都觉得害怕。
第一个发现他们踪迹的人刚起了个声就被一枪爆头,过程在想象里很漫长,实际上很短暂,震惊中的司机的身体条件反射显然更快速,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跟在李瓒和江蘅两人身后跑进白砖楼。
白砖楼的庭院停了几辆车,喷泉水落入池中溅出水花,水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五颜六色的波光。看似静寂无人的白砖楼其实装满了监控头,楼上每个视角盲区都安置了机关枪。
只要敌袭发生,有人闯入他们的射击范围,立刻会被打成筛子。
李瓒拽过司机的背包,在最外一格格子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棍状巡飞弹和一个操控台,他把巡飞弹放在地面,而江蘅伸出长臂接过他手中的操控台,大拇指灵活的操控着巡飞弹。
但见立在地面的巡飞弹在启动后两秒内展开折叠的机械飞翼,在惯性系统导航下飞进机关枪射击范围上空,对方显然没考虑到监控上空,在全神贯注盯紧地面的前提下,巡飞弹成功穿过涉及范围、到达白砖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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