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不会同意!你给出的利益太低了,这简直是在放我们的血!”敌人横眉竖眼。
“啊, 他的话已经说完了么?”首领对手下温和地笑笑。
手下低着头,安静地像一座石桩。
“既然说完了,那就把他送去喂鲨鱼吧。”首领轻描淡写地摆摆手。“反对我的都要被送去喂鲨鱼,这就是我定下的道理。”
镜头一转,澎湃的海浪拍打在礁石上, 深蓝的海水里流淌着深红的血。
“……这种人也太可怕了吧。”屏幕外看到这里的纲吉, 默默裹紧了自己的小毯子。“为什么要给我看这种电影啊里包恩。”
“你不觉得那只红耳龟的样子,很像安翠欧吗?”
“……这个理由也太敷衍了吧!”
纲吉在昏暗的光线中仔细揣摩里包恩的表情,他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阿纲。”里包恩继续看着屏幕,现在电影里的场景已经变成了一场舞会, 被邀请至此的客人们在提琴的演奏中踏出激昂的舞步, 没有人能够意识到, 几分钟后,这场舞会会变成首领清除反对者的狩猎场。“你已经了解过彭格列动荡期的历史了。”
“嗯……”纲吉以为这又是一场临时考试, 他回答了里包恩的问题。
“彭格列五世在29岁那年突然患上了严重的疾病, 他的身体没办法支撑他对彭格列的管理,于是五世和当时的门外顾问匆忙选出继承人,也就是后来的彭格列六世。六世是一个正直的理想主义者, 他的一些举措在当时看来过于超前……”
纲吉皱着眉头背出历史资料上的评语,他其实并不太理解所谓“超前”究竟是什么意思。里包恩并没有打断他, 而是安静地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经过六世时期过于激烈的变革,彭格列日趋式微。后来的七世与八世时期也只不过勉强维系,彭格列的实力与地位在这段时期经历了十分严峻的考验。这一阶段被称为彭格列的动荡期,直到三十多年前九代目继任,带领彭格列回到正轨,才最终终结了这一段历史。”
“那你知道,九代目具体是如何带领动荡的彭格列回到正轨的么?”里包恩追问道。
纲吉摇了摇头。
里包恩看着屏幕不说话。
“等等等等!”纲吉突然大惊失色。“你该不会想说九代目也做出过电影里这种事吧,那怎么可能呢!”
可他说完自己先愣住了,因为他忽然想起那些在指环里见到的血腥场面,每个画面每个影子都流淌着浓稠的罪恶,这么一想其实九代目会做出类似的事好像也并不奇怪了。
纲吉忽然有点难过。
“你又在想什么,九代目可是最仁慈的首领。”里包恩又一次阻止了纲吉的胡思乱想。“我只是想说,九代目曾经遇到的阻碍并不会比电影里这个人少,但是他最终成功清除了所有妨碍他的声音。”
“听上去真厉害啊……那么他是怎么做的?”
“把敌人丢到海里喂鲨鱼。”
“……那不还是一样的吗!”纲吉隐隐有些崩溃。但他忽然看到里包恩那有点恶趣味的表情,纲吉愣了一下,若有所思。
“对敌人枉费口舌是最没有意义的事,阿纲。”
里包恩终于把目光从屏幕上转移开,他看向纲吉,认真说道:“想要反对彭格列的,首先要有打败彭格列的资本。想要反对你的,也首先要有打败你的资本。但只要彭格列还待在里世界最强家族的位置上,彭格列的威严就无人胆敢冒犯。”
只要你坐在彭格列十代首领的位置上,你的决定就无人胆敢质疑。
“这就是Mafia的法则,Mafia的世界里从来没有错误与正确,只有弱小与强大。”
纲吉低下头眨眨眼。“这听上去一点也不好。”
“是吗,我倒是觉得很好。”里包恩掏出一个咖啡壶。“比如现在,我想让你去给我煮咖啡你就要去,因为我比你强。”
纲吉习惯性把咖啡壶接过。
“阿纲。”
里包恩看着纲吉的背影,一本正经地说:“早晚有一天,你要学会把敌人丢进海里喂——”
“等等等等!你不要再故意说这种可怕的话了啊!”纲吉端着咖啡壶猛地回头控诉道:“我是绝对不会把什么人丢进海里的!”
他甚至都不想说完后半句话。
“没有错误与正确而只有弱小与强大的世界听上去一点也不好。弱小的一方就应该受欺负什么的,强大的一方就能不论何时都随心所欲什么的,这种事一听就知道不对吧!”纲吉还在嘀嘀咕咕。“我是为了保护朋友而变强的,才不是为了可以随心所欲欺负别人而变强的。如果真的有那种讨厌的家伙,那我一定要阻止他!”
“不错嘛。”
里包恩在纲吉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的纠结表情中,微微勾起嘴角。“看来你已经学会了。”
学会了么?纲吉不知道。
但是他现在看向面前的濑户直,突然又回想起那部电影。他没有看完那部电影的结局,因为里包恩说那个结局太烂了。里包恩说如果导演还在世的话,他一定会去揪着他的胡子用枪指着他的后脑勺,让对方重新拍一版更好的结尾。
但纲吉还记得那部电影的开头,从波诡云谲的斗争之中刚刚接过首领位置的男人坐在猩红的王座上,向身前恭敬的手下缓缓伸出右手。
现在濑户直就半跪在他的身前。
即使知道是虚拟影像,纲吉还是把手缩了缩。
“那不是继承式之后才有的礼仪么?”他稍稍有些尴尬。“现在你该向其行礼的人是九代目,不是我啊。”
“有什么关系呢。”濑户直依旧坚持。
“您已经接过了九代目递出的权柄,您就是彭格列的下一任首领。在执行首领的任务时,我总要知道自己在遵循些什么。”
“九代目是绝对不会给我下这种‘收回所有匣兵器’的命令的,我知道我在遵循的是十代目的指令。”濑户直微微仰视着纲吉。“我需要得到您的支持与许可。”
纲吉犹豫一瞬,最终紧抿着唇,慢慢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他什么都没有碰到,濑户直也什么都没有碰到,可双方影像确实在虚拟的空间里发生了交叠。
在全息投影的世界里,濑户直向沢田纲吉献上表示忠诚的吻手礼。
“我会忠实执行您的命令。”
濑户直注视着纲吉的眼睛。
“愿彭格列荣光长存。”
*
“啧,你看上去真狼狈啊贝尔摩德,那位先生交给你的任务失败了吗?”
贝尔摩德压低了嗓音轻笑几声。“总比你接不到任务要好,基安蒂。”
“你这家伙真让人讨厌!”背着一把PSG-1狙。击步。枪的基安蒂顿时火冒三丈,她大力拍打着身后正在倚靠着的跑车座驾。
“冷静、不要、吵架。”还在跑车副驾驶上,正在遭受车子摇晃的无妄之灾的科恩干巴巴地劝架。
贝尔摩德并没有吵架的打算,她跨坐在自己的摩托车上,留基安蒂一个人继续呵斥。“怎么样?你的任务呢,琴酒。”她看向正从保时捷迈下的银发男人问。
琴酒用一种充满杀气的眼神看向贝尔摩德。
啊,懂了,没有成功。贝尔摩德神色如常地回避了琴酒的目光。
为什么没有成功呢。她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人到齐了。”站在角落里的波本突然开口。他今天穿的是一套黑色的夹克衫,一头灿烂的金发被他藏进帽子里,于是在他开口前基安蒂甚至没发现他就站在那里。基安蒂稍稍被他吓到,终于止住了对贝尔摩德的骂骂咧咧。
“不过我们今天来是要干什么的?有新任务么?”他不着痕迹地试探。
自从传言朗姆出动后,他在组织里就比之前慎之又慎。他摸不清这个只见过贝尔摩德和琴酒的朗姆是怎么得知国际上的各种机构在组织里安插的线人的,就连平时最擅长伪装的基尔都暴露得那么突然。虽然不知道朗姆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没有下令杀死基尔,而是把她关押看守起来,但谁也不能保证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朗姆会不会因为心情不好而突然下令给基尔一枪。这比被当成组织里的老鼠当场处决掉更令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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