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讲。”
兵部尚书意味深长:“陛下, 将相和……将相和……可, 将相,又怎么能和呢?”
一众大臣异常平静,异样沉默。大家都拿目光去瞟礼部侍郎和大将军。
大将军脸色忽青忽红。
这是在点他们呢。
如果礼部侍郎成了尚书,那一个尚书和一个将军关系密切算怎么一回事?
——这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密切,这是一张床上的关系密切!
“你个该死的扁毛老畜生!”
大将军扑过去,一拳——
“诶呦!”
兵部尚书捂住脸。
其他大臣连忙上前拉住人:“不至于!大将军,真的不至于,会死人的!”
大将军用力捏捏手指,满脸狞笑:“黎重民,我吵嘴皮子吵不过你们这些文人,但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兵部尚书摸了摸自己的脸,倒抽一口凉气。
这秦大熊下手真狠啊!
他不就是拿他们做了个筏子吗?
“陛下!”兵部尚书超大声:“你看他!”
大将军调整了一个更大声的音调:“陛下!你也看看他!”
大将军超委屈:“陛下,我和行匆都五十多了,大半辈子都过去了,连个孩子都不要就是不想耽误我们的前程。行匆想当个礼部尚书怎么了!”
礼部尚书:“咳咳咳!”
虽然他对丞相位置志在必得,但现在还在尚书位置上呢,你这么说是否太不礼貌了?
大将军完全没听到:“陛下,我们五十多了,就算以后想要孩子,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们两个都没孩子,勾结在一起能干什么?”
许烟杪下意识接一句:【可以收养啊,这个时代不是讲究什么养子如亲子吗!】
大将军噎了一下。
兵部尚书挺身而出,“帮”许烟杪把他的心声说出来:“那你也可以收养啊!你只是不能硬了,又不是没钱了养不起孩子!”
大将军的关注点一下子偏离了,嚷嚷得更大声了:“谁不能硬了!不会是你不能硬了,由己度人吧!我每天早上都一柱擎天!”
越说越离谱了。
礼部侍郎都在不远处拿手扶着额头,身子摇了好几摇了。
老皇帝用力一拍扶手,狠狠地骂:“行了!朝会之上,你们像什么样子!以为这是市集吗!再吵就给朕滚回去干你们的老本行!”
兵部尚书和大将军迅速闭嘴。
老皇帝:“谁当丞相,朕心里已有定数。”
百官:“!!!”
什么时候的事?!
【谁啊谁啊!】
【是礼部尚书吗!他整治礼部很及时,很有能力诶!】
顿时,礼部尚书看许烟杪的眼神很柔和。
真是个好孩子!等我当丞相了,再给你送两篮子腊肉!
许烟杪并不知道礼部尚书恩将仇报的想法,而是继续激动:【还是吏部尚书?他人可好了,之前考试的时候,他都是尽量能捞就捞的!】
吏部尚书不动神色,然而身子更挺直了一些。
【或者是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脸色大变。
别啊!!!
老皇帝:“工部尚书金景昌……”
工部尚书双眼瞪大,大喜而出:“陛下!臣在!”
没想到啊,最后居然是他摘了桃子!
他本来都不抱希望了,只是在埋头修宫殿而已!
老皇帝平静地念出后面的话:“任右丞相。”
百官:“!!!”
【哇!】
老皇帝:“兵部尚书黎黔,任左丞相。”
【哇偶!】
许烟杪停了停,一口道破:【分相权啊!】
兵部尚书忍不住抬头去看天统大帝脸色。
什么也看不出来。
便只能走出来,拱手一礼:“臣遵旨。”
【啧啧,原来早八百年前,老皇帝就对相权动手了啊。】
许烟杪有系统,翻得很容易。
越翻,越让他咋舌:【天统六年就开始设六科,六科能够独立行使职权,而且给事中可以直接向他上奏疏,不需要通过都给事中……这不就是六科里任何官员都能越过上级,直达天听吗?】
【只需要对皇帝负责,相当于近侍衙门了。】
【两套班子,丞相只能指挥得动六部,指挥不动六科啊。】
【而且,六科官员品级都不高,最大的都给事中才正七品,以后想撤掉也很容易啊!】
【而且,封驳权以前也是属于丞相的。】
【还有翰林院,负责起草诏敕,这些都是以前丞相的活儿啊!】
【怪不得兵部尚书之前都没想争,丞相的权力都瓜分得七七八八……也不对,应该没那么多,五五六六?】
【反正瓜分了不少。】
兵部尚书舔了舔因为昨晚睡前忘记喝水,干燥起裂的嘴唇,由于在大众瞩目之下,都不敢点头。
只能在心底高举赞同牌子:虽然丞相哪怕只有剩下半数职权,那也比尚书拥有得多,但迟早会被陛下清算的官职,事多责任重还容易提心吊胆,他才不想干呢!
可惜他不是皇帝亲儿子,不敢像太子那样光明正大摆烂。
老皇帝扫视一圈:“可有人有异议?”
没人吭声。
不过老皇帝也无所谓,反正他只是走个流程,随口问一问而已。
他继续宣布:“户部尚书袁政,调工部尚书。”
许烟杪震惊:【老皇帝这不会是公报私仇吧?因为户部尚书死要钱,就把他调走?】
许郎这一道心声简直震得全场鸦雀无声。一道道古怪目光落在老皇帝身上。
不会……吧?
老皇帝稳了稳,强行把那句“你放屁!”噎了回去。但心底还是大声为自己分辨:胡说什么呢!朕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吗!明明是袁政这厮坐户部尚书位置太久了,该挪一挪位置了!
——皇帝连名带姓叫人,不算侮辱。
老皇帝:“袁政,你有异议吗?”
户部尚书无语地看了顶头老大一眼,拱拱手:“臣无异议。”
并且开始算自己这次会呆多久才能回户部,因为……
【哈哈哈哈哈哈!】
【老皇帝以前每次忍无可忍了,就把人调离户部,过段时间又后悔了,就把人又调回户部当尚书。】
【倒也不必哈哈哈哈哈哈!】
户部尚书点点头。
确实,倒也不……
老皇帝面无表情:“调户部左侍郎姜维忠任户部尚书。”
姜维忠:“……”
无数话语堵在喉咙口,急需嘴替一名。
关键时刻,又是许烟杪出来为同僚分忧:【啊这……以前是空着户部尚书的位置,现在是先让人把坑占着……姜侍郎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虽然不知道“普雷”是什么意思,但是那种语气,姜维忠一下子体悟到了。
他看了许烟杪一眼,简直热泪盈眶。
然后,徐徐上前下拜:“谢陛下。”
老皇帝:“调左都御史焦采为兵部尚书。”
——这是季岁之后,再之后的左都御史,天统三十四年刚上任。如今不到一年,便又调任尚书。
焦采满脸激动地上前谢恩,激动到小腿都下意识有些痉挛。
毕竟他的这个尚书位置和户部那谁不一样,他肯定能实打实坐稳,并且长期坐下去!
紧接着,老皇帝又将空缺下来的左都御史、户部左侍郎位置填上,而后续填上的人,自己之前的官职也出现了坑位,于是一个升一个,每个人都有升官的可能,每个人都有光明的未来。
老皇帝:“诸卿可有其他事情禀报?”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人站出来,就连许小混蛋也没跳出来给他添堵,今天大概可以下一个完美的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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