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道锁为藏诗锁,锁上有提前刻好的文字,共有七字,需得将文字对准,才能将锁具打开。
更有护院日日夜夜加以巡逻,每两道大门之间有一处小隙,能容五人站立,他又各安排了二人在其中守门,每日早晚还有下仆进入清点财物,而清点的下仆出来后还得被搜身……
窦丞相百思不得其解——这聘礼,是怎么少了几样呢!
亲家鸿胪寺卿接到消息,急冲冲赶到窦府,水都没喝一口便着急忙慌地问:“少了什么!”
“少了一对银镀金霞帔坠。一对白玉龙形步摇簪。一对金玉耳环。一副玉双螭鸡心佩。以及,那嵌宝石金冠本有五十五颗宝石,少了二十颗,十分明显。还有一些零碎的缺失,尚未清点出来。”
东西虽少,可皆在聘礼单子上!而这些聘礼按照礼仪,需要搬至女方门外,陈列而出,再由女氏管家唱名!
彼时,各方宾客、男家诸亲、女家诸亲皆要观赏。
这本该是给女方作脸,显示出男方下聘有多重视女方的一件事,如今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大庭广众下被发现聘礼缺斤少两,丢脸的可不止女方家里,窦家的脸面也丢尽了。
——尤其是,他这次是给长子续弦,不能显得窦家好像轻视第二任长媳。
窦丞相因着年岁较大,脸上早已积攒了不少皱纹,而如今每一处褶皱里,都透露着苦恼和疲惫:“还有半个时辰便到唱名吉时,如今再补也来不及了。重新撰写一份礼单也来不及了。”
那个偷东西的人十分谨慎,偷的都是零零碎碎的物件,对于大件,是一件都没有动,不然也不至于此时才被发觉。但就是零碎,才不好补,谁知道哪里就冷不丁缺了一件,或是哪个首饰簪配被抠了珠宝。
鸿胪寺卿愤怒地咆哮:“若让本官知晓是谁干的好事,本官一定要将他扒皮抽骨!”
窦丞相家还好,是娶妇。他家可是嫁女!嫁女!!!
二人对视一眼,又体贴地把头扭开,免得对方看到自己脸上的愁苦,更加发愁了。
“要不,巡城御史……”
“就半个时辰,来不及了。”
“也是,虽说巡城御史负责京师案件的侦查逮捕,可再是神判,也没办法短短一个时辰内结案。”
“这恐怕只有神仙才能做……”
嗯?!
二人猛然对视,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笃定与惊喜。
他们异口同声:“许烟杪!!!”
*
“阿啾!”
许烟杪揉揉鼻子,苦大仇深盯着仓库门。
【可恶,说是赴宴!但怎么没说赴宴前还要工作!】
【但是!谁会请吏部的人办案啊!!!】
到地方时,许烟杪才知道原来窦丞相不止请了他一个,窦府直接给吏部上下每一个官员都发了帖子,将他们请过来赴宴。
但是,在此之前,他们得帮窦丞相找到丢失的聘礼。只有半个时辰……
当然,整个吏部都知道,他们是陪跑。
一个个假装勘察,实际上都在偷瞄许烟杪。
许烟杪正在一边摸鱼,一边疯狂吐槽。
【为什么找东西要找吏部?巡城御史是吃干饭的吗?实在不行,找工部勘察有没有人用机关,用暗道潜进来啊!】
【吏部来断案?离谱!】
【而且都下班了还要过来加班,太过分了。还不给加班费!】
【不过,这么严密的防盗机制,到底是怎么偷的东西?】
许烟杪左瞄右瞄,发现大家注意力好似不在他身上,立刻悄悄换了个姿势,往柱子上一靠,盯着系统界面的眼睛幽幽闪着光。
瓜来!!!
*
要来了!
巡城御史众人连呼吸声都放轻了,生怕影响许烟杪,不少人还伸直了脖子往那边看。
可恶,好想知道是哪个妙手空空,惊天大盗啊!多不讲究啊,连人家聘礼都下手,听说还是一夜之间丢失的,之前半年里,清点财物的时候都没发现问题。
终于要抓到了。
窦丞相正在弯腰检查锁孔,此时腾地站起来,一脚踩进仓库地面散落的铜钱上,愤怒的一脚直接踩出咔擦碎响。
鸿胪寺卿深深吸了口气,又放松地吐出来。吐息在冬日里变作白色烟气。
之前准备的酷刑,可以派上用场了。
【找到了!】
许烟杪兴致勃勃地用意念点开一页界面。
【等等……】
他愣住。
震惊地瞪大眼睛。
【这这这——】
其他人:怎么了怎么了!
一个两个脖子伸得更长了。
而许烟杪,用一种震撼的,惊叹的,佩服的声音呜哇一声——
【竟然还能这么偷啊?!】
【把那些小珠宝用那种地方夹住带出仓库……可是那夜明珠也不小了,他不疼吗?】
众人竖起耳朵,急得手上动作都停了。
什么什么?谁夹的?夹哪里?疼什么?什么疼?你倒是快说啊!
许烟杪:【他用拉屎的地方夹金子!!!】
第12章 嘶!怎么会有人可以塞那么多东西!
卧槽!
屁..眼?!
吏部有人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懵逼地瞪大眼睛。
这玩意怎么能塞东西啊!
“还有……”某吏部官员咽了口口水,“首饰放进那里,会……会沾……沾……那个什么的吧?”
救命!!!
窦丞相手都在发颤。
脏了脏了,他儿子的聘礼脏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嗯嗯嗯???
其他人瞬间激动起来。
许烟杪看到什么了?
难道还有比屁..眼藏金更加荒谬的东西?不会吧?这可是屁..眼藏金哎!
【这是怎么做到的!】许烟杪难得的心声都震撼到发颤:【塞的最多的一次,足足塞了两件玉梳,两个镶金白玉镯,四枚南海珍珠!这是屁..眼吗?这是黑洞吧!】
“嘶——”
在场男性瞳孔地震。
怎么会有人可以塞那么多东西!不会疼晕过去吗?
“我知道了,这贼子肯定是个妇人,妇人能生小孩就能塞那些东西!说不定那妇人还是女扮男装潜进来的。”
有人信誓旦旦地说。
——生孩子自然不是从那里生出来,但这个人他不知道。
【怪不得前段时间窦丞相那小儿子走路一瘸一拐的,我还以为他是因为和济北王世子争花魁,被窦丞相一顿竹板炒肉教训了。】
言辞凿凿那人好似一下子被人掐住了脖子。
男人?怎么会是男人!
男人那里难道真的天赋异……打住,不能再想了!
——然而在场之人,有好几个都在偷瞄同僚屁股,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不定都能有人为了求证,直接按倒扒裤子。
而比这人更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是窦丞相。
——毕竟抓来抓去,罪魁祸首居然落到了他小儿子头上。
哄堂大孝啊简直!
亲家鸿胪寺卿转过头来看他的眼神都透露着震惊。
窦丞相注意到后,怕亲家误会,立即解释:“皆是我那逆子自作主张……”
同一时刻,鸿胪寺卿压着声音开口,兴奋中仍夹着不太好意思:“丞相,你幼子那一处——真的能夹出去那么多财宝?”
窦丞相:“……”
鸿胪寺卿咳嗽一声。
他这不是……好奇嘛。
仿佛调味罐在脸上翻倒了一般,窦丞相的表情都透露着一股五味杂陈的滑稽。
但是,如果忽略是自家房子被烧了这件事……
窦丞相亦是清咳一声,低着嗓音:“这……我也不清楚,若非今天这事,我还真不知道那孽畜的后边如此……咳,天赋异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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