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哦。”
——其实他还真没想到这方面。
常熟县致仕知县蹑手蹑脚的动了一下,狗狗祟祟飞快观察了一下情况,笑容得意。
还好他反应快!
如果陛下说的是真的。占公田四六分只夷三族,那他这样没有霸占公田,只是渎职的人,是不是只会自己被砍头,不至于全族送死?
【诶?那个常熟县致仕知县在笑什么?】
常熟县致仕知县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背后有些发凉。
仔细一看周围,发现包括皇帝在内,不少人都在盯着他看。
常熟县致仕知县:“……”
笑容直接僵在脸上。
【该不会是在得意自己成功瞒过老皇帝自己的罪行吧?】
许烟杪念头一个想歪,在其他京官对常熟县致仕知县抱以“走好”的目光下,开始不自觉地对这位大机灵前知县捅刀。
【他在得意什么啊?公田是没拿,但其他事情也没少做啊。锦衣卫又不是查不出来。】
锦衣卫指挥使目光微妙地漂移。
查是有可能查出来,但速度没阁下那么快就是了。
【别人挡了一下你远房侄子的路,你远房侄子就把人家打了一顿。】
【别人还手,你远房侄子直接把人打死喂狗,还能在外面大摇大摆,招摇过市?!】
【啧,真是好一个特权知县。一手遮天。】
【回头科举了,是不是写一篇文章叫“我的知县叔叔”,就能直接榜上有名?】
“噗——”
不少京官一声喷笑就要冲出嗓子了,又拼尽全力压下来,噎得嗓子火辣刺痛。
“我的知县叔叔”……小白泽说话真是有够损的。这是直接往陛下肺管子上戳啊。
老皇帝无声地斜睨他们一眼。
呵!天真。
现在是幸灾乐祸了,以许烟杪的性格,小心他翻着翻着就走神,给你们翻出来一个“我的侍郎叔叔”,“我的郎中父亲”。到时候有你们哭的。
【不过说到“我的知县叔叔”,我记得之前我翻八卦时,有看到什么“我的知府爷爷”?】
其他京官:哈哈哈哈哈哈!居然真的能够扯出其他人!
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哈哈哈哈哈哈!
反正不会是我们,我们之中没有地方官!
【不过现在不算知府爷爷了,应该是“使君爷爷”。早成京官好多年了。】
一众京官:“……”
尤其是在朝廷里任职某某使,并且有孙子的大臣们脸上表情一滞,瞪眼瞪得连皱纹都没了。
哪个使君?!
哪个使的使君!你说清楚啊!
这不是致仕官员的大逃杀吗,怎么还有我们京官的事儿啊!!!
作者有话说:
标题从大逃杀改成消消乐是因为标题不允许用大逃杀()
*
兄弟跟你心连心,你跟兄弟动脑筋(网络梗)
*
女子起义那个,参考:
天凤元年,琅邪海曲有吕母者,子为县吏,犯小罪,宰论杀之。吕母怨宰,密聚客,规以报仇。母家素丰,资产数百万,乃益酿醇酒,买刀剑衣服。少年来酤者,皆赊与之,视其乏者,辄假衣裳,不问多少。数年,财用稍尽,少年欲相与偿之。吕母垂泣曰:“所以厚诸君者,非欲求利,徒以县宰不道,枉杀吾子,欲为报怨耳。诸君宁肯哀之乎!”少年壮其意,又素受恩,皆许诺。其中勇士自号猛虎,遂相聚得数十百人,因与吕母入海中,招合亡命,众至数千。吕母自称将军,引兵还攻破海曲,执县宰。诸吏叩头为宰请。母曰:“吾子犯小罪,不当死,而为宰所杀。杀人当死,又何请乎?”遂斩之,以其首祭子冢,复还海中。
——《后汉书》
【翻译:王莽天凤元年,琅邪郡海曲县有个姓吕的老妇,她的儿子做县吏,犯了小罪,县宰判死罪杀了他。吕母怨恨县宰,秘密聚集宾客,谋划为儿子报仇。吕母家一直比较富裕,拥有数百万资产,就酿制了许多的好酒,购置刀剑和衣物。年轻人来买酒,都让他们赊账,把酒送给他们,看到其中穷困的人,就借给他们衣物,从不问多少。几年之后,她的财物慢慢耗光了,年轻人准备一起偿还东西给她。吕母流着泪说:“我所以要厚待你们,不是要贪图什么好处,只是因为县宰胡作非为,枉杀了我的儿子,我想为他报仇罢了。你们难道不肯可怜我吗?”年轻人认为吕母的想法很豪壮,又一直得到吕母的厚待,都答应要为她报仇。其中的勇士自号猛虎的,于是聚集了百十来人,和吕母一起来到海上,又召集亡命之徒,队伍壮大到数千人。吕母自称将军,带兵回去攻下海曲县,捉拿了县宰。官吏们叩头为县宰求情恕罪。吕母说:“我儿子只犯下小罪,本不该送命,却被县宰杀死。杀人者应该偿命,你们又为他求情恕罪做什么?”于是就把县宰杀了,并把他的首级送到坟上祭奠儿子,又回到了海上。】
(参考这件事不代表起因经过动机结果完全一致)
(翻译取自网络,原文已贴出在翻译上方。)
第156章 天统消消乐(六)
老皇帝瞅了一眼这群“倒霉蛋”, 大发慈悲:“起来吧。”
跪了很久的京官和致仕官员连忙站起谢恩,僵硬的身体坐回椅子上,膝盖处尖锐地传递着冰冻感觉, 有人偷偷弯曲、伸展自己的腿脚, 避免关节出现问题。
不过职位是某某使的人, 就没有这个心思了。
谁还管腿跪得麻不麻, 膝盖疼不疼啊!想想自己家里有没有糟心孙子,是不是许烟杪心声里的倒霉蛋吧!
采访使们:糟!不会我家的吧?
‘我家那个草包孙子, 不会是跑去欺男霸女了吧!’
‘我家孙子倒是精英, 但该不会聪明劲儿没用对地方吧?’
‘我家那不省心的确实打过人,对方的头都被砸破了, 手指也断了两根, 但我没有包庇啊!我赔了人家足足十两银子的医药费,还把那不省心的孙子关牢里关了三天。应该说的不是我吧?!’
随后,又有通政使从后脑勺僵硬到尾脊骨, 直接把自己僵硬成一座冰雕。
‘不会是我吧?千万不要是我啊!我好不容易爬到正三品这个位置的!’
还有那些曾经有过被临时差遣为兵备副使的官员心口起伏一下子就变大了。
一个个心里求神拜佛:跟我们没关系吧?副使不过是一个破‘副’使,何德何能被称为使君!
——虽然平时下属称呼他们,也不敢真的称呼‘副’使就是了。
许烟杪在心里狠狠“嘶”了一声。
能听到他心声的官员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一个重孙媳勾引公公, 被大家主强行许配给傻子老鳏夫。】
【就像永远是狐媚子丫鬟不检点, 妖妖娆娆勾引纯洁无辜的少爷那样, 这次也是重孙媳欺公公“年老无力”,强上对方的是吧。】
【通政使真是好大的官威, 压得重孙媳和亲家不敢反抗, 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通政使只有一位。所以……
一众京官迅速地看了一眼在座某位通政使,又迅速收回视线, 仿佛自己的做法十分之得体, 一百分之给通政使面子。
当然, 如果不让通政使听到有人嘀咕“还年老无力?白使君的孙子,那位重孙媳的公公,也才三十岁吧。贪图自己儿媳美色,真不要脸”,那可能还会使他欣慰一些。
通政使本人臊得面红耳赤,简直无地自容。
本来孙子强占重孙媳就不占理,会让人嘲笑家风不正了,他作为大家主还包庇孙子,还为此作贱重孙媳,强行将人嫁给傻子鳏夫。
如果能瞒住也就算了,偏偏还被小白泽捅出来……
梁瑞定睛一看,就见那白通政使满脸懊恼。不禁唇角一弯,嘲意盈盈。
怎么,还在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做得隐蔽一点,为什么在发现小白泽存在的时候,没有及时处理干净首尾?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