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立即将目光转向风逐雪在的角落,放下与其他无关之人的交战,全部朝风逐雪的方向涌过来,剑招凌厉,刀光剑影交织在一块。
阿飞终于再次见到风逐雪出手。他今天带的不是断水刀,但是他用什么刀都无所谓。
摩罗教在羌若秦死后四散分离,也不知道学的是什么武功,极其诡异,与亡灵书也不太相同。
混在杀手人群中,阿飞手腕一震,长刀脱手而出,与他们一起砍劈。
他与北白川生学来的刀法刚健勇猛,既没有柳刀宗也没有亡灵书的影子,风逐雪本身对东瀛刀派又不熟悉,认不出来。
可是风逐雪能看出来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的刀又快又狠,而且能接住自己的招,势大力沉,几刀下去震得冷汗直流。可惜身法有点慢,过几招就能看到破绽,因此阿飞后背被刀把重重砸中,一阵剧痛,身子踉跄了一下,他没有停留,往后一退,流明就在他身后接应,隐去身形,其他更多的杀手直接围过来,摩罗教的首领亲自与风逐雪交锋。
阿飞被流明带离人群,回到若水楼中,流明问他,“在他手中还是不能过五招?”
叶城要阿飞亲自试探一番风逐雪目前的水平,依然还是在短时间内败下阵来。但相比过去,自然有了惊人的变化。
阿飞后背多了一大片青痕,每一次呼吸都疼得要命,他放缓语速,“我已经没有了亡灵书,只是凭借在东瀛学的那两年出招,如果宗主希望有朝一日杀死他,亡灵书未必不行。”
“那缺失的后几章他还没有告诉你。”
“只要他还没有猜出来我听从柳刀宗的吩咐,会说出来的。”
流明迟疑片刻,“宗主不日即将前往王都,你必须要在他来之前得到最后一部分。”
“无霜呢?她没有从陈岩平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么?”
“陈岩平死前只透露了摩罗教的藏身之地,别的什么都不肯说。”
“你让无霜回来一趟,我要和她换一换身份。”
流明没有告诉阿飞,无霜在摩罗教当卧底,阿飞自己猜到了。
“你要替她打探消息?那若水楼这边怎么办?”
“摩罗教那帮人在围着风逐雪的时候就在空中下了毒,后面几天风逐雪都会昏迷不醒。”
“你没中毒么?”
“我戴了面罩,程度不会太重。这些事不要告诉飞竹和雁南,更别提醒苏裁冰。”
流明问他,“你已经知道无霜进入摩罗教是要得到什么了?”
“没错。这不是秘密。我只替无霜去两晚,不会有意外。”
流明一向听从叶城的话,阿飞却要私自行动,他十分为难,决定等到风逐雪毒发的时候再说,阿飞也没有逼迫。
至于风逐雪那边,摩罗教的首领当然也不是他的对手。他也许中了毒,但一点都看不出来,一番打斗后,一脚踏在首领的胸口。
首领挣扎了一番,还是无济于事。
风逐雪冷哼一声:“你们现在的教主是谁?”
“我不会告诉你的。”首领不愿意睁开眼睛。
“原来是个硬骨头,”风逐雪说罢,又重重踩了他两脚,“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坚韧。”
风逐雪直接将这个人踹飞,砸烂高楼的一面墙。
这场混乱的闹剧终于结束,其他各大派的长老早就离开,风逐雪重新坐在高台上,叫那些胆子大的,还没有走的少年少女接着上台。
全场最慌张的就是皇帝,他本想兴师问罪,没想到风逐雪不仅越狱,这次还间接平定暴乱,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心有不甘地去见风逐雪。商议好后,风逐雪成功将杀死抚远将军之子的罪名推到摩罗教头上,毕竟他们原先因为羌若秦的死亡就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这几年来蛰伏在暗处,想反抗大燕统治,是无可置疑的反贼。
皇帝也有理由正式出兵,全城戒严,禁止出入,名义上要消灭摩罗教余孽,实则监视每一个有异心的武林中人,包括若水楼。
风逐雪自己挑选了二十来个人,包括之前选择的弟子,一共一百多个。
唯一不解的是,为何摩罗教会暴露得这么早,明明也没有实力,还缺少能和风逐雪抗衡的高手,竟敢如此高调。
风逐雪猜测,这不过又是一个假冒摩罗教名义的团伙,真正的教主无数次用假冒的教徒来试探自己身手,一定还藏得很好,很深。
萧良胆子小,一直紧紧挨着爱因斯坦,爱因斯坦钱多,最近王都又乱,所以雇佣了五六个缺钱的高手当保镖,保护安全。事实证明他们水平不错,萧良胆战心惊地看那些刀剑拼杀,尽管没有受伤,手也抖得没停过。
他看他三叔有腆着脸和风逐雪说话,却没有注意到风逐雪脸色有些发白,心情也不好。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阿飞不在的缘故,结果风逐雪撑到了下午,在一切都结束后就坐在原地久久未动。没人敢上前打扰他,但萧良眼见着天都要暗了,他难道想在这里晒月光浴?
萧良想去探探他口风,问他要不要自己住在楼里,结果一推他,风逐雪忽然就从椅子直直倒在地上,吓得萧良大叫一声,慌里慌张叫人来抬尸。
大夫一查,风逐雪果真是中毒了。
流明就站在不远处,阿飞朝他点头示意后迅速离开。时间卡得这么好,流明都怀疑是阿飞下的毒了。
可是阿飞又没有和宗主要,他哪里来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毒药?
接下来,风逐雪一昏倒,就如阿飞猜测的那样,他昏迷了三天,不多不少。
流明没有问阿飞怎么做到的,他按时回来了,并且嘱托他将一张平平无奇的纸,连同抚远将军的那些信件一同交给叶城。
阿飞偷偷前往摩罗教的事只有流明无霜清楚,无霜少干三天事,当然不是很在意,而流明第一次违背宗主意愿,心中忐忑不安。
风逐雪中的毒是一种非常新鲜、从来没有前人记载的毒。
大夫使用了很多方法,都没能琢磨出正确药方,其他武林人士都看不惯他,在他昏迷期间非但不救,还组织了好几次暗杀。
峨眉的人倒是愿意救,可惜也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毒。风逐雪没有别的严重的症状,就是昏迷不醒发高烧,无法清醒。
等阿飞回来的时候,风逐雪还没醒,全身发烫,找不到原因。
阿飞从摩罗教中拿回解药,但只给风逐雪喝下一半,没过一会儿他就睁开了双眼。
风逐雪坐起来,他很少会有这种被人喂药的时刻,但立即调整了状态,先是安静地喝了床头的药,不紧不慢,让人察觉不到半分中毒的虚弱迹象,尽管头发有些乱,人也不太精神,举手投足依旧斯文好看。
看见身边人是阿飞,他静静想了半晌,第一句话是问,“是你下的药吧?”
阿飞把药瓶子砸他脸上,转身就要走。
风逐雪脸上被砸出了红印,还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侧过脸看他,“我冤枉你了?”
“我特意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给你拿解药,你就这个态度?”
风逐雪理所当然,“你拿解药不就是因为亡灵书后面那两章还没得到,所以才要救我?这是你应该做的。”
阿飞手腕剧痛,“陈岩平受不了酷刑,临死前已经说出来了。”
风逐雪狐疑地看向他,“你不是因为这个才救我。”
“是。”
“那你为何那天忽然消失不见?不是去下毒了吗?”
“我去救韩棠溪。”
风逐雪当然不会注意韩棠溪人在哪儿,有没有受伤,他只知道阿飞不见了。
阿飞现在变得十分狡猾,说的话不能全信。
风逐雪强横地将阿飞拉着坐下来,盯着他的脸,企图看出破绽,“你拿解药有没有受伤?”
“你要是怀疑就别喝。”阿飞皱眉不满。
风逐雪扒开阿飞的外衣,果真隐约看见几道新鲜的红痕和伤疤,还是问,“真受伤了?”
阿飞冷笑一声,把那剩下的半瓶解药从床榻上拿起来,然后往窗外一砸,哐啷一下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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