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唯扑哧乐了:“早却不见他这么用功。”
“为了喜欢的东西费点心思也是值得,凡事若得到的太轻易,总是不懂珍惜。”李玄度道。
赵珩将这话在心里反复琢磨,豁然开朗。心说玄度这是在点他呢,他还要更加用心才是。
姬元煦听了这话也陷入沉思,他小心的看了眼芳唯,心里也暗暗打定主意,便是前方千难万难,也要抱佳人在怀,终此一生,此情不渝!
做完这些,李玄度倒是施施然回房睡觉去了,徒留两个小男人冥思苦想……
第86章
秦阳城外二十里有大片良田,间或有几个佃农坐在地垄间闲聊。自山上俯瞰,碧绿万顷,甚是舒爽。
赵琮在半山腰搭了个架子拢了堆火,正在烤山鸡。
“我说两位师兄,看什么呢看这么久,我山鸡都快烤熟了!”
姬元曜回头笑道:“大哥在看飞虎胫的地形,不愧是秦阳城门户,关隘险要,易守难攻。”
赵琮就道:“地势再险要那不也废弃了么。”
“并非如此。”姬元煦道:“虽无驻军把守,但若遇紧急之事,秦阳官府有权向上奏请调拨军队。必要时可直接调派城守府府兵接手飞虎胫。”
赵琮就不懂了:“既然城守府有权限,那为何偏要龙虎帮点头呢。城守大可随便找个由头占了飞虎胫嘛。”
姬元煦就道:“道理是如此,但龙虎帮虽非大门派,帮中弟子集结起来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城守若强占,惹急了龙虎帮,在秦阳城中作乱,城守岂不是自家后院起火?再说飞虎胫下尚有大片良田,收成不低。这良田是龙虎帮所有,龙虎帮待佃农宽厚,租子少,佃农可自足。若飞虎胫乱了套,首当其冲受到冲击的就是佃农。蚍蜉撼树,佃农的力量虽薄弱,但若谁动了他们活下去的根本,能做出什么来谁也料想不到。”
“诚然。”姬元煦拢着袖子,眯眼说道:“若仅仅是为了飞虎胫这处险要关口,城守大可鱼死网破,只要占了飞虎胫,龙虎帮想要夺回来自是难上加难。而城守却选择下毒的法子让龙虎帮群龙无首,可见这秦阳城守并非想将事情闹大。他们也不想秦阳城乱起来。”
“秦阳城若乱了,今年的收成必受影响。”姬元曜道。
赵琮五官揪起来:“那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呀。组建马帮四处敛财,夺民之利。却又没想让城中动乱。可这事儿做下了便如雁过留声,鸟过留痕,总有迹可循。一旦事情败露,他们为求自保,到那时不还是一样要乱。唉,真是想不通。”
“阿琮说的没错,这些人看似不想将事情闹大,然行事确如悬崖走丝线,险象环生。”姬元曜蹙着眉摇摇头:“确实是不懂了。”
“也许……是他们力量不够。”姬元煦道:“他们没有能力承受秦阳动乱带来的后果,只能一步一步蚕食,以期兵不血刃掌控秦阳。”
碧蓝苍穹万里无云,阳光直射下来炙烤着大地。即便身处山林,亦能从枝桠缝隙中透过的斑驳光影感受到大地被烧焦的味道。这味道愈发浓烈,呛人喉咙。
姬元煦皱着眉回头一看,大惊失色:“阿琮!你烧鸡烤糊了!”
“哎呀呀,刚才尽顾着同你们说话了!”赵琮一脸心疼,撅着嘴忙着处理那山鸡,眨眼功夫便觉手上一空,烤糊的山鸡凭空不见了!
赵琮愣了有一息功夫,回神过来不禁大怒:“小贼!敢偷小爷的烤山鸡!”
“阿琮!”姬元曜见他去追,手忙脚乱的把树杈塞到姬元煦手里:“大哥,劳你把火灭了。那人能从阿琮眼皮子底下夺食,身手必定不浅。阿琮性子冲动,我怕他吃亏。”说完撒丫子就追了过去。
往山南那边有条小径,小径下是道斜坡,倚着斜坡有个岩洞。赵琮正叉腰站在岩洞口破口大骂:“小贼!这烤山鸡便是糊了那也是我的东西。你不问自取是为偷盗,我必要将你擒了扭送官府!”
小贼只顾吃鸡,眼皮都没抬,吃的喷香,气的赵琮头顶冒火。
他看着满地鸡骨头,气愤上前,拽着那小贼的胳膊就往外拖。岂料小贼力气不小,赵琮人没拽动,反倒给自己绊个趔趄。
“你这人,有本事同我一较高下!”
小贼似乎听不懂他说什么,嘿嘿笑了两声,“吧嗒”吐出最后一块鸡骨头,抹了抹沾了油腥的嘴巴,双手环胸,靠着山壁便要睡觉了。
赵琮哪吃过这亏,当下便蓄力扑了过去。小贼眼睛突然迸出一缕精光,抬手格挡,一招一式竟颇有章法。
“还是个练家子!”赵琮弓身落地:“你究竟是什么人?”
小贼却只顾傻笑。赵琮与他缠斗片刻,竟也没讨到多少便宜。赵琮气急,趁那小贼招式迟疑之时击出一掌,不偏不倚刚好打在小贼胸口。小贼当下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阿琮!”姬元曜匆匆而至,见状不由大骇:“阿琮,你下手也忒重了。”
赵琮抡圆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掌:“我只用了三成力。便是他偷了我的鸡,我也不至于就要了他命的!”
姬元曜上前探了探那人鼻息,放下心来:”还有气儿。”说完又顺势探了探那人脉象。
赵琮撇着眼睛看他:“元曜师兄何时也学医术了?”
姬元曜道:“不曾学医,只是同先生修习巫术时浅浅了解人体经脉,不过我学的尚浅。”他眉头纠结:“但这人脉象好生奇特,我看不明白。”
“那不如带回去给先生瞧瞧?”
“什么人都往回带,不怕你大哥骂你?”姬元煦担心二人,灭了火便顺路找过来,他看了眼那小贼,啧啧舌:“阿琮你下手也真是没轻重。”
赵琮:……
“嘶~”姬元煦又看了看这人,他衣衫破破烂烂,但依稀可见原本布料样式,手腕上还有皮扣。皮扣磨损的厉害,看起来年头不短。
“这衣服是大周军中制式。”姬元煦眸光一沉:“此人出现在飞虎胫,多半是雾谷关驻军。而且看他军服样式,军阶应当不低,至少也是个裨将。”
“难道是军中生变?”姬元曜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姬元煦蹙眉摇头:“不知。不过秦阳一带情况复杂,凡事都不好说。这人……”
他看了看姬元曜,又看了看赵琮,眼珠子飘忽不定。
赵琮斜睨他一眼:“还是得带回去吧。”
姬元煦:……
赵琮:“不怕我大哥骂你?”
姬元煦:……
姬元曜托着“小贼”脑袋冲赵琮说:“别贫了,赶紧把人弄回去。这人是你打伤的,你可得对人家负责。”
赵琮瞥了眼地上披头散发胡子拉碴的大汉,忍不住抖了抖:“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谁要给他负责。”
话是这么说,还是认命的将人背起来。
……
赵珩见赵琮背了人回来,不由脸色一沉:“又捡了什么麻烦?”
赵琮面皮一绷,后脊梁骨一紧:“是,这,元煦师兄说这人或许是雾谷关的驻军,我们怕他身上有什么牵扯,若是落入外人手里就麻烦了。”
赵珩哼了一声,随手搭上这人手腕,细探了探,不自觉的皱起眉头:“他中了毒。”
“又是中毒?!”赵琮惊讶:“这人莫不是当真知道些什么才给人害了?可他也没给毒死呀。”
赵珩收回手,问赵琮:”你与他交过手?”
赵琮心虚的点点头。
赵珩就道:“你既与他交过手,应当知道此人是个中高手,内力深厚。他必定知道自己被毒害,第一时间便用内力逼出毒药。但这毒性霸道,他又有伤在身,不慎走火入魔,损了经脉。”
赵琮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人疯疯癫癫的,但出手却又直指要害。乖乖,若不是他有伤在身,恐怕这会儿躺在这儿的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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