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喝酒。”徐篱山说,“改日我请少将军喝酒,随您尽兴。”
京纾微微蹙眉,付邺立马投降,“我可不敢欺负你,喝水就喝水吧。”
路过付邺身后时,京纾抬手摁住对方的后脑勺,猛地往桌上一掼。付邺用头摇了个叮当响,遭了满桌人的嘲笑,不禁拍桌喝道:“来,喝!”
“是你成婚吗?”京纾说,“坐下。”
“好嘞。”付邺又坐下了。
徐篱山忍俊不禁,伸手拍拍褚凤的脸,仰头喝了杯中酒。他们走后,曲港和褚凤咬耳朵,“他为什么拍你不拍我,我失宠了吗?”
“你喜欢拍,我待会儿拍你一百下让你爽飞天。”从对桌飘过来的目光让褚凤如坐针毡,拉着曲港站起来,“我们去你爹娘那桌。”
这人傻了吧,曲港说:“他们在文定侯府吃酒!”
对哦,褚凤又拽着曲港坐下了。
大半宾客轮番敬酒结束,已然到了子时末,徐篱山喝得两颊熏红,吩咐同样满脸酒气的辛年大管家招待好宾客,拿着一根龙凤呈祥的糖人儿和京纾先回房了。
夜间原本有闹洞房的,但肃王殿下威严赫赫,没人敢摁着他玩这样那样的把戏,再者徐篱山大显神威,还有褚凤曲港帮衬,把在座的年轻一辈都喝得差不多了,哪还有力气闹洞房?于是,两人便顺顺利利、安安静静地一边吃着糖人儿,一边踩着红毡回房了。
窗上剪纸喜庆,屋中喜烛、红绦吉利,烛火幽幽,光影暧/昧。徐篱山拉着京纾走到桌边,说:“我们还没有喝一杯呢。”
京纾握起合卺酒,其中一盏放到他手中,说:“这一盏,我可以喝。”
“是可以喝。这两盏我让人特意调换成了蜜儿酒,含酒很少,我事先问过莫先生,他说不碍事。”徐篱山双手捧盏,举到脸前,串着合卺酒的红绦子在两人中间晃了晃。他笑着说,“逾……夫君。”
京纾眼眶微红,没有说话,捧盏与他相碰,垂首饮下。
京纾接过徐篱山手中的葫芦,一齐放到桌上,伸手勾住徐篱山腰间的玉带,说:“我替你宽衣,浴房备了热水,去泡个澡,去去乏。”
“嗯。”徐篱山任凭他替自己褪下外袍,转身去了浴房。
京纾站在桌边,抱着手中的大红袍子,良久,低头呼出一口气。
夏日泡澡要方便快速些,徐篱山却去得有些久了,京纾心想莫不是累得在浴房睡着了,正要出门去寻,门口便走进一人。徐篱山穿着里衣里裤,头发素净地散着,在昏黄的宫灯旁有种好看得惊心动魄。
徐篱山笑着上前,伸手勾住京纾的脖子,在他的眼皮、鼻尖和嘴唇亲了一下,说:“别看了,去沐浴吧。”
“……嗯。”京纾喉结滚动,在他嘴上吻了一下,“困了就睡,不必等我。”
“今夜我也可以先睡啊?”徐篱山逗他,“不洞房了?”
京纾又亲了亲他的脸腮,轻声说:“可以睡。”
徐篱山抿了下嘴巴,伸手在他屁/股上一拍,赶人道:“去沐浴,染了一身酒气。”
“好,你先进屋。”京纾把他推回屋中,转身去了浴房。
徐篱山又退了出来,看着京纾进了浴房,房门关上,不禁长长地呼吸一声。柳垂从房顶跳下来,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握着油纸包裹的鸡腿,问他:“你紧张什么?”
“今夜是我的成人礼。”徐篱山在柳垂不太明白的目光中说,“成人——成为真正的男人。”
柳垂:“……”
“因此我觉得你不该坐在房顶。”徐篱山侧手,“请离远一点……带上花哥。”
半空掠过一道黑影,柳垂也跟着走了。
徐篱山这才转身进屋。
片晌,京纾从浴房出来,再度回到屋中。屋中的摆设没有变,只是里屋的床榻被掀开了半边红帐,徐篱山不太规矩地躺在床内侧,已然睡着了。
京纾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挑了两盏烛灯,屋中瞬间暗了大片,京纾轻步走到床边落座,后仰躺了下去。红帐悄无声息地垂下,京纾偏头看着徐篱山安静的睡颜,伸手抚过那眉心,收手闭上了眼睛。
“你真打算就这么睡了啊?”徐篱山幽幽地开口。
京纾睁开眼睛,“……我以为你睡着了。”
“以前我装睡,你一瞅一个准,今儿怎么还被糊弄过去了?”徐篱山撑起上半身,把脑袋轻轻砸在京纾心口,笑眯眯地盯着他,“洞房花烛夜诶,就这么躺平睡到天亮,你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也并不太可惜。”京纾伸手揉他的头,“你不喜欢做,我可以再等。”
徐篱山问:“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往日我想用手指碰,你都不乐意,想来是不喜欢的。”京纾说。
“都没做过,我也不知道喜不喜欢,往日不乐意只是怕擦/枪走火。”徐篱山咬着京纾的下巴尖,含糊地抱怨,“我怕屁/股开花。”
京纾的指尖插/入他的发间,安抚道:“那就再等等。”
“怎么等啊?”徐篱山语气无辜,“我都做过准备了。”
京纾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准备?”
这个傻子,徐篱山暗骂,一路亲到了京纾的耳边,轻声说:“逾川,你不想要我吗?”
这句话好似火引,一瞬间点燃了京纾忍耐已久的欲/望,噼里啪啦地烧红了全身。
“不悔?”京纾问。
徐篱山被翻身压住,与京纾耳鬓厮磨,俄顷,才轻声说:“不悔。”
……
天蒙蒙亮,京纾披着外袍走出屋子,扯了下廊下的玉铃铛。
特意离远了些的鹊一立刻上前,一眼就瞧见自家主子脖颈上的咬痕和抓痕。他不敢多看,垂首道:“主子。”
“让莫莺开个方子,拿去膳房熬些药膳备着,另外再让他给我拿罐药膏。”京纾清了下嗓子,又说,“让人去文定侯府说一声,就说公子身子不适,要晚些时辰才能回门,请文定侯多担待。至于宫里,让人回了陛下,说我与留青过两日再入宫敬茶。”
“是,不过主子,”鹊一请问,“要什么药膏?”
京纾闻言盯着鹊一看了两眼,并不言语。
鹊一眼神一晃,虽然还是不懂但很有眼力见地假装懂了,“是,属下立刻就去。”
他转身走了,京纾回了屋中,俄顷,又抱着被薄毯裹着的徐篱山走了出来,径自往浴房去了。
第95章 秋雨
徐篱山是被疼醒的。
上到眼睛嘴唇,下到膝盖脚踝,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两股间的隐秘部位更是奇怪。
床帐中的味道散去,空气中有淡淡的蓬莱香,徐篱山微微偏头,额头蹭上京纾的脸。京纾仍在睡梦中,看起来像尊华丽淡漠的玉像,看起来与昨夜的他截然不同,只有那微微泛红的眼皮和红肿的唇是他昨夜动情的痕迹。
太可怕了。
徐篱山睁着肿胀的眼睛,又惊叹又惶恐地盯着京纾,这个男人发起情来真的是太可怕了。幸好他体力没有那般强悍,最后晕过去了,否则还不知道京纾要怎样才肯停下。
“看什么?”京纾突然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向正把自己盯着的人。
“……”徐篱山小幅度地摇头,小声说,“看你好看。”
京纾并不相信他的说辞,“你的眼神不是这么说的。”
“你不是人。”于是徐篱山开始控诉,“你一点都不听我的话。”
他想起昨夜,不论他如何求饶,京纾都一字不听,这位有自己的节奏,并且迅猛凶狠,完全不管他的死活。
京纾抬手摸他的脸,指腹轻轻刮蹭着脸腮,“委屈了?”
“没有,”徐篱山眼神麻木,“我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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