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跟我约好了那天来看我,差不多是这个时间,而且她有时候就这样,听到我喊了也不出声。”
“当时我都把手放到门把手上面了,想想还是打电话给我妈,问她在哪。”
女主播颇有故事味地停顿几秒:“我妈说她在车上。”
“门口的人根本不是我妈。”
“我在包里找钥匙,没找到,是我开门回家的时候忘了把钥匙拔掉,在门上插着。”
“好在我习惯关门的第一件事是反锁。”
“真要吓死了。”
女主播心有余悸:“我连忙打给物业求救,没一会,门外就有声音,说是物业。”
陈子轻这边的观众跑到她直播间凑热闹。
【然后你就立即冲过去开门了?】
“没。”
【主播厉害,换成我真的以为是物业,你们懂吗,就那种惯性思维,想当然。】
【我懂我懂】
“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可怕,我说出来是为了给大家一个警醒。”女主播在看弹幕,“是啊,我搬家了,不敢住下去了,欢迎来我这做客的小伙伴。”
陈子轻无意间瞥到女主播镜头里的一处:“姐姐,你后面桌上的照片是?”
女主播起身去拿照片:“你说这个?”
她捧着照片走到镜头前,弯下腰把脸凑到镜头里,和照片上的人笑得一模一样:“这是我的遗照,今天是我的头七。”
能想象吗。
网络平台仿佛死寂。
再就是,那个主播的镜头漆黑一片。
陈子轻默默放下送到嘴边的苹果,他这边的直播间炸开了锅。
【什么情况?恶作剧还能这么来的吗?】
【卧槽,我要吓死了。】
【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各位,那个账号不存在。】
【……】
【不可能吧!】
【真的搜不到,没有那个用户,草草草,这就是我半夜不睡的报应吗!】
【那我们刚才……是在看小七师父跟谁连线?】
【……】
陈子轻把苹果塞给岳起沉,他照着那女主播说的事情去搜,还真让他搜到了相关的报道。
人是上周死的,有个账号发了,零评论。
陈子轻搜的同时,看这场直播的网友也在搜索,他们都跑过来,聚集在一起,并且在亲朋好友里分享。
这次女主播被害事件一下就有了热度,事情来龙去脉都在她口中得知。
她本人亲自说的。
集体见鬼事件没引发舆论风波,被平台压住了不让大肆讨论传播,陈子轻还是火了,世界各地的大量网友慕名而来。
猎奇的,胆小害怕的,看热闹的,随手关注一下的……什么心理的都有。
陈子轻的粉丝飙升,从几百个飙到了十几万,二十万,三十万,还在升。他要等热度过去再开播,不想吃这波死人给的流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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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将近,岳起沉在沙发凹下去的边角找到自己的手机,他抠出来打开,里面有几条信息,是林疵发的。
最近一条是几天前,小和尚遭绑架的时候。
岳起沉过了会打过去,那边无人接听,他就没再打了。
“加蓝,别打坐了,陪我下楼逛逛。”曾经对生活不积极,懒得外出的僵尸把小和尚拉出门。
……
林疵没去参加邱家小少爷的生日宴,也没参与寻人的队伍,父亲临时让他接管家里的企业,他忙得焦头烂额,没有精力让他应对私生活。
深夜,书房亮着灯,林疵喝掉冷咖啡,碾灭烟头,摁着布满血丝酸胀难忍的眼睛拉开椅子起身,长时间的高强度高效率工作让他头痛欲裂,年纪轻轻就体会到了命不久矣的感觉。他突然没来由地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脚步仓皇地跑去父亲的卧室。
门被林疵强行破开,他迅速找一圈,在浴室找到了半昏迷的父亲。
“爸!”林疵紧张地跑进去,冷不丁地有什么映入他的眼帘,他把父亲搀起来的动作骤然滞住。
父亲的背上竟有一大块黑色,猛一看是一个人的脑袋偏向四分之三角度。
仔细看去,也是那个样子。
林疵的喉头急促地滚动,声音极轻,像是怕惊醒什么可怖的东西:“这是怎么回事?”
见父亲不回答,林疵低吼道:“爸,这是怎么回事?!”
“先扶我起来。”林父事不关己般平定从容。
林疵抖着手把父亲扶去房间,他再次查看那个人头像,额角青筋鼓动着从齿间挤出两个字:“邪祟。”
林父坐在床头穿起上衣:“小疵,别对外声张,已经无药可治。”
林疵面容肃沉:“邪祟本身就不是疾病,药物没用,需要请大师来做法。”
林父没说话。
林疵登时就明白父亲找过了,能做的都做了。他声音紧涩:“什么原因才缠上的?”
林父慢慢开口,从三年前说起,他的话里更多的是释然:“商场尔虞我诈,你爸我做了半辈子的生意人,手上必然干净不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索命的冤魂。”
林疵一语不发,他的面色煞白,父亲说的,从小身为继承人的他怎么会不明白,况且那是很常见的现象,不足为奇,哪个家族敢说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靠肮脏手段发家致富,跻身上流的都有。
“爸,你的背上多了那东西以后,会不会看到什么灵异的现象,奇怪的人?”
林父不见半分迟疑:“没有。”
林疵又问:“痛吗?”
林父道:“不痛不痒。”
他平时洗了澡不会对着镜子打量自己,是一个情人发现的。
情人说他背上有块黑斑,关心地问他是不是哪里不适,他看了私人医生,初步诊断是皮肤方便的病症。
深入检查发现不是皮肤病。
专家们进行了多次商讨,给出的结果是——疑似过敏。
然后就根据过敏这个方向调查,当然没查出名堂。黑斑在不可抵挡地扩大,直到扩至人的后脑勺面积。
林父意识到不寻常,他背地里叫下属找了道士做法。所有事都瞒着儿子进行,如今瞒不住了。
收了收思绪,林父看着能够独当一面的儿子。
林疵对着父亲的后背拍照,他截图在软件里几番调整数据,试图把人头的轮廓弄清晰点,好找到更多的线索。
“像是个女的,长发过肩。”林疵眉心紧拧,“爸,你记忆里有对上号的吗?”
林父说:“没有。”
林疵怀疑父亲的哪个旧情人被支走后怀恨在心便下诅咒,现在父亲说没有印象,那他的猜测就有些站不住脚。毕竟父亲过目不忘,仅仅是看了一眼的人都会记得,即便是一场宴会上递过酒的侍应生。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疵狠狠抹了把僵硬的脸,天之骄子又如何,遇到科学解释不通的事情,依旧弱小无能。
林父看着快把手机捏碎的儿子,对他的心理素质略微不满,还要锻炼锻炼才行。
“先去休息吧。”林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急这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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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疵被父亲赶出房间,他回到书房给自己泡咖啡,手一直在抖,咖啡洒到了手上,令他恶心反胃。
然后真就跑去卫生间吐了出来。
林疵站在洗手池前漱口,不知怎么,他想到了冯姜河背上的那块腐肉。
冯姜河被鬼魂纠缠,附身致死,也是邪祟。
这里面会有关联吗?
冯姜河腐烂了的皮肉,生前有没有可能是人脸?
然而冯姜河的助理经纪人全都人间蒸发,生死不明,那阿沉跟加蓝知不知道?
林疵打算接下来把企业的事放在一边,他要查明父亲被邪祟盯上的动机,阻止悲剧的发生。
一杯咖啡下肚,林疵胃里火烧火燎,他又去吐了一回,白着脸去找父亲,准备今晚在他的房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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