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想了想收到的积分袋:“还不算。”
室友在阳台,看他把毛巾打湿洗脸,嘴里不敢置信地喃喃:“这还不算啊,那怎么才算?”
陈子轻含糊不清:“他心里有别的人,除非他只想我,只在乎我。”
宿舍里有周衍明的眼线,这话能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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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明很快就收到了这个信息,他笑骂:“贪得无厌。”
要不要找人看着小析木,就像对待沈文君一样,每天给他汇报动向?
周衍明刚起念头就否决了。他正值壮年,不想得心脏病。
但他又忍不住,隔三岔五的开车去那所中学外面,在车里坐一会才走。
周衍明一心几用,他放不下心里没他的沈文君,记挂踩着他玩的少年,还要抽空回没半点温暖的周家一趟,把相亲对象退了。
意料之中的不欢而散。
周衍明懒得管年轻时到处播种的老头会不会被他气死,他去一场酒会,进门就找虞平舟。
对方身边没沈文君,方便他走接下来的流程。
周衍明端着一杯酒走到虞平舟那里,等巴结他的人走了,才过去:“虞董。”
虞平舟对待围着沈文君打转了十几年的周衍明,和对待生意场上的人没区别:“私事?”
“你走你的正道,我走我的不入流小道。”周衍明阴损道,“我和你哪有公事,我们是多年的情敌关系,虞董怕不是老年痴呆。”
虞平舟面色如常:“你要和我说文君?”
“不是。”周衍明可疑地低咳了两声,“我要说的是你弟弟。”
虞平舟颔首,转瞬就离开会堂去观景台。
周衍明举杯对看过来的人笑笑,他慢悠悠地朝着虞平舟相同的方向走去。
观景台外是长陵夜景,璀璨到梦幻。
周衍明吹着夜风说:“虞董,你的弟弟,他在跟你未婚妻的关门弟子玩。”
虞平舟的目光落在无边夜幕中:“关门弟子?”
周衍明见他看起来是真的一无所知,沉声道:“江扶水。”
虞平舟显然没留意。
关门弟子不同于普通学生,延伸到课下和学校之外的地方,哪有Alpha这么不关心自己Omega的。
周衍明第无数次在心底咒骂这个同类占着茅坑不拉屎:“他是沈教授的爱慕者。”
虞平舟没多大波澜:“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周衍明烦躁到了极点,“你弟弟不跟我玩,妈的,不是,我说的是他找你未婚妻的爱慕者玩!”
“那是他的自由,他想找谁玩都可以。”虞平舟态度平和,“析木说他跟你绝交了,不会再往来了,他爱憎分明,周少这边麻烦照顾一下小辈的心意。”
周衍明自动忽略掉前半部分:“爱憎分明?”
“你弟弟就是玩心太大,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我追求他,去你家找他玩吗?”周衍明拿酒杯的手都在颤,活生生气得,“他只是想抢沈教授拥有的一切。”
“一个我,一个江扶水,在你弟弟看来都是沈教授的东西,他都要抢过来。”
周衍明意有所指:“虞董,你也有份。”
“后面就到你了。”
虞平舟不当场质疑周衍明的智商,已经是最大的修养:“明显是小孩子的玩笑,何必当真。”
周衍明也知道是玩笑,但他非要恶心一下:“是不是小孩子的玩笑,我等着看,反正你弟弟开始抢第二个了。”
“我已经被他抢……”
话声戛然而止,周衍明一张脸青黑交加,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喉头抽紧,肺腑都是不对头的苦意,这酒有问题,酒都和他作对。
干脆别回长陵了,孝培才是他的快乐之地。
空气里多了一缕极淡的柿子甜涩,是沈文君来了,周衍明不让他为难,主动离开观景台。
他们擦肩之际,周衍明忽然把Omega叫住:“沈教授,你那好友楚未年——”
沈文君眼神询问。
周衍明没往下说,他眼皮狂跳,他妈的,那小屁孩第三个要抢的恐怕不是他哥,而是楚未年。
他哥是压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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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君没过问周衍明为什么话说一半,似乎不当回事,他去观景台,跟Alpha说:“平舟,风挺凉的,别吹久了。”
虞平舟抿了口红酒:“没事。”
沈文君没拿酒杯,他双手抄在白色西裤口袋里:“这个点,高三生在上晚自习吧,不知道析木在学校适不适应。”
虞平舟说:“适应。”
沈文君转头:“你去看过了吗?”
虞平舟把酒杯放在白玉护栏上面:“没有。”
沈文君不解:“那你怎么知道他适应?”
虞平舟垂手,腕表隐进袖口里:“有人陪他玩。”
“这不代表他适应新环境,只能说明他讨人喜欢。”沈文君脸上挂起笑容,“你说我要不要明天去他学校,带他在外面吃个饭,给他买些东西,陪陪他?”
虞平舟不认同道:“让他在里面好好学习,月底就回来了。”
“那好吧,我明天就不去了。”沈文君叹息道,“住校就住校,怎么不是每个周末回来,一个月才回一次,搁那么久,学校管得太严了。”
虞平舟说:“严点好,他心野。”
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发出轻震,来了条讯息,是在校的弟弟发的。
【析木:哥哥,我物理考了满分,被老师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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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没得到虞平舟的回信。
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他趴在教室等大部队先走,高三好累啊,从高一开始起码还有个缓冲,直接上高三心力交瘁。
陈子轻把脸朝窗边趴了会,换边,脸朝过道,室友们问他走不走,他都摇头。
教室里渐渐就空了。
陈子轻撑着胳膊站起来,拎着保温杯走出教室后门,他望了望秋夜十点多的夜空,星星跟月亮都睡了,住校的高三生才放学。
楼道里黑漆漆的,陈子轻喊一嗓子,视野亮起来,他萎靡地下着楼梯,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谁啊,这么晚了。”
“是江扶水的可能性为零,周衍明的可能性也为零,他开酒吧的,夜生活丰富,一般都是白天发疯。”
“诈骗的一觉睡醒,起来撒尿的时候,临时加班?”
陈子轻的吐槽在看清号码以后就没了影,他不敢置信,飞一般地抱着保温杯跑出学校。
一辆通体漆黑的长形私家车停在路边,犹如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庞然大物。
陈子轻打开后座的车门,喘着气往里伸头,扑面而来一股酒气。他看向酒气的来源:“哥哥。”
车内没亮灯,虞平舟坐在最后一排,轮廓身形全部陷在黑暗中。
陈子轻调整呼吸,要不是虞平舟情绪稳定,这场景都能让他一个老宿主发怵。他用雀跃的语气问道:“哥哥,你是来接我回家睡的吗?”
虞平舟只给了一个浑懒的音节:“嗯。”
“学校那边打过招呼了吧。”陈子轻往车里爬,他把保温杯丢在中间那排的座椅上面,膝盖跪上去,扒着椅背看后排,“哥哥,你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给文君哥哥打电话?”
虞平舟是不舒服,他感冒加上应酬饮了酒,头有些痛:“不需要。”
“为什么不需要啊。”陈子轻打破砂锅问到底,“他的信息素可以安抚你,让你变舒服。”
见Alpha不言语,陈子轻自顾自地说:“你们吵架了吗?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事要及时说开,千万别过夜,沟通是一段感情的核心,别看我年纪小,没有正经谈过恋爱,但是我见过猪跑,哥哥,像你跟你未婚妻,你们的这种情况……”
虞平舟头痛难忍:“析木,你再吵下去,就要没有哥哥了。”
陈子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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