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事件以后,虞平舟打开第二层抽屉拿出不常碰的香烟跟打火机,点燃一支香烟,重新看所有监控。
一次次地确认,一次次地审视那个陌生的自己。
他夹烟的手握住脖颈,漫不经心地做出一个“掐”的动作。
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绳子,趁他不注意,栓了上来。
虞平舟把烟头摁灭在桌沿,他给李博士打电话:“我这种级别的Alpha,除了契合度百分百的Omega能把我的本能牵引出来,还有什么可以?”
李博士说:“没了。”
虞平舟挂掉,他解开衬衫袖扣折上去,吩咐底下人清理掉了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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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五,楚未年被老太太催着,大包小包的去虞家拜访。他管虞华章叫爸。
虞华章让他别去二楼,说小孩在赶工,笔都要写冒烟了。
楚未年心不在焉地陪虞华章聊了会天,他这趟过来有其他事情,有些话好像可说可不说,又觉得还是得说一说。
于是楚未年约虞平舟打高尔夫,没去俱乐部,就在虞家西边的球场打。
楚未年在国外没少用高尔夫球技谈成生意,但他比虞平舟略逊一点,以前无所谓,这次不知怎么有了较量的意味。
虞平舟输了。
楚未年没多畅快,因为好友状态不佳。他坐到椅子上,叠起腿说起好友最近的跨年易感期:“平舟,你形影不离的跟着你弟弟,我没见过类似的情况,再有下次,难免要引起误会。”
虞平舟问道:“什么误会?”
楚未年笑得慵懒:“那我只说了,我怕你哪天咬他脖子。”
虞平舟闻言,摇摇头道:“怎么可能,我是易感期,不是从人到牲口。”
“我也是Alpha,也有易感期,我清楚那个时期有多糟糕,多不像自己,身体每天都要经历一次重组的感受,”楚未年说,“我打的抑制剂很有效果,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基地研制的,要不我把我常用的介绍给你?”
虞平舟接受他的好意:“可以。”
楚未年当场就将抑制剂负责人的联系方式给了好友:“平舟,我们Alpha要自我克制,一旦失控伤害到身边就晚了。”
虞平舟把手机放在旁边桌上:“我不会失控。”
楚未年一直以来都信老友,可他才目睹过三人一床:“我洁癖,不还是亲了你的弟弟两次,人生免不了意想不到的事,最好还是谨慎些。”
虞平舟道:“你们只是订婚,你不该亲他。”
楚未年调侃地摊手:“那怎么办,已经亲了,你要作为他的兄长训斥我?”
虞平舟摘着手套:“必要的时候,我会。”
“真的假的,平舟,我俩多少年的交情。”楚未年哈哈大笑,“况且我没有不尊重你弟弟,相反,我很尊重他的感受,第一次亲他是在订婚宴上,他要我亲。”
“第二次亲是小年那晚,”
虞平舟按住腕表,掌心盖在表盘上面,他语调一如既往的平和:“没必要和我说,这是你们的事。”
楚未年的心底一掠而过怪异,又在不经意间卷土重来。他难得正色:“平舟,你真的认为你不会有咬住你弟弟后颈的一天?
虞平舟说:“我咬了,只会留下一圈牙印。”
留不了别的。
Alpha没有意识到,他讲这番话的时候,字里行间都沾着微弱的可惜。
楚未年并非发觉,他莫名地想,他咬了,也只留圈牙印。
小未婚妻没有长腺体。
“未年,你那个防咬器,我用过了,就不还你了。”虞平舟说,“至于你损失的机器人,我会给你一个一样的。”
易感期的种种都记得,普通级别Alpha会承受不住易感期的混乱,自我防护之下屏蔽那个阶段的记忆,高级别的Alpha不会。
除非是自我逃避,选择性地对记忆做个修剪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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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未年走之前没忍住地去了二楼,他双手插兜走进房间:“寒假作业写完了吗?”
陈子轻在草稿纸上解题:“在写。”
楚未年翻了翻他手边的一堆卷子,各科都有:“还有这么多卷子?”
陈子轻不想搭理他。
楚未年把手臂放在他的椅背上面,弯下腰背,气息落在他乌黑的发顶:“反正也写不完了,干脆别写了。”
陈子轻眼睛一亮,听起来好有道理。他眼里的亮光只维持了几秒就消失无影:“未年哥哥,你别动摇我的意志,我学习的心……”
“你哥跟你嫂子的婚约解除了。”
陈子轻刷地站起来:“什么!”
楚未年意识到自己透露的信息,神色不太自然,文君要他保密,他食言了。
一只手抚上他拢起来的眉间,他垂眼,少年和他对视,眼神清澈干净:“未年哥哥,别这么皱眉头,都不帅了。”
楚未年:“……”
他欲要开口就被少年打断:“你快和我说说他们怎么解除婚约的,什么时候解除的,又是为什么解除。”
“不是要写作业?”
陈子轻兴冲冲的:“写作业哪有吃瓜……哪有我哥哥嫂子重要,我不搞清楚他们为什么分开了,我心难安。”
楚未年面部一抽,他捏捏少年的脸颊:“我不清楚他们取消婚约的原因,你想知道就问你哥。”
陈子轻暂时不想问:“哪天取消的也不知道?”
楚未年说了日期。
陈子轻抿嘴,原来那晚楚未年接到电话要出去是这个原因。楚未年没和他说,替知己瞒着呢。
这会儿楚未年大概是脑抽,说漏嘴了,皱眉是在懊恼。
陈子轻忽然“咦”了一声,虞平舟不是沈文君的婚姻了,那他就可以不用抢过来了吧?
如果沈文君不再有婚约,婚姻那一项一直不填补,他是不是就能少抢个东西?
陈子轻激动地笑出声,就跟走路被一大把票子砸到脸似的。
楚未年抬起少年的下巴:“宋析木同学,你哥恢复单身了,你这么高兴?”
陈子轻啪地打开他的手:“别打扰我写作业,我马上就要开学了,写不完哪有脸去学校。”
屁股刚坐到椅子上,陈子轻就又被一件事拽跑了注意力,他转过身反着坐在椅子上,仰起头跟还没走的楚未年说起他在御山苑的所见,真假掺和在一起喂过去。
尽管沈文君早前已经和楚未年说了。
陈子轻说:“未年哥哥,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他是你比命还重要的朋友,你就算有一点可能也不能不当回事吧。”
楚未年俯视他难消郁气的眼角眉梢:“你真的看见了两个?”
陈子轻小鸡啄米地点头:“真的。”
他疑神疑鬼地转着眼珠留意四周:“我年纪轻轻,没老花眼,正常上学,不智障,所以我不可能搞错。”
楚未年似乎听进去了,信了:“那为什么会有两个?”
陈子轻眨眼,不知道啊。
楚未年站累了,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自己坐上去:“这件事,你还跟谁说过?”
陈子轻稀里糊涂变成站立,他推一下楚未年的肩膀,没推动:“一个文君哥哥,一个你喽。”
楚未年说:“你没告诉你哥,反而先告诉我了?”
陈子轻一脸疑惑:“这有什么好单独拿出来说的吗?”
“未年哥哥,你不会是觉得,你在我心里比我哥哥重要了吧?”少年鄙夷地笑,“那不可能。”
他下一秒就凑近,鼻尖几乎抵上来:“除非你把我放在你最好的朋友前面。”
楚未年没接这个话题。
陈子轻也不死缠烂打,他绕回刚才的正事:“文君哥哥说我看电视看花眼,这你信吗?”
楚未年说:“你文君哥哥委婉的陪你玩过家家。”
陈子轻脸色难看:“所以你还是当我瞎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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