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捧着一把金光闪闪的珠宝跟岳起沉说:“你可以用它们做投资。”
岳起沉好笑:“我一天学都没上过,能懂个毛的投资,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陈子轻表情认真:“可以学的。”
岳起沉:“不想学。”
陈子轻:“……”哥,别这样行不行。
他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岳起沉该不会是什么全球哪个大公司背后的老板吧?
去污只是岳起沉的障眼法,他其实手握多家公司?
陈子轻被自己的瞎想给激动坏了,他清清嗓子:“我可不可以见见你爹?”
岳起沉随手把挂在棺材边的一串珍珠项链拿起来,在小和尚身前比了比,见不合适就丢棺材里:“他醒来前不能揭棺材,会破坏身体。”
陈子轻抿嘴:“那他在里面闷,没法呼吸吧。”
说的什么屁话,僵尸哪需要呼吸。
陈子轻将一大把珠宝放回去,他把手伸到岳起沉的鼻子前面:“你是有气息的。”
“你也已经有了心跳。”
陈子轻说:“人类有的,你都有了,那你还是僵尸吗?”
岳起沉眉眼舒懒地笑:“不好说。”
陈子轻见他这么笑,眼睛就往旁边撇,有点不好意思。
岳起沉玩他脖子上的那串佛珠:“你接连过问我的私事,想做什么?”
陈子轻紧张道:“不做什么。”
“这里会不会被人发现,把你棺材里的宝贝偷去?”陈子轻岔开话题,“还有你爹。”僵尸的存在能让全世界的实验基地疯起来。
“不会被发现。”
岳起沉把棺材里的东西都往地上拨,陈子轻看得心疼:“慢点,慢点慢点,你给我,我再放地上,别乱扔啊。”
你个败家子。
岳起沉拨了一会,拨到了一串佛珠。他把邱晁给陈子轻的那串丢掉,占了那位置。
陈子轻摩挲佛珠,邱晁送的已经是价值昂贵的藏品,岳起沉给他的这串无论是成色,还是手感都更好。
“我戴这个,会不会暴露你?”陈子轻不放心。
岳起沉继续拨棺材里的东西,拨破烂一般:“不会。”
陈子轻忧心忡忡,别是多少年前失传了的古董,那它的来历必定会引起收藏家们的注意。
小和尚心想,他得把佛珠藏在僧袍的袖子里面,出门在外尽量不露出来。
.
棺材被岳起沉清空,他拉着陈子轻进去躺着。
里面的空间比常规的棺材要大很多,两个人平躺也不会拥挤,角落点着一支蜡烛,在厚重精美的烛台上放着,棺材板盖一半,露一半。
岳起沉怕他冷到,给了他一块很大的暖玉,他摸了摸,触感油油的,滑滑的。
陈子轻枕着古人枕的玉枕,觉得哪哪都不舒服,他还不拿掉,非要体会古代有钱人的活法。
旁边有光亮,陈子轻看过去,岳起沉拿着老爹的手机在做法APP上操作。
陈子轻随口问起那个老道。
岳起沉:“没听说有这号同行。”
陈子轻怅然,老道是个谜啊,他感觉他们还会再见。
岳起沉把手机关机,他已经不怎么吃生姜。
最初生姜被他拿来压制某种不清不楚的情绪,现在他对生姜的需求依赖降低,既显露出那股情绪的真面露,也表明他正在尝试着不压制。
岳起沉支起身,近距离地看着和他躺在一起的人。
陈子轻抱着暖玉,躲也躲不到哪儿去。
岳起沉捏他的脸,捏得轻微变形,让他在本能的反抗下张嘴。
而后把他捞起来,让他坐在棺材里,变魔术地的用右手拿出一瓶果汁。
牙咬开盖子,把果汁倒进他嘴里。
让一些果汁从他嘴角溢出来点,看他呛得双眼流出生理性的泪水。
陈子轻正要问干嘛突然喂他果汁,他发觉岳起沉餍足地眯起眼眸,显然是早就想这么做了。
很无语的小和尚选择用僧袍袖子擦擦下巴上的果汁。
岳起沉帮他擦脖子上的,被他抓住手,他们四目相视,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
四周弥漫着果汁的甜香,岳起沉低声:“棺材里不冷了?”
“不冷了。”陈子轻说。他背上都出汗了。
岳起沉眼眸黑亮:“那我让你玩会儿。”
陈子轻边念阿弥陀佛,边蹲着往旁边挪:“你爹就睡在隔壁。”
岳起沉把小和尚捉回来:“没事,他是死的。”
陈子轻:“……”
他伸脚去踹:“可以了吗?”
已经起来了的岳起沉撒谎:“不太可以。”
陈子轻又去踹,发觉脚隔着袜子触碰到的不是面团,他想把脚拿回来已经来不及。
僵尸抓住他的脚,让他很大力地踩在铁上,他脚趾都有点疼。
岳起沉靠在棺材壁上,闭着眼喘息。
.
陈子轻后半夜醒来,发现棺材里就他自己,岳起沉不在他身旁,他摸索着坐起来:“岳起沉?”
没回应。
陈子轻扶着棺材爬到外面,四周只有一点微弱灯光,大多面积都被昏暗覆盖,他活动酸麻的手脚。
棺材是死人的归处,对活人是难受的。四肢的不适在提醒他,岳起沉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陈子轻捏着有点落枕的脖子往外走。
月色凄冷,岳起沉坐在乱葬岗的大石板上抽烟。
陈子轻放轻手脚从他后面靠近,弯腰看他,烈风卷着烟草味向自己扑来,又飘向远处。
“这儿是风口,风很大,吹着多冷啊。“陈子轻揣着袖子说。
岳起沉的喉咙被烟醺得干涩,他煞有其事:“不是风口我还不坐,我在感受寒冷。”
陈子轻抽抽嘴,他在周围找找,找到了好几个烟头,岳起沉怎么抽烟抽这么凶。
“啪嗒”清脆声响。
原来岳起沉的手中有块怀表,他将表打开,里面流出古朴的乐曲。
陈子轻听着乐曲,感觉时间都走慢了。
岳起沉站起身,把怀表挂在他脖子上:“这块表跟了我很久,久到记不清多久,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做完这个事,岳起沉又坐回去。
陈子轻发现怀表里有小照片,是岳起沉,模样和现在没区别,戴礼帽,衬衫打着领结,直视过来的目光锋芒毕露,恣意而华贵。
是黑白的。
陈子轻没问岳起沉为什么要送他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把怀表放进衣襟里,让它贴着皮肉,它的冰凉把他冻得哆嗦了一下。
“你不睡觉,一个人在这儿抽烟,是有心事吗?”陈子轻问道。
岳起沉:“有。”
陈子轻耐心地询问是什么心事。
岳起沉沉默片刻:“我老爹说,我只能带我媳妇回家。”
陈子轻眼皮一跳。
岳起沉遇到多棘手的难题似的:“现在怎么办?我带个和尚来这里了。”
陈子轻:“……”
岳起沉向后仰,背部靠着他那双甘蔗般甜的腿:“小师父帮我解解纠结的地方。”
陈子轻的视线落向远方的朦胧山影:“我在历情劫。”
屁话。
哪有什么情劫。
纯粹是给自己找个破戒的借口,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陈子轻见岳起沉半天都没反应,他以为是风大吞了他的字,他就重复了一次。
实际是岳起沉大脑空白,神智掉线。
岳起沉就这么以仰视的视角盯紧他,眼光炙热深邃:“那要我怎么配合?”
陈子轻没和岳起沉对视,脸依然热起来:“……我想你让我体会俗家人的七情六欲。”
岳起沉夹开烟,徐徐地吐了个烟圈,说反了吧,那些个还是你给我的。
“行,那我就助修行路上的小师父一把。”岳起沉起身,笑着向他伸出一只手,“先从牵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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