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想了想,示意梁九功把用火漆封好的信交给胤褆,而后又派了两名大将跟从。
这时候天都快黑了,胤褆也没有一点惧怕或者是不要连夜赶路的心理,牵了马带上人就走。
苏辰不放心,出去送他。
“探仙经常送信,其实可以叫它去送的。”
胤褆面无表情,翻身上马,看着大哥脸上并没有的担心表情,俯身道:“大哥这么不想让我去送这个信,是担心我立功了威胁到保成的太子之位吧?”
苏辰听见这话俩眼瞪圆,这好好的孩子又犯什么毛病?
这么多年大家之间都没有什么大的龃龉,还以为他长大了懂事了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大哥眼里的震惊让胤褆有些后悔说出刚才的话,但徐先生说得对,他不能灯下黑忽略了大哥。
“大哥放心,就算我拼死得来军功,到京城之后阿玛也顶多封我一个贝勒,要追上您这个亲王,且得熬着呢。更别说威胁到太子了。”
话落一扯缰绳,抽着马鞭子飞速离开了。
“这怎么话说的?”苏辰其实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呢。
小狗牙怀里抱着一只小羊羔,跑过来道:“爹,爷爷让您回去吃饭。”
“走。”苏辰揽着小狗牙的小肩膀回去。
帐内已经准备好了好饭食,虽然随军有御厨,但到了草原之后这饮食还是带上了很浓的草原风格。
烤羊腿、大盘菜。
苏辰上午才去查看战马,跑了很多路,体力消耗巨大,坐下来就是一通狂吃。
把康熙看得都顾不上自己吃,筷子尽忙着给儿子夹菜了,“慢点吃,还多着呢。”
苏辰自己吃着也没忘了小狗牙,阿玛给他夹菜,他飞舞的筷子抽空给他儿子夹菜。
康熙注意到,他的筷子没有那么大的动力了。
儿子有了儿子,他成一个多余的了。
苏辰偏还没有注意到,转头道:“阿玛,您也吃啊。”
康熙:阿玛是不是得欣慰你还没有忘了老爹。
翌日,常宁带兵准备西行。
苏辰骑马跟在人堆儿里,小狗牙被复康抱着站在路边,眼泪汪汪地向他爹挥手,嚎道:“爹,你要小心啊。你要早点回来啊。”
苏辰回头也给儿子挥手,这场景又让他觉得似曾相识,挺心酸的。
“复康,你带好小狗牙。”
“诶,”复康说道,“王爷放心吧,必不让小主子瘦一点点儿。”
人马太多,踩在草地上都带出来一些灰尘。
康熙看了半晌才收回目光,对梁九功叹道:“孩子长大了,都能替朕办事了。”
梁九功抬手让万岁爷扶着,笑道:“您以前不是就盼着这一天吗?”
是啊,以前盼着孩子能长大帮他打理江山。
儿子能独当一面了送着儿子出去,又难免有一种孩子长大要飞走的失落感。
经过抱着小狗牙的复康,看见小孩子眼里的泪水晶莹剔透的糊了一层,康熙心里一软,道:“这些天你就跟着朕吧。”
这孩子要是辰儿亲生的,必然更为讨喜。
小狗牙打量的目光只在康熙身上停留一瞬,便乖巧道:“谢谢爷爷。”
复康便抱着小主子跟上万岁爷一行,小狗牙趴在复康肩膀上,一眼又一眼地看向他爹离开的方向,心里超舍不得。
不一会儿,眼里又蓄起一泡眼泪。
大军赶路赶了一天,眼前看到了沙漠,常宁命令停下来休息。
士兵们停下来搭建帐篷、蒙古包,常宁和苏辰坐在卸下来的马鞍上看着天边散发着通透橘红色光芒的夕阳。
“你说你,都在外面跑了一年了,好容易能跟着你阿玛过几天舒服一些的日子,又跑出来辛苦什么?”
苏辰嘴里嚼着一根草,甜甜的,“一次大战需要到的马骡那么多,我担心有些人会阳奉阴违损害老百姓的利益。”
常宁摇摇头:“从这点上看,你还真是你阿玛的儿子。”
来的一路上,凡是扎帐休息的时候,皇兄没有一次不是等着士兵们把所有的营帐都扎好之后才进去休息。
有次下雨,还是让先扎出来做饭的帐篷,皇兄就让侍卫撑着伞,站在雨里等了大半个时辰。
常宁不经常跟底层士兵接触都感觉到,这一路上大家提起皇上这两字时,所带的感情都和一开始不一样。
不过常宁在心里大胆的想,皇兄那么做出于收拢军心的目的是有的,就是不知道小辰儿这种事事以百姓为先的行为,是不是他一种争宠的手段。
夕阳的余晖打在如今已经抽条为青年的苏辰脸上,映照出淡淡的橘红光晕。转头的常宁看得心里一突一突的,这么看着,大侄子身上还真有些神性。
听说,如今的热门文人蒲松龄《聊斋志异》中的那篇“谪仙”,是照着大侄子写的。
难道大侄子真的是天上下来的?
不可能不可能。
苏辰就看着自家皇叔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疑惑道:“叔,您怎么了?”
“哦,”常宁回神,“这两天有点累。辰儿,说说,你准备怎么在从民间调拨马骡?”
亲征之前,皇兄其实已经让户部准备了一段时间的战马和运输辎重的骡马共八万头,但是随着战事扩大,这些显然是不够的。
京城那边的征集马骡的主要方式基本上是从朝廷的养马场调拨、鼓励官员捐献、从民间购买等。
其中从民间购买这一项可操作性最大,能饱很多贪官的肥肠。
苏辰说道:“调拨和购买两项吧。”
他这次的目的地就是北方养马圣地宁夏,为此阿玛特地让本是宁夏总兵的殷化行跟他一起。
官员捐献马匹这个,在地方根本很难施行。
就是隶属于中央朝廷的官员,也没有几家有很多马匹的。
所以这个征集战马运输马的策略,完全就是官员们希望皇上看到他们也支持皇上决定的,一个外现行为。
常宁提醒道:“那你注意点,底下的官员可不如在天子脚下的那些好摆弄。”
别说只是一个嘴上没毛的大侄子,就是他自己亲自,也是会被糊弄的。
苏辰道:“出门之前阿玛都跟我说过了。”
常宁笑道:“那就等你给我们带来新的战马了。”
“没问题,”苏辰还是挺大方的,“回去的时候经过皇叔的驻扎地,先给您留下两千匹,算我额外给您收的。”
这下常宁连拒绝的话都不能说了,点头道:“好好,打完仗皇叔带你去花楼玩。”
苏辰就:---
等着吧,到时候我会给反手给你一个举报。
又与大军同行两天,第三天的时候常宁带领他的队伍隐藏入一座大山之中,苏辰的护卫还是从京城带出来的阿南达等人。
只是多了一个领路的殷化行。
马不停蹄,赶到林草茂盛的宁夏府。
殷化行道:“王爷,我们是马上进城吗?”
还算平整的管道上,殷化行回马询问,指着前面的大路道:“再走两个时辰便是宁夏府西门。”
苏辰说道:“直接去你所知道的私人马场吧。”
*
时值盛夏,午间的太阳非常毒烈,多是务农之人的木堂村内,交错的村间小路和互相掩映的茅草屋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动静不小的骚动。
都快要走过去了,听见这阵声音,苏辰勒停马儿,回头道:“过去看看。”
一个肤色黝黑的妇人跟千斤坠似的抓着大黄牛的笼头,撒泼似的哭喊:“不能拉走我家的牛啊,天杀的啊,朝廷这一打仗就不让我们普通老百姓活啦。”
这边牵着牛的缰绳的差役声色俱厉的骂道:“泼妇,你到底撒不撒手?”
妇人脸上被泪水糊了一脸,只做没有听见差役的斥骂,一下子抱住牛脖子,半个人都挂在牛身上。
“要我撒手,除非你们把我一起拉走。”
她喊得嗓子都劈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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