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洛文点头,弗拉索夫装作没听懂,没给任何回应。
根特木儿说道:“那时候,皇帝可是很爽快的从雅克萨撤兵了。为何仅仅相隔一年,对方态度就变化如此大?”
“为何?”戈洛文很认真的询问。
“依着小人的拙见,肯定是朝廷那边,有人在捣乱。”根特木儿分析得煞有介事,“不过主帅手下有人,完全可以震慑他们一番。”
戈洛文说道:“我们的兵力相比中方,完全不及。”
根特木儿笑道:“主帅不用担心这个,要知道,安居在内陆的那些官员,最害怕打仗。您只需选择一个地点发动攻击,等战报传回京城,朝廷的那些大臣必然会劝诫皇帝止兵和谈。”
翻译官把这一段话翻译了。
弗拉索夫怀疑地盯了根特木儿一眼,对戈洛文说道:“长官,他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这样做,不会更加激怒中国皇帝吗?”
中国皇帝霸道得很,他以前在圣彼得堡就听说过有关中国的传闻,有人去求见中国的皇帝商谈边境贸易的事,竟然被逼下跪。
他们不愿意下跪就回去了。
现在是他们俄方请求和谈的,如果又无缘无故发兵,对方再朝这边增兵的可能性更大吧!
戈洛文沉默着,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根特木儿见他犹豫,又加了一把火:“主帅可以想想你们国家的环境,是不是不喜欢打仗的官员更多?”
戈洛文:还真不是。
征服天下每一处土地,是每一位官员心中最高的理想。
看着神情认真一点都不像是说谎的根特木儿,戈洛文的犹豫动摇了。
可能这就是两个国家的差别吧。
或许真可以打一打试试。
不过在开打之前,他需要先找好一个借口。
弗拉索夫:疯了吧。
叽里咕噜骂一通,他转身跑去了自己的帐篷,他要去给摄政王写信。
萨布素带着亲卫兵回到城中之后,立刻就加重了沿线的布防,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布防会那么快起作用。
第三天一大早,一百多个红毛子黄毛子出现在雅克萨城外,叫嚣着进城找他们主帅的宝马。
萨布素:“---”
这些嚣张的家伙们,故意找茬呢在。
找茬的借口还这么蹩脚,欺负他是个大老粗听不懂话是不是?
萨布素揣着一肚子火,当即带出二百兵,出去跟对方交战,双方打了大半天,最终以中方胜利并俘虏三十多个俄方士兵告终。
得到消息的戈洛文:---
他不仅是想看看中方的态度,也想看看对方的兵力。
还没和谈,他们提出的条件就叫人难以接受。
戈洛文也是想吓吓人。
看看我们俄国兵的实力吧,之前托尔布津之所以两次败在你们手里,那是因为托儿布津手里的兵只有不到二百个。
你们用两千多打两百没什么装备的,自然会胜利。
但戈洛文真没想到,中方的士兵会这么猛。
弗拉索夫找过来,问道:“现在怎么办?”
戈洛文并没有怎么担心,看向暮色沉沉的夜空:“我亲自递降书。”
雅克萨城内,一个小木屋子里,萨布素正在给皇上写加急战报,副都统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羊皮纸:“将军,俄罗斯人又投降了。”
萨布素没有接那张降书,半晌吐出一口国骂:“我草他娘的。”
还能怎么办?
送到京城叫皇上定夺呗。
接下来只要对方不出兵,他就不能去找那些孙子揍了。万一引起两个国家的大战,他担当不起。
撕掉刚写了一半的战报,萨布素重新措辞,然后蜡封摁上他的将军印鉴,叫人送八百里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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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九月中旬,下过一场秋雨之后,京城的气温就降到了穿夹袄也不会觉得太热的程度,中午会热一些。
苏辰脱了外面的马褂,肩上搭着,一只手里还拿着另一个松花色的小马褂,另一只手里牵着耷拉着脑袋的小四。
从文华殿这边去乾清宫,有时候会遇到一两个候见出来的大臣。
这不,刚出来没多久就碰见两个。
一个是曾经的南书房值臣陈廷敬,他现在任户部右侍郎,另一个却是苏辰没见过的,看样子有三四十岁,在宫里走路一板一眼,应该是才从地方调上来的官员。
陈廷敬经常进出宫廷,还去皇家书院给大家上过课,熟悉几位皇子,看见了就笑着问道:“四阿哥这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其实更像是一只斗败的小鸡,还长着嫩黄绒毛的那种。
胤禛抬头,看了一眼,没回答。
苏辰笑道:“没什么,就骑射功夫不到家。”
胤禛:哪里是不到家?他连才进书院读书一个月的小六小七都没比过。
陈廷敬忍着笑意,道:“骑射和读书一样,都是要多联系的。”
苏辰对小四道:“回去了我就叫人给你定做一把小弓箭。”
胤禛微微点头。
“陈大人,这位大人,我们先走了。”
陈廷敬:“恭送王爷、四阿哥。”
旁边的官员跟着,躬身道:“恭送王爷四阿哥。”
陈廷敬笑道:“以后进宫的机会多了,你就知道,这些皇子们比咱们自家的孩子还可爱一些。”
乾清宫,苏辰问没有上最后一节课的保成:“刚才出去的那个不认识的官儿是谁?”
“张鹏翮,他一直在外任,不过前年阿玛下江南经过山东,召见过。”胤礽拿起桌子上的战报,“才从黑龙江送来的,哥你看看。”
苏辰点点头,但没印象。
“我进来的时候,听见那边似乎有争吵声,因为这个?”苏辰没有立刻看这份战报,见保成点头,他笑道:“我猜肯定是俄罗斯不同意咱们的条件,发起了衅端。”
胤禛:不是刚才听见的吗?
也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在力劝阿玛不要扩大战争。
苏辰拍拍他的小脑瓜子,道:“别不信,哥早猜出来俄方还得找事了。”
说着就扭身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和胤禛一起看这份来自黑龙江将军萨布素的战报。
看着看着,苏辰忍不住噗嗤,拍腿笑道:“什么烂借口?找主帅的宝马,怎么不说找奥迪呢?”
挑衅的借口都找的这么不用心,就是纯心挑事啊。
而且又又又投降了,他们难道到投降是万能金牌吗?
苏辰把战报放回去,拿起一块西瓜,一边吃一边说道:“他们说打就打,投降就不打,咱们多没面子。”
这话虽然有些意气用事,但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打不打的主动权不能只掌握在别人手中。
康熙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不过那些说自家和谈条件苛刻才激起俄罗斯人怒气的官员,可能都不要面子的吧。
康熙回复的谕旨很快发往黑龙江,措辞非常严厉,若俄罗斯不同意他们的条件,该打就打,还暗示对方若再递降书装作没有看见就是。
胤褆蠢蠢欲动,他想去东北跟俄罗斯人打仗。
康熙不同意,才多大的儿子啊,跑出去打仗能不能赢得军功倒在其次,万一被敌方俘虏了可就是大事了。
还是在家里多多练武,先在练武场上积攒了足够的经验再出去吧。
一直到临近年关,朝廷中最大的政事就是东北和俄罗斯人的僵持,这天傍晚,细小的雪花飘飘中,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的时候,来自雅克萨的战报和俄使戈洛文的信送到宫中。
外面天寒地冻的,屋子里即便烧着炕也不是多暖和,苏辰不上课的时候几乎都窝在炕上看书,做畅春园的工程图和各项账目。
不过土地上冻之后,园子那边修建房屋的工程就停了,还在进行的就只有室内装修,苏辰去看的时候便不太多了,装修图都是由叶陶每隔几天定时送到宫里。
是都中时兴的装修,除了如今流行的玻璃窗和以前的不一样,室内设置基本上大差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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