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回宫后又有事开始忙,他去年就叫科技发展馆的人做一个能够下地割麦的机械,大致图纸也给了他们,因为他有很多具体零件不清楚,就没催进度。
但现在只用一年时间,那几个人便做出个差不多的来,苏辰又高兴又佩服,几乎每天都跑出去和他们一起下地测试。
然后一忙一天才回来,回来吃过饭洗洗漱漱躺床上就呼呼大睡。
康熙好几天不看见儿子挺想的,这天晚上忙完就去后面昭仁殿瞧儿子。
昭仁殿内只亮着一盏灯,偌大的宫殿就显得有些昏暗,康熙过来也没让人通报,把正在外间值夜的复康惊了一下子。
康熙抬手轻轻摆了摆,复康便噤声向外面去了,康熙到里面掀开帐子一看,这小子睡的四仰八叉的。
一看这睡相,就知道这几天在外面挺累的。
康熙弯腰给儿子盖盖被子,看到孩子手上的纱布,拿着看了看,像只是划一道口子,转身看了眼。
“辰王这手是怎么回事?”
“回万岁爷的话,王爷今天下地的时候没有站好,手上是割麦的镰锋划的,好在口子不大,奴才当场就给包扎了。”这几天都是复康跟着出去的,前前后后他都很清楚。
康熙点点头,拉过来儿子的另一只手瞧了瞧,粗糙了很多,食指关节上都有一层薄茧子,看来这几天下地是真没少干活儿。
“万岁爷,王爷在地里拔了些蒲公英茶,说是能败火的要给您喝,只是王爷太困,每次都是回来就睡。奴才现给您沏一杯来?”复康小声说道。
苏辰这两天没见着他阿玛,却知道阿玛的愁事不在少数,这么大一个国家,今天这儿明天那儿,总是有事。
因此他看见蒲公英下意识就摘了,摘了拿到宫里才发现,其实御药房有更多的败火茶,便暂时让人晒干放到一边没再提。
复康却是不忍心主子的劳动白费,今儿个便斗胆给万岁爷提起,如果王爷知道觉得他逾矩了罚他,他认罚。
可以说之前苏辰对小柿的处置,叫复康这些人也都多少不知所措了好长时间,连一些基本的能为主子做的事都犹豫起来,唯恐惹主子不喜。
苏辰早前有所察觉,但他不是离开下人照顾就没法生活的人,不周到的地方他也谁都没有训斥,只自己去做到就好了。
康熙点头。
复康出去一会儿便端来蒲公英叶子泡的茶,康熙一口下去眉头舒展,淡淡的清香味渗透在淡淡的涩味之中,很是不错。
想到这是儿子惦记自己给摘的败火茶,不知不觉一杯就下去了。
床上,苏辰睡的正香,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师父。
“辰儿,快醒来,出去。”
师父脸上全是焦急,声音远而小,但苏辰却一下子睁开眼来。
康熙正准备离开,见儿子醒了,停下笑问:“阿玛吵醒你了?”
苏辰直觉灵魂绑定的那空间里,泉水又咕嘟咕嘟冒起来。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保成得了天花,这一次比上次更汹涌,再结合刚才的梦,师父喊他出去。
苏辰心里一激灵,倏一下坐起来。
康熙就见儿子愣愣看他一眼,然后光脚下地拽着他便往外跑。
苏辰手里抓着阿玛,瞅见复康,喊道:“快去弘德殿把保成抱出来。”
说着又喊连山归宁。
“连山,你拿着铜锣去喊醒各宫人,归宁。”
正说着他人被阿玛抱了起来,忍不住着急道:“阿玛,您别捣乱。”
康熙:“朕看你是睡迷糊了,这是起来发癔症呢。”
“不是,”苏辰拍拍头,自己的确是迷糊了,“阿玛,我刚梦见我师父,他给我示意警叫我起来出去,我怀疑是有地震。您快派人通知大家,然后京城里也要通知。”
康熙担心的摸摸儿子的额头。
苏辰把阿玛的手拿来,着急又认真:“阿玛,我师父是真正的高人,真的,您快派人去把大家都叫醒吧。万一我猜错了,就是折腾大家一场,您惩罚我两板子大家也就服气了。快点吧,没时间了。”
康熙皱眉片刻,吩咐道:“梁九功,叫御前侍卫出宫鸣锣。连山归宁,你们去通知各宫离开宫殿。”
夜色沉沉,没有一丝空气的流动,往日偶尔能听到的夜鸟鸣声消失无踪,复康急匆匆穿过宫墙跑过来的时候,弘德殿外大树上的小锦已经飞下来折腾好一会儿了。
此时整个弘德殿内外都明着灯。
侍卫们正要把小锦捕到笼子里,免得惊醒了熟睡的太子爷,看见王爷那边的复康如此急匆匆跑来,弘德殿众人无不惊讶。
“是王爷有什么吩咐?”
“太子爷呢,快把太子爷抱出来,”复康喊道,“王爷梦见可能有地动,叫奴才带太子爷出来。”
这话还没有说完,宫中四处都响起鸣锣声,哐哐哐一阵急似一阵,惊的从梦中醒来的人心慌又心烦。
“外面闹什么呢?”太皇太后觉轻,隐隐听到锣声就醒了,却见苏麻喇姑不在身边。
大宫女上前回道:“刚才梁公公过来,说是辰王梦见可能要地动,叫咱们都快点出去,苏嬷嬷担心惊动您,拉着他在外面说呢。”
太皇太后披上衣服,道:“闹出如此动静,应是皇帝允许的,先都出去吧。”
动静像是一处处偶尔掀起的小波浪,然后小波卷起大波,将皇宫里的人都惊醒了。
此时,侍卫才骑着马穿梭在紫禁城的街上鸣锣,来不及通知九城兵马司,有人马没走出德胜门就被一行官兵拦住了。
“什么人?”
“大内。”
九城兵马司的提起灯笼照了照马上的人,看见那身黄衣服,为首之人立刻见礼,马上的人道:“皇上有令,处处鸣锣,叫醒全城人。”
巡夜的小统领疑惑,问道:“这,不知所谓何事?”
“地动。”马上的侍卫这两个字还没有落下,□□马儿就一下子扬起前蹄。
地面颠簸起来,像是有一只举手在地底用力搅动。
侍卫顾不得什么,夹紧马腹部就往更宽敞的地方跑去,同时不停的敲打着手上的铜锣。
与此同时,保成整裹着他阿玛的玄色罩衣,挨着他哥坐在台阶上,眨着他的大眼睛好奇问道:“哥,你师父还能入梦吗?你师父是算师?”
苏辰不知道钮钴禄皇后死亡背后的真相,随口扯道:“我师父是神仙的徒弟,能通过强烈的感应施法。十成里,有八成准。”
因此他也不知道,在自己说出这些话后,他阿玛差点担心的掰开他嘴巴,看看儿子那个不靠谱的师父给没给他吃过仙丹。
地动就是在这个时候来袭的。
索额图还没有穿好衣服,家人打听了外面吵闹的缘由,正在外面回禀。
“说是辰王做梦,梦到咱们京城可能地动。”
索额图一脸不相信,“什么梦这么准呢?别是做噩梦吓着了、”
他系着衣扣在床边坐下,不准备出去了,皇上太纵着辰亲王,明天少不了弹劾的。
此时大多数被惊醒的官员让家人跑出去打听了消息,和索额图的想法都差不多。
倒是外城的百姓们,有那家里有老人的,听见这一阵急似一阵的铜锣声无不是惊坐而起,喊着叫家里人起来。
他们是担心又有贼兵来了。
地面的大震动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袭来的,一波翻过一波,很多房屋都只在一瞬间混着尘烟四散倒塌。
如果不是好些人被锣声惊醒,不知道多少人都来不及跑出来在睡梦中就被压在烟尘碎石下。
一波震感过去,索额图稳住身形,看着院子里东倒西歪的几间房屋,嘴唇瑟瑟发抖。
这,这还真是梦见的啊?
正想着,外面又响起敲锣声,是让好好的人都去外面空地上集合。
好在从这一波地动过后,到天亮都再没有动,宫里的建筑坚固,各主殿仍然屹立,但除了昭仁殿。
昭仁殿苏辰住的那个房间,上面的房梁震的松动,掉下来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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