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达转头看了眼,忍着看下上过去将人扶起来。
苏辰道:“大人不舒服就去远处等着。”
拜里眼里含着热泪:“王爷,你来到着战后场地干什么啊。这里不吉利啊。”
苏辰扒拉出来一个人,两个侍卫上前,展开担架就把人抬上去带到刚清理出来的空地上,随行的几个大夫过来诊治。
战场很大,捡回来的活人不少,噶尔丹那边的苏辰捡的比较少,多是土谢图那边的人。
不扒拉不知道,一扒拉吓一跳,这些小兵被命中要害直接嘎了的只占一三成,大多数人都是因受伤失去抵抗力躺在地上流血而亡或是被踩踏而亡的。
有的人身上的伤口甚至有几十处至多。
最后走出这一个战场堆的时候,苏辰心里抽抽得都疼了。
阿南达不忍心,道:“王爷,咱们已经尽力了。”
苏辰摇摇头:“我没有愧疚,就是第一次见识到战争的残酷不太习惯。”
阿南达:哎,王爷的菩萨心肠叫人动容,阻止不了两部战争便特地埋伏在不远的山坡后,却是为了来救战场上被扔下的这些必死之人。
随行大夫过来回话:“王爷,能救治的我们都救了,幸亏您让带了很多消毒药酒以及宫内特效的止血药,有一大部分应该都可以救回来。”
“这就好,”苏辰道,“咱们走吧。”
拜里擦着额头上的汗,终于要走了。
“去忒木尔,找察珲多尔济。”
拜里:“王爷啊,他们现在都打出狗脑子来了,咱们现在去劝说,他也不能听啊。”
夜色如霜,楚克独斯城外,胤褆后半程都没怎么停,终于带着长长一队人马赶到了。
见只有几个下官过来迎接,他问道:“大哥呢?怎么不来接我?”
第208章 救人了
艾五听到叫嚷声走出来,看见一个抱着帽子的少年人身后跟着乌泱泱一堆的人往城内进,身体才养好一点就来跟着主子的老何低声道:“爷,那是大阿哥。”
艾五笑着点点头:“看着蠢笨蠢笨的,不像是玄烨的儿子。”
那小子可是有个精明的脑瓜子。
胤褆走近这个老头儿身边,恍惚听见了阿玛的名字的两个字,但前面的蠢笨更抓他心神,想着也不会有人敢提阿玛的名讳,只当自己是听错了。
“这是哪儿来的老头儿?”他转身,想要找一个人来回话。
几个下官你推我我推你,有一个最年轻的倒霉蛋被推了出来。
“老爷子是王爷从外面接来的,”倒霉蛋低着头,如此低声回道。
胤褆的眉毛皱了又皱,艾五对笨孩子一向有怜悯之心,对熊孩子的皱眉抱以微笑。
胤褆反而不好发火了,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到里面的屋子里还是不见大哥,站在屋内光影里的大阿哥大声问道:“谁能告诉我一下,我大哥到底哪儿去了?”
这个地方距离准部和土部交火的战场不算远,大哥不会是上战场去了吧。
要知道,这位大哥可是在十一一岁的时候就有跑到战场上的勇气。
胤褆一下子从屋子里大步出来。
下官们好像一群鹌鹑,挤挤拥拥站在一边。
一路同行,大家的都知道这位大哥的脾气,真是个一言不合就能抬脚踹的主儿。
当然,注意自己形象的胤褆根本没有对这些官员有过太过分的举动。
可是挡不住他对身边奴才下人时是这样啊。
因此尽管他并没有没怎么不敬于官员们,也给他们留下了一个阿哥气十足的印象。
看见这些人的样子,胤褆又恼火起来。
艾五:孙子脾气不好,关键时候还得看我。
“辰儿他去了忒木尔,找土谢图汗谈事情去了。”
胤褆听了,两只耳朵里都要冒火。
还真跑到战场上去了。
“真是的,真会给人找麻烦。”他念念叨叨,手里提着鞭子又出了门,“人家正打得热闹的时候,他上前去凑什么热闹。”
艾五跟上了他的步伐,说道:“噶尔丹挥军南下,察珲多尔济又给朝廷去了求援信,对朝廷使者,他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胤褆转头瞪他一眼,“老头子,你懂得什么?察珲多尔济是草原一霸,他臣服朝廷也不过是面子功夫罢了。朝廷大军迟迟不来,还一直试图化解他和噶尔丹之间的矛盾,现在他被打了,他心里能不怨朝廷?”
大哥这个时候去谈事,被察珲多尔济冷待的可能性很大。
说着,胤褆已经翻身上马,呼喝着离开。
老何偷眼瞅自家主子,您说说,这么大年纪了挨孙子的训心里是什么感受?
艾五:感受就是,胤褆也没有那么笨。
“牵马来,咱们跟去看看。”
其实艾五很好奇,孙子非得要去找察珲多尔济干什么。
此时,月色下,苏辰正站在察珲多尔济的大军防守外,等着士兵的通报。
拜里身上带着血污的衣服还没有换下来,而且身后自家的护卫担架上抬着的都是血糊糊的人,血腥味冲天,让他有种自己鼻子里都被血堵着的错觉。
“王爷,”拜里捱蹭到辰亲王身边,小小声的道,“要不是咱们从中说和,噶尔丹诈退,土谢图也不会遭遇这么大的危机,咱们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会不会被打啊。”
苏辰瞅他一眼,道:“大人,都到现在了,你的胆子怎么还是这么小?”
拜里:呵呵,呵呵。
“土谢图汗现在不仅不会打我们,还必定会对我们更加礼遇。”苏辰看着主帐的方向,“他其实是害怕噶尔丹的,他需要朝廷的帮助。”
*
“见他们做什么?我们打起来,他们就躲在一边看,如果朝廷早早出兵,噶尔丹能这么嚣张吗?”
汗帐内,察珲多尔济坐在主位上,下头是不满的嚷嚷起来的各贵族。
察珲多尔济神色严肃,一语不发。
有人押着这一次的俘虏过来了。
沙喇,德黑,还有一位噶尔丹的心腹大将。
在苏辰求见的通报进来之前,土谢图部的贵族们正在商量的是,杀了宿敌沙喇等人鼓舞军心,同时震慑跟随噶尔丹为虎作伥的扎萨克图汗部士兵。
“大汗,先杀了他们再说。”
有一人目露仇恨地看着沙喇,一只手按在刀上,似乎下一秒就能拔出到来将沙喇的头剁掉。
沙喇看着主位上的察珲多尔济,“我们两部仇怨宿深,但也同出一源,你确定要杀了我?”
察珲多尔济不语,其他的贵族们却多数和刚才那人一样,纷纷表示沙喇该杀也必杀。
沙喇还不想死,他死了,扎萨克图会彻底沦为噶尔丹四处征伐的工具,“察珲多尔济,你一直希望朝廷主持公道,现在却要在没有朝廷命令的前提下杀我一个大部落的可汗吗?”
“朝廷?”一位大胡子将军冷笑道,“当初噶尔丹肆虐天山南北,杀了几个部的大汗,清朝的小皇帝可说过什么没有?”
“皇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拒绝了那一年噶尔丹的纳贡献礼。”苏辰走了进来,向察珲多尔济笑道,“不好意思,听见你们这里喊杀冲天,我担心来得晚了会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就贸然进来了。”
察珲多尔济虽然不喜,却也不能直接训斥苏辰,只见他看向没有来得及拦住清朝使者的守卫,冷声训斥道:“你们就是这样保卫汗帐的?”
守卫一只手还捂着另一只手臂,他站在灯火悠悠的大帐入口处,是以察珲多尔济根本看不清他此时冒着冷汗的额头和惨白的脸色。
苏辰代守卫答道:“大汗,请你不要怪他们,是我着急进来,叫我这边的人用了一点武力手段。”
闻言,察珲多尔济的脸色十分不好看,神情间也升起戒备。
其他人瞬间扇形朝察珲多尔济拱卫而来。
“使者,这是何意?”罗布藏滚布阿拉布坦代替他们大汗询问,“我们并没有听到任何闹声,你们的人是如何震慑我们这么多士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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