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从那草编篮子里取出来一个甜瓜,只见色泽青碧形状圆溜溜,不知道从多少个翠玉甜瓜里才能拣出几个这样的来。
“谢谢。”
苏辰说了声。
王老大脸上笑容盛开,第一次听见王爷说谢谢还有些惶恐,现在却是习惯了,听了心里头挺开心的呢。
“明天中午咱们能到泉州,问问两位爷,泉州咱们还停不停?”王老大问道。
如果要停想去逛逛的话,他也好提前安排。
苏辰抽出来靴子里的一把小刀,又拿了一个圆溜溜的甜瓜,转头问保成的意见。
胤礽正在写东西,他今天早晨去买瓜的时候问了好些看模样是老农的人,片面的了解了下去年阿玛让大臣们过来测量归还内迁百姓土地的结果,要写下来回去拿给阿玛看的。
此外,还有他问到的一些粮食物价。
这时便点点头道:“去看看吧。”
听说泉州在明朝就是海贸繁盛的一个口岸,去看看比广东那边如何。
王老大问好了就要告退。
“等下。”
他后退的脚步顿住,然后就看到王爷把那削好的翠玉一般颜色的甜瓜切开小半,从旁边的盘子里拿了一银色的签子插住了递到他眼前。
“拿着吧,”苏辰说道,“你买的甜瓜你也尝尝。”
王老大捧着一块甜瓜走了,珍惜得好像活这么大没见过甜瓜似的,把跟着他的两个心腹小厮惊讶得捡一地眼珠子。
也不知道前面船上那两个少年是什么人,再没见过自家爷这么上赶着什么人的。
次日到泉州,果然停下来逗留一日,兄弟两个在城里逛了半天,又去吃当地有名的酒楼,天晚就回船休息。
王老大在晚上还安排了一些项目,有歌有舞还有高床软卧。
因有那么些侍卫跟着,他也不敢弄什么乱七八糟的,但两位小爷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如此尊贵之人竟不爱这些玩的。
仔细一想也对,那金子做的城里长大的孩子,跟外面的这些膏梁子弟自然不一样。
苏辰淘回两本书号政策实行之前出的书,到船上就看。
开头一本是《白猿经》,不著作者名。看内容像是一本军事科普图,配了很多图画,有“观太阳”“观太阴”等图,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胤礽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倒不如他买的几个精巧陶瓷有趣儿,这些有民间的娃娃,还有不少正在做各种工作的彩陶。
有个纺织女俑,釉彩明亮,神态如生,卖给他们的人说这是黄道婆纺织,胤礽伸出手指头转了转那个纺车,还能绕上线纺呢。
苏辰看着书抬手端茶,见保成在玩这个,好笑。
上一次他们在外面行走,这小家伙就喜欢这些民间的小玩意。
没想到长了两岁,还是这个性子。
“保成,你看看这个。”
胤礽丢下他的东西,和他哥并排坐着,看了眼疑惑道:“射罔?”
什么玩意?
苏辰又点了点底下的解释:“鸩毒。”
这一条记载的就是鸩毒的制取方法,用剥皮切快的乌头低温熬制而成,书上说在先时,人经常用这个涂抹在箭头上,中者几步便死。
乌头的毒,在苏辰想来只有□□。
这个制法就是□□的提取方法。
据他为数不多的自然科学知识判断,这应该是当今世界上最早的生物碱的提取方法了。
在他看来这本书科技价值巨大,正打算回去之后依旧交给张英,叫他们整理之后出版。
但保成的一句话提醒了他,“哥,如果这个出成书给大家都看见了,一些坏人想要做事就会方便很多。”
不同时代处理方法不同,这些东西在现代是可以公布的内容,但在此时,或许应该列为政府内部资料。
“那你看看这个,”苏辰又打开另一本,这本有作者,名为《三农纪》,记录中有鸡鸭猪鹅形态习性,是一本不那么完备的养殖书。
《三农纪》不仅可以印刷,还可以找到作者后让他联合具有丰富养殖经验的老农,做成一本专业性指导性双强的养殖书。
到时候,想吃鸡胸肉就不用专门浪费一只鸡了。
胤礽点头:“这本书很好。”
“作者叫张宗法,”苏辰把书前书后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任何跟作者的家庭住址有关系信息,“这书应该增添一个前言,将作者所居住的省份、县治介绍一下的。只有一个名字,找这么个人不跟大海捞针似的?”
胤礽想了想,道:“曹子清如今在江宁,结识了不少明遗民和江南文人。像这等写书的,都会有些文名,我们不如转道江宁,让曹子清那些读书人的朋友帮咱们问问。”
顺便,看看江南的风景。
苏辰道:“好啊好啊。”
他也好奇曹寅在江宁协理制造局事务做得怎么样,“听阿玛说,去年年底,子清走了六礼,定的是一个姓顾的大户人家的姑娘,咱们也瞧瞧。”
曹寅本人就是个温润君子,再加上他还有个让他们家族名闻全世界的孙子曹雪芹,对他在离开京城之后在江南的经历,苏辰是很好奇的。
胤礽看他哥,“说让你成亲你抗拒的跟什么似的,现在却怎么如此关心曹子清的婚事?”
不会他哥---
胤礽都没有让那个可怕的想法冒出来。
不可能的,他哥跟曹子清也没有细细长长的相处时间。
而且,他哥也不会有那样的毛病。
苏辰都不知道,之后的几天里,他弟弟热衷于领他去找美女听歌玩乐,是出于这个担心。
他还以为即使有他的严密看管,弟弟又想发分枝叉子,听歌的时候保成说哪个漂亮可意他就给哪个找出一点不美之处来。
直接把胤礽和王老大都整得脑袋大了。
胤礽是担心他哥会走上歪路子被阿玛知道了打死,王老大则是到一地得罪一地的姑娘,还没到江宁,歌圈儿内部的就都知道有个专门砸场子的王老大。
在紫禁城的康熙收到另一个渠道暗卫递上来的信儿,又好笑又担心。
担心俩孩子没他看着学坏了,好笑辰儿长了这么大还一团的孩子气不谙世事。
将信收起来,康熙问没有得到指示还未下去的荣广:“辰儿的师父,还有没有半点消息?”
一个人总不能凭空蒸发了吧。
康熙其实有些怀疑,辰儿到现在都不接触女子,是跟他师父早年的教导有关,为此他还咨询了几个比较德高望重的道士。
然后那些道士告诉他说,的确是有些门派要求入门弟子保持童子身的,但不多,还给他提供几个要求弟子保持童子身的教门。
康熙对这些修道之人比较宽容,对此表示理解,但他还是希望能把辰儿的师父找回来,问个清楚也好对症下药。
皇上问起这个,荣广就有些愧疚了,自暗绣阁成立之后,他们没有办好的两件事全都和王爷有关。
而之所以有暗绣阁,还是当初为找回王爷而设的。
“回皇上的话,仍旧没有消息。”荣广低着头,惭愧非常。
康熙说道:“重点在辰儿他们师徒曾经居住过的那山周围放几个人,其他的人手就撤回来吧。”
这人在云游之前能让辰儿平安从千里迢迢的湖北来到京城,必是个真人,自己这些凡夫俗子的暗卫找不到对方也情有可原。
康熙写了一封信,交给荣广:“俩孩子要去江宁,你把这封信带给曹寅。”
根据曹寅的汇报,有顾景山的带领,他已经被江南士人广为接受,这是个让他带着自家孩子接触江南文人的好机会。
荣广退下去后,敬事房的顾问行端着绿头牌进来,康熙摆了摆手,让人退下。
今天皇上没有翻牌子。
六宫妃嫔得到消息之后,才都准备睡觉。
德妃手上的针线活儿倒是没停,旁边坐着的是她昔日同伴,万琉哈氏兆禾。
她已经二十二岁了,还没有被皇上宠幸一日,对比着如今已经两儿一女的德妃,她的人生简直是一个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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