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忙遵命去找那个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女子的男人。
刚才就是那男人带着女人一起进来的,哪桌点曲子,都要和他谈。
也不知道二者是什么关系。
梁九功指着他们的桌子说了,男人早就注意到那桌上几位穿着不俗的客人,马上弓腰点头的答应,“等唱完了这一桌,就让她过去。”
那边一曲毕,男人跑过去收了钱,又给女人递水又给她抱琵琶,说了两句什么他们就来到苏辰他们这一桌。
女人行了一个万福,问道:“不知客人们想要听什么?”
另一个陪同出门的臣子是托合齐,他问道:“你都有什么曲?”
女人的目光已经从这几人身上打量过去,心知他们非富即贵,态度不自觉更加殷勤,“江南小调、黄梅戏、河北梆子,小女子都来得。”
最后是保成选的,叫来一首江南小调。
柔媚的歌声,曲宛的琵琶音交织,似乎一瞬间就把众人带到好风光的江南。
一共叫她唱了三首,对方也没有说一首歌具体多少钱,康熙满意,点了点头,梁九功马上领会了意思,拿出一锭一两的金元宝交给对方。
按照现在的金价,一两金子能换十一两左右的银子,男人和女人看到这个金锭子,脸上都露出惊喜的笑容,再三谢过。
等会儿也没人叫曲,他们才出门走了。
因为他们这边连点三首,茶馆内的其他人就没有点的了,再见那一两金子,更是不想跟风。
吃了些茶点正准备走的时候,楼上走下来一个吟唱着诗歌的长衫书生。
苏辰一开始并没有在意,现在的读书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喜欢高声吟诗的真性情,直到那书生没看路要撞到他阿玛身上。
苏辰的表情直接变成:@皿@
书生高声吟诗其实是在引起他阿玛注意吧,就是不知道想当幕僚还是想当先生。
不过这书生没能挨到康熙的衣边,两名钢铁似的侍卫冒出来将他挡在了旁边。
到了外面苏辰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阿玛,我怎么有种感觉,一旦男人会争宠,就没有女人什么事儿了。”
康熙没想到儿子把事情想到这方面去了,脸色一瞬间阴阴沉沉不太好看。
不过,在这么严肃阴沉的神情下,他的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
之后无话,几个人登上已经经过第二代改良的橡胶轮胎马车,一个多时辰后回到皇宫,都没耽误吃中午的饭。
下午,苏辰捧着拟好的第一批国士名单跑到乾清宫找他阿玛批复,就在乾清宫看见了一个年纪跟他差不多大的陌生面孔。
康熙招呼他儿子上前,指着少年道:“这是郑克塽,阿玛封他为海澄公,日后海澄公要长居京城,我儿多照顾一些。”
虽然接受了冯锡范三不伤的请求,答应不伤郑家一人,但日后要长居京城的他们,不可能会有多好的前途。
康熙却也不想以后朝堂上会有人专盯着郑家人搞事,就把这些人交给辰儿看管着。
辰儿是待人仁厚了些,却很有大局观,郑家人有他看着,不会过太差也不会被纵容得再生异心。
苏辰跟这少年点了点头,郑克塽再次下跪见礼,旁边有人小声提醒这位是辰亲王,郑克塽一下子就安心了。
还在台湾的时候他就听说过,这边朝廷里有个非常受宠也非常富有的王爷,据说他姐姐妹妹们喜欢用的那些粉饼,便是辰亲王叫人造的。
皇上这算是让辰亲王看管他们,没听说过辰亲王为人刻薄的事例,大家以后的生活可能不会如路途中预想的那么艰难。
台湾收复的日期提前了,郑家人进京的日子也提前了。
偷偷跟着大哥跑过来的胤禩扒在门口,听到里面的话,胖乎乎的小脸上已经做不出什么其他表情。
很多事情和他前一世的记忆都不一样,刚刚发现自己回到小时候那天的想法,现在看来竟然有些可笑。
可能让老爷子自己过来看,他也觉得现在的自己陌生吧。
那边的老爷子到死的时候都没有念过早夭的承祜皇子一句,这边的,简直把辰亲王宠成了天上的星辰。
要说老爷子不是那个老爷子,可他对其他人的态度,还是前一世那个样子。
“八阿哥,别站在这儿了,皇上叫您进去呢。”一个小太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面出来,拍拍他的肩膀。
胤禩把小脸端得严肃端正,抬起小腿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在外面偷听都没人赶他还叫他进去。
可以确定,前一世他尽管经常被老爷子带在身边,也没有得到过今天的和善态度,看来还是沾了大哥的光呢。
“你们住哪儿?都安顿下来了没有?”苏辰正和郑克塽说话,就看见用一双黑漆漆眸子盯着他看的小豆丁,抬抬手让他先去坐一边。
胤禩就没有上前,跟着小太监去旁边坐下来,然后马上有小宫女给他端来一碟点心。
哎,非常想不明白,凭空冒出来的这个承祜皇子做他阿玛的儿子,怎么就能做得这么成功呢?
康熙如果能听到小儿的心声,可能会告诉他:“偏心没有理由。”
郑克塽回话:“我们安顿在朝阳门外的郑家老宅里,一些生活中要用到的必需品,礼部也都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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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克塽在宫中待了没多久,领了一些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赏赐,就回到了他们在朝阳门外一个小胡同内的郑家老宅。
当年他的祖父郑芝龙曾经在这里住过,宅子没有多大,住他们一家二三十口人非常拥挤。
因为冯锡范的争取,他们曾经在台湾时的奴仆也带过来不少,零零总总加起来大约有七八十口,塞在一个小宅子里,憋屈程度可想而知。
郑克塽将车钱打发给半路雇的一个车夫,抱着赏赐的大包小裹往屋中走的时候,看见了从里面出来的冯锡范。
“岳父,”他停下脚步唤道。
投降的信是他写的没错,但前前后后投降的事宜都是冯锡范操持的,这次回京城,冯锡范还得封忠诚伯爵。
他和京城的大臣们来往也比较密切,现下的处境是比他们好上许多的。
“皇上对你态度如何?”跟着进到屋里,冯锡范问道。
郑克塽把赏赐放下来,说道:“看起来很好,且提了以后内务府编佐领,会让我们家领一佐领。”
冯锡范说道:“可有说给你安排一个什么职位?”
十五岁不到的郑克塽抬起眼,语气淡漠又毫不关心:“我是郑氏后人,就算皇上能放心我做什么,那些想要找机会上位的弄臣也不会放心的。但岳父和我不同,您不用担心。您本就是做臣子的,到哪儿都能做臣子,以后我们一家还要仰仗岳父。”
进了京城之后终于确切的感受到为人囚徒和之前当着土皇帝生活的区别了?
怎么听他这语气,像是不满意我呢。
冯锡范笑道:“我怎能不管你们?没有你,还有我女儿一如啊。”
这话里的意思是,我照顾你们可以,你也要对我女儿好点。
郑克塽笑了笑,把包裹着牛皮纸的一卷布打开,“太皇太后赏的,顶级的潞州丝绸,给如儿截下来两身衣服,剩下的是我孝敬给岳母的。”
冯锡范因此也看见了其他的东西,净是些吃的用的,半两黄金都没有,他摇摇头起身走了。
冯一如听到父亲离开,跑出来相送,拉着她父亲的衣袖两眼含泪,“这里根本住不下人,女儿想跟父亲回去。”
“胡闹,”冯锡范板着脸,“你现在是郑家人,以后家里艰难摆不起排场了,你就要学会做一个贤惠妇人,好好的替女婿打理好后宅。”
冯一如摇头,她才不要过这样的苦日子。
冯锡范这次却没有惯着她,态度极为严肃。
郑克塽道:“岳父,这小小的宅院的确塞不下这么多人,不如将家仆放出去一些?”
“京城处处该小心,当初带来的这些人员都已经是再三精简过的,他们知晓主家很多秘密,这么放出去别惹出什么乱子才好。”冯锡范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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