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便也没有时间去反击那疯了似的白纱女人,胸口的刀被抽出来又扎进去一下。
血飙出来,疼得苏辰都抽搐起来。
康熙目眦欲裂,眼白爆出血丝,像一头发怒的雄狮,飞快赶到女子身后,抬脚就把她整个身子歪歪斜斜的踹到撞了墙才停止。
纳兰容若和吴海都是大惊失色,此时完全不考虑自己会不会受伤,只求赶紧腾出手来,将围住他们的人解决掉。
瞬间上前将挣扎着起来的白纱女人制住,辰亲王竟然被刺伤了,俩人非常愤怒,拼着受伤也飞快的下了女人手里的刀。
耿玉磬看到狗皇帝抱着他儿子连碰都不敢多碰一下,就怕那汩汩鲜血会流出更多的模样,即便刺杀失败了也忍不住笑起来。
“失去至亲之人的感觉,狗皇帝你也有一天能体会得到啊。”她说着,哈哈大笑。
苏辰忍着疼翻了个白眼,被刺两刀疼是肯定的,而这女人狠是够狠,刺到的根本不是要害之处。
如果是他拿刀去杀人的话,不刺脑袋也要刺脖子啊。
“阿玛,我没事儿,”但苏辰察觉的出来,阿玛是被他这样子吓到了,“我运气一向好,这两刀根本没有刺到要害。您别怕。”
康熙只觉双眼一热,儿子胸前都被鲜血浸染了,却还记得安慰他。
荣广迅速的制住剩下的两个功夫差到连逃跑都没有找到机会的刺客,而后来到皇上身边,蹲下身摸了摸还留在王爷胸前那刀的位置,转头道:“皇上,刀刃没有刺到要害处,伤口不算深,王爷应该不会有事。”
康熙站起往后面一步,给荣广让出来位置,左手握住右手,以免恐慌让他忍不住双手颤抖。
“先止血,纳兰,你去找大夫。”
纳兰容若低头领命,心里却是诧异的,皇上的声音竟然都在颤抖。
当年能和侍卫一同设计困杀第一武将鳌拜,皇上的勇谋可想而知。
但现在他的声音里竟然全是如何也掩饰不了的颤抖。
辰亲王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可想而知。
不敢也没时间多想,纳兰容若飞快的从二楼下来,四下一看找到缩头缩脑躲在柜台后面的掌柜,喝问道:“应县最好的大夫都有哪些?”
纳兰容若手臂上也有刀伤,掌柜看到这人手臂上滴滴落下的血珠心中大呼倒霉,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帮派跑到他们应县斗殴,还偏选在他的客栈。
实在是,实在是倒霉啊。
掌柜擦着额头上的汗,颤抖着出来,指向东边:“东城的苏大夫,是咱们这儿最好的外伤大夫了,他就在仁善、仁善药铺坐堂。”
整齐的脚步声、哒哒的急促马蹄声就在此时由远而近,应县守备沈制焦急的喝停□□马,翻身下马后便躬身请天使先进。
赵泽冲进来,看见纳兰容若这样子便知他们来晚了,焦急问道:“皇上和王爷如何?”
正想去跟官兵告状好挽回一点损失的掌柜愣住,他耳朵出问题了吗?
皇上,王爷?
但现在没人关注一个小掌柜,纳兰容若上前道:“皇上无碍,辰亲王受伤了。”
沈制听见这话,心底一颤,辰亲王在他们这里受伤了!
要了命呀。
因此不用吩咐,沈制马上就转身向外道:“来人啊,快去把县里最好的外伤大夫都带来。”
掌柜从震惊中回神,想到若是一个王爷在他这里出了事,必定会牵连到自己这小人物身上,忙道:“大人大人,那仁善药铺的苏大夫,他是最会治外伤的。”
沈制瞧他一眼,掌柜忙缩了缩头。
“将仁善药铺的苏大夫也请来,”沈制来到门外,对几个心腹道:“最好的药,最好的大夫都尽快带来,咱们的前途都在这一时半刻上了。”
这边还没吩咐完,应县县令丁松带着县衙所有的衙役卫兵飞马而来,他翻身下马快步到沈制面前,问道:“皇上呢?王爷呢?”
没事吧。
天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恍如做梦梦到天塌了的感觉到现在还没有缓解。
沈制道:“里面的一个近卫说,王爷受伤了。”
没等他说完,丁松就嚷道:“快找大夫去啊。”
沈制:“人已经派去了,丁县令,本官觉得咱们想戴罪立功,最好是将此次胆敢行刺皇上的余孽,全都抓回来。”
当然啊!
丁松忙点头:“沈大人计较的是,您安排,本官叫县衙的这些人全都配合您的行动。”
这时候,吴海提着小乞丐八饼的领子出来,道:“他是和刚才那波人一伙的,叫他给你们带路。”
因为想趁乱偷一个烧鸡而没有离开的八饼,现在像只死狗一样被提着领子不敢动,更不敢说他根本不知道那些人住在哪里。
沈制挥挥手,一个官兵立马上前,将八饼提起来横着放到马匹前面,狠厉道:“老实带路,否则有板子给你吃。”
八饼揣了一胸口的饼子哗啦啦撒落一地,一直吓得不敢说话的他此时却像是生命受到威胁,趴在马背上向地面伸着手喊道:“我的饼,我的饼。”
撕心裂肺的喊声被跑开的马儿带走,撒了一路。
苏先美被两名差役一前一后押着走上二楼的时候,这外面就已经站着位在应县很有声名的大夫。
他疑惑,不是说着急让他来给人治伤吗?怎么不让进去?
想问,目光接触到位同行,他们却都装作没看见似的转过了头。
苏先美只得也跟着站在一边,没等一会儿,门被打开,一个人提着药箱出来,立刻有人站出将这人引到旁边的房间:“在这屋开方子。”
好大的排场。
包含苏先美在内的四个大夫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同时也察觉,今天被衙门里的人抓来,并不是平常治伤那么简单。
“苏先美大夫来了吗?”开门的人问道。
听在苏先美耳朵里却像是突然炸在耳边的暴雷,这是谁如此坑他,把他名字都给这样的人说了。
万一里面的人伤势太重治不了,这些人能让他好好的离开才怪了。
但苏先美也不敢不认,小小的上前一步道:“在下苏先美。”
纳兰容若问道:“你擅治外伤?”
苏先美保守说道:“只要不是伤势太重,都可以。”
纳兰容若皱眉,听这话此人是个滑头的,不由语气严厉道:“你是大夫,有这个医术,尽全力就不会有什么差错吧。”
如此敲打两句才转身让人进来。
跨进门槛,苏先美擦擦额头上的汗,随即注意到弥漫在房间内的血腥气。
他心里一提,看来出血不少啊。
小心的跟着人来到床边,只见上面躺着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通身的矜贵气象在这样的状态下也没有丝毫减损。
苏先美有些羡慕的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密切关注着少年情况的男人,有这么优秀的一个儿子,这一辈子先有一半保底了吧。
不过现在儿子受了伤,肯定可难受。
年过而立也没有一儿半女的苏先美这么想着,放了药箱到一旁,擦了擦手才来查看少年的伤势。
嗯,胸口两个血洞,倒很是幸运,靠近心口的这个扎的不深,只伤到了皮肉,外面的这一刀应是卡在肩胛骨里了。
刀已经被拔了出来,出血差不多止住了。
如果只是皮肉伤,上个药修养两天就没事。
但现在有一刀伤及骨头,以后这只手臂恐怕都提不了重物。
苏先美想着,看过伤口又把了把脉,才斟酌着把自己的诊断说出来。
康熙听的心里抽疼,转头不敢再看昏睡着的儿子,对苏先美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别让我儿的手臂留下什么后遗症。”
苏先美自己虽然没有孩子,此时此刻确实很理解这位贵人父亲的心,如果他有个这么优秀的儿子,他也不舍得自己儿子小小年纪就有了身体缺陷。
“如果尽量治的话,那就是等伤养好之后艾灸了。”苏先美给出了建议,“只是这样的话,也不能保证手臂完全不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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