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不能叫人来。
杜寒星无奈爬上床,试图以睡眠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然而每每当他有了睡意时,脑子里便忍不住浮现出那张妖冶的脸,那要下去的地方便又抬起头来。
来回几次,杜寒星睡意彻底没了,面沉如水。
他忍了又忍,忍着心里的烦躁和羞意,伸手抚上那处去。
郁止回屋后,便拿出那瓶精油瞧了瞧,又闻了闻,确认这东西真的有轻微催情效用,虽然已经被稀释许多,很淡很淡,淡到一般人使用都不会发现他有那样的效果,只以为是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
多半是杜老爷也不想让杜寒星发现这东西的作用,以免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
也正因为这效果很轻微,才不会对身体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用膝盖想也知道,杜老爷这样做绝不是担心杜寒星的身体,而是怕伤了他的身体,日后于子嗣有碍。
郁止皱着眉将那精油收了起来,心里琢磨着改天去抓些药给杜寒星调养身体,这玩意儿效果再弱,用了几年对身体也会有影响。
他也算是明白了,杜老爷为何会在他刚来时就把催生这件事交给他。
这是杜老爷给杜寒星的最后期限,若是自己也不能让杜寒星改变主意,那他恐怕就会采取一些极端手段了。
杜寒星在杜家,不过是被困的金丝雀,孤立无援,看似价值很高,能够威胁到杜老爷,但也是在杜老爷不愿意撕破脸的情况下,若是杜老爷不管不顾,对杜寒星采用下药等手段,杜寒星也只是待宰羔羊,除了认命,没有第二条路。
这样一想,郁止心里便有了主意。
第二天,昨晚的事果不其然传进了杜老爷耳朵里。
刚从铺子里巡视回来,他便把郁止叫到书房。
“小郁,我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你不认真完成也就算了,怎么还帮寒星呢。”
杜老爷深沉的目光看了郁止一眼,若是寻常人,恐怕会被他这一眼吓得浑身冒汗。
郁止却依旧神色淡定,甚至还勾唇微笑,“老爷,我知道您的意思,若昨夜那姑娘真入了少爷的眼,那我自然没有阻止的理由,可昨晚少爷已经彻底厌弃了她,我若再开口求情,不过是更惹少爷厌恶,别无益处。”
“哦,听你这意思,是想跟我儿子搞好关系了?”杜老爷神色淡淡道,一脸“你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让你好看”的态度。
郁止不慌不忙继续道:“正是如此,要想劝说动少爷,必然是与他关系匪浅之人。”
他推了推眼镜,唇边的微笑却未掩饰,“郁止不才,却以为自己人际交往的能力上,足以。”
杜老爷认真看了他几眼,目光深邃,好似装了许多,却又并不显露,半晌,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起身上前拍了拍郁止的肩膀,“好好!要是你能让我儿子改变那倔驴脾气,小郁,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了你!”
郁止不卑不亢道:“老爷对郁止恩重如山,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不敢居功。”
杜老爷看着似乎更满意了,他盯了郁止一会儿,便道:“昨日你刚上任管家一职,我怕你忙碌,便没有让你接触家里的生意事务,我听下人说,你已经把家里的账目看了不少,正好,我打算将一处茶庄交给你看顾。”
这就是要给他权利的意思。
郁止没有拒绝的理由,且,有了这处茶庄,他明目张胆出府的理由便有了。
因此,虽然哪怕知道这东西是杜老爷为了鼓励他继续完成催生任务而提前下发的奖励,若是他看不到成效,随时都会被收回。
对于这些,郁止都心知肚明,但他还是接受了。
杜老爷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我果然没看错你!好好干,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郁止微笑应下。
出了书房,郁止才收敛笑意。
不能等太久,迟恐生变,看来今晚应该上凤头山一趟。
不多时,一名妇女被下人带着进了书房,杜老爷看到她双眼微亮,“你们都下去!”
其他下人便恭敬退下。
中年妇女上前,凑到杜老爷耳边低语几句,杜老爷双眼顿时迸发出明亮的光芒,“这事当真?!”
中年妇人点头应道:“……是我亲眼所见,做不得假。”
杜老爷闭了闭眼,颤抖的双手难以克制,可见他心里的激动。
之前杜寒星说他硬不起来,生不了,杜老爷心里虽然不信,却也因为他多年没动静而半信半疑,无论是安排女人开方便之门,还是在精油里动手脚,都没能看到效果,如今,他都快要信了杜寒星的话,终于有了动静。
能出精,看来那小子身体没问题,之前说的果然是骗他的。
得了确切消息,杜老爷心里也没那么紧迫了。
赏了这洗衣婆子一些银元,将人打发下去,杜老爷的心情才算真正好了起来。
容城几大势力错综复杂,其中最大的自然是军阀,除了军阀,还有海帮、商会等等,除了这些,剩下的便是一些没有整合起来的散乱势力。
比如容城外几座山头的土匪。
当夜,容城外的凤头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据说此人单枪匹马,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山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以碾压之力生擒了凤头山土匪头子。
并迅速篡位,占山为王。
一夜之间,凤头山就改了姓。
其他山头的人正在嘲讽那凤头山的土匪们,却没想到,短短几天,自己就被攻入老巢,打得他们丢盔弃甲。
一个月不到,容城外的几座山头的土匪都被一人拿下,整合成一股势力。
原本其他人并未将这几座山头的土匪放在眼里,就是因为他们势力分散,且互别苗头,如今被人整合起来,有心人一算,发现他们也有好几万人,顿时心里一惊!
容城段大帅府,段大帅正在书房跟手下们商议此事。
“大帅,区区土匪,成不了什么气候,顶多也就是在城外掀起点风雨,知道咱们段家军在此,必然不敢冒犯进城!”一名身穿军装的年轻人神情倨傲道。
段大帅如果也是他那样的脑子,也做不了大帅了。
他手底下也不过几万人,虽然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都必然超过那些杂牌军,但若是与那群土匪们动起手来,就算能打赢,也会受到重创,届时,说不定有人会趁他病要他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得不防!”他语气坚定道。
新上任的土匪头子正在杜家安静地对账。
见到把事务处理完,郁止正要去后院找杜寒星,一来刷脸,二来稳住杜老爷。
路上却看见了一场闹剧。
“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穿得妖里妖气的,老爷就是被你勾了魂,都不来我院子了!”一名身穿旧式衣服的女子正揪着穿着旗袍,烫了卷发的女子的头发,面目狰狞,满脸嫉恨。
郁止皱了皱眉,正要让人前去阻止,却见那被揪着头发的女人也不甘示弱,脚下的高跟鞋狠狠踩在对方脚上,反复碾压,疼得对方松了手,连连后退。
她这才一边整理仪容,一边冷笑道:“我当是谁呢,二姨太生气什么,老爷不喜欢去我屋,难道还去你屋里对着你脸上的皱纹吗?呵呵,笑话!”
“都是姨娘,摆什么谱?别倚老卖老,让不知道的人瞧见,还以为你是夫人呢。”年轻姨娘看了郁止一眼,摇摇摆摆地走了,徒留一个年老色衰的二姨娘气得心肝疼,在她走后直捂胸口。
郁止只看了她一眼,随意道:“我们换条路。”
虽然没有印象,但他知道那新人都是杜老爷的姨娘。
杜老爷的正牌夫人早在许多年前就没了,而杜寒星,便是那位夫人的儿子。
郁止掩下眸中神色,依旧淡定从容地走向杜寒星的院子。
天气很热,哪怕是下午,温度也没有降低的意思。
郁止到来时,就见新个下人正在给杜寒星扇扇子,而他本人则坐在轮椅上,手里翻着不知名书籍。
室内没有灼热的阳光,温度要低一点,可即便如此,这温度也高得让人不动也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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