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渣攻我和残疾大佬好了(61)
贺济悯听着把贺濯手里的书合上,手点在小孩儿眉心上,“路上颠,等会回去再看。”
贺濯没哭没闹,点着头把自己的书收了,两手交叉抱着,身子做得直直的。
然后就扭脸往外看。
今天跟走的那天重了样儿,还是阴雨天。
车玻璃上被砸的细细密密的雨点儿顺着往下淌。
贺济悯看着小孩儿优秀的睫毛突然想起一个人来,然后就顺嘴问了文恩一句,“邢濯呢?”
文恩这头是彻底不说话了。
贺济悯敲了敲驾驶座,“问你话呢?”
“您还不知道,”文恩摸着脖子,说了句,“邢爷最近八卦多了点儿,还都是花边儿。”
“你倒是说啊?”贺济悯对着文恩后脑勺垫着的靠背上点了点。
文恩脑袋晃了晃才说,“都传邢濯在开会的时候露了底儿,前些日子不是才找着李梧桐,两个人的热乎劲儿还没过去,就听说貌似又瞧上一个。”
“就这些,”文恩草草结束这段对话。
但是贺济悯来了兴趣,赶着问,“那人谁啊?”
“坏就坏在不知道,至于对方是谁,还真没人敢打听,贺董,我觉得咱们还是先回天华看看,至少别让贺远卓——”文恩还苦口婆心劝着,贺济悯在那头又转了话头,“在这儿停一下。”
贺济悯下车,去了路边商场,自动贩卖机里捞了盒儿巧克力棒,自己咬着往车里走,“接着说。”
文恩说着,自己嘴上就被塞了一根儿,接着听见贺济悯的嘱咐,“有小孩儿,以后烟少抽。”
文恩点头答应,又继续念叨,“听说邢濯外头养了小,李梧桐现在就找着他闹,现在两个人闹得僵。”
“这么刺激?”贺济悯嘴上捏着巧克力,“先回公司。”
“那他——”文恩问的是小孩儿。
“我叫贺濯,”小孩儿插了句嘴,“洗濯的濯。”
念名字的时候倒是清楚的很。
文恩听着这名儿扭头,“你是贺濯?”
“贺家那个——”文恩话到了这儿自己憋回去,末了添了句,“长这么大了。”
“小孩儿名字有意思了,”贺济悯也扒着小孩的“濯”字,“你说巧不巧,他也有个濯。”
“你这名字怎么来的,”贺济悯嘴里把那根儿长条咬断,“濯字会写么?”
贺濯听了闷着低头,“濯是妈妈起的,但是奶奶因为说我不吉利,得洗洗去晦气,妈妈才给我起得这个字。”
贺济悯伸手把贺濯往怀里搂,笑着说,“你奶奶岁数大,老糊涂,叔叔有个朋友,厉害的很,人家也叫濯,”贺济悯说到这儿抽了一张合同上的纸,翻了面儿在上头划拉。
贺濯歪在贺济悯身上看,嘴里念出声,“耀?”
“认识?”贺济悯看着贺濯,“你认识多少字儿?”
“刚才买的那本书,上头的字都认识?”贺济悯问。
“都认识,”贺濯注意力还在那个字上,“哥哥你写这字儿什么意思啊?”
贺济悯又在一边儿写了个“濯”,然后那笔在两个字的偏旁上点了两下,“瞧见没,耀是火,能点荣耀,濯是水,能净洗污浊,你妈铁定是希望你能洗净污浊,活得敞敞亮亮的,所以荣耀跟洗濯都是好字儿好词儿,你这字起得好,知道么?”
贺濯的眼睛瞪得圆滚滚的,自己对着名字念了几遍,越念越兴奋,“我这个濯是好字儿?”
“不然呢,你奶奶没文化,遇着不会的字啊词啊,就用老一套解释,专门儿吓唬小孩儿的,叔叔读了这么多年书,学校里老师都教我们了,这字好着呢,”贺济悯指着外头的雨给贺濯看,“知道为什么天要下雨么?”
贺濯抬头往窗户边儿上靠。
贺济悯也凑过去说,“因为苍天济悯,用泪净濯,所以雨后初霁,头顶上才会有彩虹。”
“所以我最喜欢的就是雨天出生的小孩儿,”
“干净。”
贺濯眼睛圆亮亮的,小声哇了一声。
*
贺济悯原本以为路上会无聊,但是跟贺濯扯起天来,到天华科技的时候时间过得也快。
回去的路上文恩瞅着机会就说,“没想到贺董哄小孩儿也挺有本事的。”
贺济悯愣了一下,笑着说,“哄到谈不上,就是看着这个小孩儿,眼熟得很。”
两大一小三个人就进了天华科技的门,贺济悯打量一圈儿,里头忙忙碌碌走着的人里都往这儿看,但是脸上的表情就复杂多了。
有人看见贺济悯手里再急的活儿也停了,乖乖往贺济悯身边儿站,点头哈腰规矩叫着董事长,
但是还有另外一部分,睁着眼装瞎子,余光瞟见贺济悯自己就绕弯儿走了。
恰巧就是这个时候,贺远卓从外头进来,一水儿的西装,头发上还沾胶带蜡,看着人模狗样。
“贺董?知道回来了?”贺远卓打量贺济悯一眼,朝后又看见小孩儿,想了一会儿又笑,“连这个孽种都带过来了,还真是你风格。”
贺远卓对贺国礼家的这个小孩儿印象深,从小就是个晦气,小小年纪,名声就在贺家臭到不行,以前每次来他家玩儿贺远卓见着这个小孩儿就烦,现在跟贺济悯站在一块儿世界上简直没有比这更恶心的画面了。
贺济悯轻轻拍了拍贺濯的脑袋,撺掇着,“你远卓叔叔跟你打招呼呢,不能没礼貌。”
贺濯嘻嘻笑着,之后一个猛冲就往贺远卓身上撞,边推人边叫着,“远卓叔叔!远卓叔叔!远卓叔叔!”
小孩儿天生的音调穿透力很强,贺远卓那头没防备,加上手里还拿着东西,被贺濯这么一撞,手里的文件撒的到处都是。
还不算完,等贺远卓下意识弯腰捡文件的空档,贺濯就已经伸手往贺远卓头上扯,小孩儿手快,先抓了一把就笑嘻嘻往贺济悯身后躲。
贺远卓摸着自己的头,早上做的型被抓塌了型,贺远卓想骂人的嘴已经张开了,但是被贺济悯的下一句话堵上了。
“阿濯跟你开玩笑呢,我瞧着他挺喜欢你这个叔叔的,远卓,怎么说你也是成年人了,你不会生气了吧?”
贺远卓张着嘴,想着下一句,脸憋得通红。
人生气起来,当时要是没发泄出来,总得憋出点儿毛病,就比如现在贺济悯就瞧见贺远卓的腮帮子开始变鼓,两片儿嘴唇上下磨了半天,最后从里头发出来是一声长长的低哼。
贺济悯感觉自己身后的贺濯开始轻轻扯着自己的衣角,甜甜张嘴,“是不是阿濯做错了?远卓叔叔不会生气了吧,叔叔的头发好油好油,”贺濯自己嘟嘟囔囔了半天又扭脸对着贺远卓做了一个鬼脸,“远卓叔叔真是不爱干净,脏死了,脏死了,丢丢丢,丢丢丢,脏死了,脏死了。”
贺濯一通吵闹,最后又往贺远卓的身边儿靠,围着贺远卓转着圈儿得唱他现编的儿歌。
原本撒在地上的文件,被贺濯这么一闹,白花的纸面儿上头都是和贺濯蹦跶的脚印,页码也都七七八八不知道被搅到哪儿去了。
贺远卓现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先让小孩儿闭嘴,还是先弯腰把文件捡起来,小孩儿的声音现在就冲着脑子做环绕,最后贺远卓实在是受不了小孩儿刺耳的声音,直接叫了一声,“闭嘴!”
贺远卓伸手想把一直在他身边转的小孩儿先抓住,就看见小孩儿就往贺济悯身后藏,边藏还边露出半个鬼脸,小舌尖儿正从嘴里钻住来,上下甩着口水,冲他,“略略略。”
这个时候一直瞧热闹的贺济悯身后把贺濯往自己身后护,对着那头现在已经气得说话都开始哆嗦的贺远卓说,“小孩就是爱玩儿,你是大人了,让让他怎么了?”
贺远卓听见这句往他火里添油的话就上了头,“我凭什么让着这个小崽子?!”说完就指着贺濯,“你他妈给我出来,我今天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