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渣攻我和残疾大佬好了(18)
贺济悯刚伸了手,对面的就邢濯背着手往后退了一步。
贺济悯自顾压着人往前走,“要我说,邢爷眼光就是刁。”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之间有点儿微妙,贺济悯跟邢濯两个人都站起来了,这样的站位看着就更有种剑拔弩张的架势,文恩站在一边儿想插一脚进去,但是被贺济悯伸手拦了。
贺济悯伸手给邢濯递烟,手里点着火儿就蹭着邢濯的侧脸过去,谄媚又殷勤,“知道我叫的比他好听。”
邢濯就这么看着贺济悯,最后鼻腔里轻轻一闻,然后挪了脚尖儿,朝着门口的方向招呼津南,“走了。”
津南这会儿正靠在沙发上尝酒,好戏看得他正上头,听见这声招呼自己还有点儿不乐意,磨蹭着身子问,“再待会儿呗。”
等着对面的邢濯已经出了门,津南也已经走到门口儿,脸上特抱歉地朝屋里蹭了个手礼,“抱歉,邢爷倔着呢,他走夜路我不放心,等下次再约。”
津南临走还用后脚跟儿把门带上,就给屋里的人留了吱呀一声。
等人走了,文恩瞧见贺济悯的背影抖个没完,以为是被气着了,赶紧多站过来想说点儿话让贺济悯宽心,但是等他过来的时候,发现贺济悯纯粹是笑得。
甚至已经笑到直不起腰,文恩过去正好被对方扶了一把。
“您没事——”文恩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笑得连肺部气音都飘出来的贺济悯抬头擦着笑泪问,“哈哈哈哈,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人,哈哈哈哈——”
文恩现在完全不知道能说点儿什么,最后只是沉默的站着。
“那个,”刚才一直在看的小孩儿凑过来,想着刚才这个长得好看又有钱的主顾对自己的笑,心里拿捏了七八分的把握,能被瞧上,所以趁现在是个机会,干脆大着胆子上去,先帮这个姓贺的主顾擦擦眼泪。
但是他的手还没蹭到边儿的时候,就停住了。
“你朝我伸手?”贺济悯突然说了一句。
小孩儿没仔细思考这句话的意思,单纯只是被他的眼神吓到,“我只是想帮你擦擦眼泪。”
小孩儿说话怯生生的,眼里没了刚才的锐利,“让我安慰安慰您。”
这话到了后边儿底气就泄了一半,最后连贺济悯的眼睛补不敢看了。
贺济悯自己摸到座位上自己摸了烟,自己做正了,朝着还在门口儿站的吴昊楠说,“既然碍事的都走了,那就把剩下不该在的人清清。”
吴昊楠先是一愣,然后把这话在脑子里转了个弯儿才猛然对着还在站着的小孩儿叫唤,“ 滚滚滚,现在没你们的事儿了。”
几个小孩儿反应最快,听见吴昊楠赶人自己就识趣走了,但是有一个人例外。
就是站在贺济悯旁边的小孩儿,看起来虽然紧张但是就是搓着自己的衣角站着没动。
“让我陪陪你,”他说。
贺济悯这次抬起头来瞧他,多问了一句,“叫什么?”
“沈子复。”
“沈子复,”贺济悯在嘴里又嚼了一遍,然后抬头说了句。
“那现在可以滚了。”
这次沈子复没留,说了句知道,自己又退出去了。
屋子里现在清净了,贺济悯撑着半边而脸,示意文恩过来点火儿,然后自己撑着两条胳膊在膝盖上,说了今天晚上唯一一句正经话。
“小吴总,那咱们开始。”
吴昊楠亮了眼,刚想说话,就看见贺济悯往桌上甩了沓纸。
“你瞧瞧,保准比邢爷出价要实在,”贺济悯说。
屋里现在灯光亮得很,贺济悯自己也捡了一只在文恩胳膊上挂着的西转套上了,脸上没了刚才的放浪,就像现在坐在办公室一样。
规规矩矩开始谈业务。
这次找的是一批医疗器材的国内供应商,照常理是走标,贺济悯这次就带着吴家之前公开的投标书,自己开始摊了面儿讲自己的条件。
这次一直谈到后半夜,贺济悯瞧了眼时间,就自己起了身,“打扰小吴总睡觉了,今天先到这儿。”
吴昊楠盯着贺济悯的脸,嘴里说着,“没有的事儿,以后还得多仰仗贺总。”
两个人互相寒暄,知道贺济悯出了酒吧被粘风吹了一脸,吴昊楠还弯腰给贺济悯开车门,所以文恩伸出去开门的手,现在又收回来了。
贺济悯跟着文恩上了车,就窝在后座按太阳穴。
“吴昊楠算什么东西,”回去的路上是文恩开车,顺便把头顶的天窗开了条缝,“对您的觊觎这么明目张胆。”
贺济悯砸吧着嘴里残存的酒味儿,回了句,“这样明目张胆也强过红耳朵。”
想到那只红得冒尖儿的耳朵,贺济悯还是想笑。
文恩从后视镜里瞧了一眼,现在两家绯红的自己少爷,只能叹了口气,继续道,“现在看吴昊楠的架势,找我们立项可能性大。”
贺济悯划拉着手机,然后吩咐文恩,“有瓶儿53年的赖茅,最近你帮我搞一搞,就这几天的事儿,留着我做人情。”
“53年的,好东西啊,”文恩自己估摸着怎么也得小百十万,就是不知道贺济悯出手这么阔绰,对象是谁了。
“他要价钱太多,”贺济悯自己嘟囔回刚才的话题,“小吴总的货值不了这些钱。”
文恩下意识嗯了一声。
然后又追问,“这个项目最低预算是贺老爷定的,项目基本上没有再压价的可能。”
贺济悯最后闭上眼,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最后含糊着一句,“也不是没可能。”
文恩开车稳,贺济悯一觉睡的也算安稳,等醒了就到了B省的住处。
这里因为之前贺济悯一直闲置,所以现在还在整顿,在门外的栅栏朝里看,还能看见在忙的一溜工人。
“我前几天找人把房子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赶在今天您回来之前把屋子收拾出来。”文恩边说边跟着边儿上的人使眼色。
然后没一会儿明面上能瞧见的人都慢慢没了,偌大的院子里现在只剩了趴在水池子伸手摸鱼的贺济悯。
院子格局大,带上整个房屋主体,整个有一两千平,院子里绿植面积可以,刚进门就觉得凉快,但是贺济悯也是只在,门口水边儿上坐了坐,就招手准备走。
文恩看见了跟上去问,“这儿不合适?”
“大了,”贺济悯摸了根烟,搓着上头的锡纸烫花,抬头看着头顶闪着的星星,然后插着兜出门,“帮我预定个酒店。”
“三四星的就成,”贺济悯抬脚上车,坐在后头,透过车门缝儿最后看了一眼,“这种房子里要是填不满人,还不如空着。”
后半夜贺济悯终于躺在酒店的床上,头朝下,扯了另一半儿枕头往脸上怼,然后借着酒劲儿慢慢没了意识。
梦里有个小孩儿,蹲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丑死了。
贺济悯就站在他对面,看着,直到小孩儿哭得没了力气,趴在黑暗里睡着了,贺济悯才过去,在小孩儿的头顶蹭了蹭。
等贺济悯再睁开眼时,就把自己眼角被挤出来的眼泪拿拇指抹了,然后伸了个懒腰,盯着天花板瞧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里不是家。
早饭吃过了,贺济悯就收到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学校。
贺远卓在的学校。
“您是贺济悯贺先生吧,”对方那头是个很有礼貌的女声。
贺济悯手头还有要约的项目,但是嘴里还是同样礼貌,“我是。”
总之,贺济悯在吃完早饭的同时,知道了贺远卓的学校还有一些需要监护人签字的材料,得贺济悯抽时间过去一趟。
贺济悯嘴里应下,瞧着外头已经开始热闹起来的城市,漱了口开始朝外走。
嘴里的恬淡味儿还没下去,烟草香就已经添上了。
贺济悯对着镜子最后整了整头发,抬脚出电梯的时候撞上一个人。
“济悯,”侯方元就站在大厅门口儿,他旁边的垃圾桶顶上已经不知道掐断了多少烟头,现在嘴上刚又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