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应强让赵知去杀隋宁一家,但赵知漏掉了隋孜,隋孜在A国东躲西藏,成为黑户,遇到‘量天尺’在A国的分支,金孝全。”陈争迅速拼凑出可能的真相,“金孝全给了隋孜活命的手段,隋孜也成了‘量天尺’的一员,后来跟着金孝全辗转来到华国,金孝全和梁岳泽合作,隋孜逐渐从给金孝全办事,转变为给梁岳泽办事,梁岳泽制造的几起案子,都是隋孜动手。”
鸣寒说:“最后连金孝全自己都被隋孜干掉了。”
医院传来消息,隋孜醒了,情绪非常激动。
“他有什么好激动的!”周决愤怒道:“老子比他更激动好吧!”
陈争明白周决的愤怒从何而来,隋孜的目标是鸣寒,差一点就成功了。
“我去审他!”周决自告奋勇,话音刚落就听到鸣寒的笑声。
“还是我来吧,人是被我击中的,该我去跟他对话。”陈争冲泡好咖啡,一口喝下。
此时已是6号夜晚,机动小组这帮人昨天白天赶路,夜里执行任务,今天只有在飞机上那三个小时休息了会儿,但审讯宜早不宜迟,既然隋孜已经醒了,就没有放着不管的理。
周决想跟去,鸣寒拦住他,“决哥,你多久没陪你车了?趁着老唐还没布置任务,你不去看看?”
等到鸣寒和陈争下楼走了,周决才听着引擎的动静反应过来,“鸟刚才是不是嘲笑我不会审人?”
文悟:“就你这反应弧,鸟哥不让你去是对的。”
隋孜的病房外守着荷枪实弹的特警,陈争进去时,他刚打了镇定剂,看到陈争,他挣扎起来,怒火和不甘仿佛要从眼中射出来。
“隋孜,你应该感谢鸣寒。”陈争将DNA报告丢在病床上,“如果不是他,杀害你一家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隋孜瞪视着陈争,不久视线缓缓落在报告上。
“而你,只想着听从梁岳泽的命令,干掉鸣寒。”陈争说:“我们抓捕赵知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隋孜抓紧报告,反唇相讥,“我全家被杀尽的时候,你们又在干什么?”
陈争说:“这就是你成为梁岳泽的刀的原因?”
隋孜沉默几秒,“我愿意。”
“梁岳泽现在在哪里?”陈争问。
隋孜看向窗户,他不可能告诉陈争答案。
“不说也行。”陈争说:“那我们换个换题,聊聊你的家人吧。为什么他们都死了,只有你活下来。”
隋孜没有血色的脸寒下来,如同死人。他和隋宁长得实在不像,隋宁温润谦和,他却生了个匪相。
陈争说:“罗应强不是被随机选中,而是梁岳泽送给你的人情。”
隋孜终于笑了起来,但这笑毫无温度,就像在泥沼中匍匐前行的鳄鱼张开了狰狞的嘴。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罗应强应得的。”这仿佛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隋孜逐渐吐露在A国经历的人间炼狱。
他从小就过着富足的生活,父母恩爱,人生已经足够圆满,所以从不将期许强加在他身上,他不爱学习,丁点儿就进山学武术,每次回家都表演给父母和妹妹看。
那一年,母亲却突然来到他练武的道场,着急忙慌地将他接走。他茫然地随父母离开祖国,没想到再次回来时,他已经失去家庭,连自己的名字也失去了。
他知道罗应强,那是被父亲帮助过的人,他曾经还挺崇拜罗应强,想着自己今后也要干出一番成就来。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家的颠沛流离竟是拜罗应强所赐。
起初,他问父母,为什么要突然来A国,父母闪烁其词,他还是从妹妹的哭诉中得知,罗应强气父亲干预应强集团,可能对他们一家动手。父亲宽慰他,既来之则安之,A国也没什么不好,还可以学好外语。
他们在赵知的帮助下安定下来,父母对赵知很是感激,妹妹也和赵知亲近。但他总觉得赵知有问题,能为罗应强鞍前马后的,能是什么好人?他劝过父母,不要轻易相信赵知,父亲难得对他说了重话,言定赵知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要不是赵知通风报信,他们说不定已经在国内出事了。
他和父亲闹了不愉快,不常待在家中,自暴自弃和当地的帮派混在一起,他的武术在那群白人黑人中相当受欢迎,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一次他还在外地,突然有朋友将他推上一辆车,让他快逃,千万不能回家,有人在追杀他!
在朋友发来的照片中,他看到被烧成空架子的家,看到被抬出来的黢黑尸体,他的恐惧成真了,赵知要的果然是他们全家的命!
他在A国各地流亡,赵知只有三具尸体,交不了差,花钱找帮派帮忙,势必拿下他的人头。他走投无路,在绝境时遇到了金孝全,同样的黄皮肤,同样的亚洲面孔,金孝全微笑递来橄榄枝,“愿不愿意跟着我?”
他别无选择。
赵知对他的追杀持续了多年,但他也是后来才知道,为了向罗应强交差,赵知伪造了他的尸体,过了罗应强那一关。数年后,他再未出现在赵知面前,赵知不得不放下,当他已经死去。
“但你杀了金孝全。”陈争说。
隋孜无所谓地摇头,“因为他不是个值得我效忠的人,梁总才是。”
隋孜在金孝全处求得庇护时,金孝全所在的“量天尺”分支还非常孱弱,金孝全急切地网络亡命之徒,救隋孜并非因为大发善心,仅仅是看中隋孜的身手,或许还有全家被屠的血海深仇。
隋孜跟在金孝全身边不久,就被金孝全送到东南亚,接受雇佣兵特训。当年M国及周边几个小国非常动荡,富人、军队都需要雇佣兵,成年男性最好的出路就是去当雇佣兵,当得好了,家财万贯不在话下,当得不好,血流成河,死于寂寂无名。
金孝全有门路,将隋宁塞进一支势力较大的雇佣兵组织,第一年,隋宁经历地狱般的磨炼,脱胎换骨,再不是那个只有一身功夫,却连家人都保护不了的废物。
第二年,他开始参与战斗,起初负责侦查,这在雇佣兵里就是赶着去死的炮灰,但他活了下来,不仅活了下来,阵线还一次次后退,最后成为百发百中的狙击手。
组织里的头儿欣赏他,开高价挽留他,但金孝全带着虚伪的笑容出现了,将他领了回去。他在雇佣兵组织里的历练结束了,成了金孝全的一条狗。金孝全从不曾欣赏他,对他从头到尾都只有利用。
从东南亚回到A国之后,他发现了一件他完全无法接受的事——金孝全和一个叫杜芳菲的女人不清不楚。
听到这里,陈争也是一惊,“杜芳菲?”
杜芳菲,南山市前首富罗应强的妻子,十数年前和女儿杜月林一起被罗应强送到A国,再无下落。去年陈争和鸣寒在南山市查案时尝试过联系杜芳菲,但始终没有音讯。赵知否认杀死她们,但她们的存在仿佛早已被抹除。
谁也没想到,杜芳菲的名字会从隋孜的口中被说出。
隋孜冷笑了声,“很意外吗?还有更意外的,杜芳菲和金孝全一样,也是‘量天尺’的一员,杜芳菲的女儿杜月林,她现在的级别比金孝全还高。”
陈争当即想到刘熏曾经提到的金秀河,此人还从未在警方面前出现过。
隋孜长长叹了口气,半眯着眼,继续说道,杜芳菲母女被送到A国后,虽然不缺钱财,但生活在监视中,苦不堪言。不知为何,她们受到了贵人相助,和金孝全搭上线。金孝全缺资金,杜芳菲只有钱,双方成为互相利用的关系。
隋孜那时还年轻,虽然知道杜芳菲也恨罗应强,但她到底是罗应强的妻子,杜月林更是罗应强的女儿!他无法接受和仇人一同生活,而金孝全为了训练他的服从,经常派他去执行保护她们的任务,让他给她们当仆人。
他反抗,金孝全便将他囚禁起来,用雇佣兵里对待俘虏、叛徒那一套收拾他。他已经和“量天尺”深度绑定,不可能离开金孝全,他像畜生一样求饶,在杜芳菲母子身边当牛做马。
见他终于顺服,金孝全带着伪君子的面具和他谈心,“我知道你恨罗应强,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你现在不是隋宁的功夫儿子,是我‘量天尺’的杀手。未来应有尽有,过去有什么好念念不忘的?再说,芳菲和月林不也是受害者吗?你没看见罗应强现在还在找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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