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妹买生日礼物呢,也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白知景提着礼物盒边走边说。
应许笑着说:“今年还知道买礼物呢?往年不都和英姿抢荷包蛋么?”
“还不是为了你呗,”白知景可委屈了,撇着嘴说,“要不我这么讨好你妹干嘛?”
应许心里暖烘烘的,爷在客厅看电视,他不敢把话说得太亲密,于是压着嗓子说:“景儿,谢谢你这么懂事。”
白知景前一秒还委屈着呢,应许这低低沉沉的嗓音在他耳朵边一响,他心情立即又美得能上天了:“你咋还和我这么客气呢,应小许,我对你是最好的,你对我也好,以后我每天都对你更好。”
应许笑出了声:“景儿,我也是。”
白知景正在过马路,应许听见那头传来汽笛声,问他:“你现在就在街上买礼物么?”
“是啊,在大街上呢,前头马上就到了。”
应英姿特地吩咐过,叫白知景别和她哥说来给她过生日这事儿,白知景觉着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还是老老实实告诉给应许了。
“行,那先挂了,你注意看路。”
英姿对景儿的态度一直有些微妙,这个应许一直都是察觉到了的。但应许一直觉得,这些事情不是他从中调和就能解决的,小孩子的世界有他们自己的相处规则,英姿必须自己打开心结,才算真的成长起来。
包括这次生日的事情,应许也没有多想,妹妹长大了,有自己的交友圈和小心思了,不想哥哥过多参与也是正常的。更何况白知景早几天就和应许说了,想借着这个日子和应英姿和解。
“那你别让你妹知道我把这事儿告诉你了啊,”白知景不放心地叮嘱,“不然她又该看我不顺眼,觉得我是叛徒了。”
“放心吧,”应许铺好床单,笑着说,“等你好消息。”
“那没问题,”白知景得瑟地吹了个口哨,“就凭我的魅力,拿下个小姑娘那不是绰绰有余,今天过后我和你妹那肯定是如胶似漆,你就等着瞧!”
“哎哎哎,”应许赶紧打断,“你知道如胶似漆什么意思么就瞎说,别乱用成语啊!”
白知景见应许还急眼了,忍不住在马路上大笑出声,应许听着白知景的笑声,忽然觉着自个儿也真够傻的,也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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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英姿定了个小酒馆过生日,白知景照着地址找到了地儿,进了三楼一个包间,里头已经坐了十多个人,全是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个个都化着妆,眼皮亮闪闪的。
即使白知景是个自来熟的个性,冷不丁见着这么一屋子陌生人,多少还有点儿尴尬,抬手打了个招呼:“你们好,那什么,我是应英姿发小,白知景。”
若若她们几个见了白知景,笑得特别甜,纷纷站起来和白知景打招呼,弄得白知景怪不好意思的。
“别别别,坐着就行,别客气别客气,来了就和自己家一样,随便坐随便坐......”
白知景一紧张就容易满嘴跑火车,小惠凑到应英姿身边,悄声嘀咕:“英姿,你对这小帅哥到底有意思没意思啊?你要是没意思的话,把他联系方式给我一个啊,我就喜欢这种阳光的......”
应英姿喝了一口水,笑得有几分腼腆:“我可不掺和,你自己去要。”
她这话说得似是而非,配上脸上恰到好处的羞赧表情,小惠立刻就明白了,挺不是滋味地撞了撞应英姿肩膀:“行啊你,藏着这么个青梅竹马,今天才让我们知道。”
应英姿端着水杯摇了摇,杯子里的茶叶飘在水面上晃来晃去,白知景打完一圈招呼,走到应英姿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说:“你出来下。”
“啊?现在啊?”应英姿抬头问。
白知景点头。
应英姿察觉到不少人朝她投来艳羡的目光,她觉着自己的心也跟着茶叶晃了起来,轻飘飘的,又愉悦又满足,有种奇妙的幸福感。
一出包间,应英姿立刻垮下脸:“干嘛啊?那么多人都在里头晾着呢。”
“你怎么没告诉我今天来这么多人,”白知景皱着眉说,“你不是和我说就叫两三个要好的吗?”
“都是我班里的同学,你当然不认识了。”应英姿说,“两三个和十二三个有什么区别,反正你都不认识。”
“那我先回了,这个给你,”白知景不太想应付这种场合,里头那些小姑娘打量他的眼神怪怪的,他不喜欢,于是白知景把礼物盒递给应英姿,“下次我再单独找你,有话和你说。”
“别啊,”应英姿听白知景说要走,不知怎么一下就慌了,赶紧抓住白知景胳膊,“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多难堪。”
“你有什么可难堪的?”白知景没明白这里头什么逻辑,“我还没说难堪呢我!”
“我叫你来就是代表我哥的!”应英姿只好搬出应许,“你现在就等于是我家里人!”
找他来代表应许?
白知景听她这么说,心里有些动摇了:“那你干嘛不叫应许过来?”
“我哥那么严肃,能和我们玩到一块儿吗?他要是一来肯定冷场,”应英姿感觉到白知景有些松口了,浇了一把油说,“反正我也没几个家人了,你要是想走就走吧,往后我也不过什么生日了,怪没劲儿的。”
白知景心一软,不自觉地就把自己带入应许的位置了,苦口婆心地和应英姿说:“你别把应许想的那么严肃,你总那么怕他干嘛啊,他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他能不关心你不爱护你吗?我都不知道你咋想的,你说说你好歹也完成九年义务教育了,这么点儿事情都想不明白......”
——可是他更关心你更爱护你啊!
应英姿脑子里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就在这时候,若若打开包厢门,探出个脑袋说:“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还不赶紧进来,我们要玩国王游戏了!”
“来了!”应英姿扭头笑着应了一句,又悄声对白知景说,“那你就不能别走了?”
白知景真是左右为难,但应英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总不能让应英姿丢份儿,撇嘴说:“要不是看在应许的面子上,我才懒得搭理你。”
应英姿嘴角僵硬了片刻,其实这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话,白知景经常这么呛他,放在平时,应英姿早就跳起来要掐白知景了。
但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碍于场合不好发作,总之她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很微妙、很扭曲的情绪。
她最讨厌白知景了,却不得不利用白知景满足她渴望站在人群中央的虚荣心,她知道这一切都太古怪了,但她实在忍不住。
若若先他们一步回去,和其他人低声说瞧见应英姿和白知景在走廊上手牵手来着,俩人靠得可近了,小惠说白知景穿的都是牌子货,光一件羽绒服就要好几千,肯定是个有钱人......
应英姿和白知景回到了包厢,一桌人玩了几局游戏,若若忽然说有苍蝇,抱怨这地方环境也太不好了,要不换个地方吧。
“可菜都点好了......”
应英姿有些为难,应许就给了她八百块钱,她又从爷哪里要了两百块,才定了这个小酒楼,现在换地方还能怎么换,她口袋里没剩多少钱了。
“这也吃不下啊,”小惠也不太高兴,“英姿,你怎么找到这家苍蝇馆的,我爸刚送我过来,车都开不进来。”
应英姿抿了抿嘴唇,情不自禁地握紧手里的茶杯,廉价的茶叶沫在面上飘来飘去。
“那换呗,”白知景瞥见应英姿发白的脸色,突然开口说,“前边不就是城都酒店吗?就去那儿,我打个电话要个包间,你们先过去。”
女孩子们欢呼起来,应英姿看了白知景一眼,白知景对她点点头。
“那听你的。”应英姿率先站起身,朝白知景笑了笑。
在酒店吃了顿饭,最后是白知景结的账,若若她们又起哄要去唱K,白知景实在不愿意去,但老姜胡同挺偏僻的,他又担心应英姿晚上回去不安全,万一应英姿出了点儿什么事,那爷和应许要难受死的,他也会自责死的,于是只好留了下来,兴致缺缺地坐在角落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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