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伶俐的丫头。白奉也不否认:“这倒不假。”
越安更是勃然大怒:“你个老匹夫,还敢笑?”昆仑剑宗掌门当即严厉呵止:“越安!”他转头再向白奉道:“徒儿无礼,请问白道友,是谁人伤了我端英徒儿?”
王重岳走下来,也问道:“如此伤势,难道是伤在我南陵城地界……此次万宗大典,正魔两道皆有不少卧虎藏龙。”
他面露思索神色,瞧端英的苍白脸色,伤势重得离死只差一口气了。
往常这等事件通常都是丧心病狂的魔修干的,但此次玄都来了不少人,瞧在魔尊谢璟的面子上,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正道一贯其乐融融,就算私底下龌龊不断,但明着杀人也不会有。
王重岳纳闷道:“哪个宵小之辈生出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天清门脚下犯事?”
白奉道:“宵小?”他哈哈两声,“那也不是了!”
江研忙道:“我师父就为了这事才带着端英真人上山来的,十来天前,端英真人替我师父去做事,在月牙湖遇上金玉开——”
至于做什么事情,没白奉的吩咐,江研不敢说,点到为止。
一听“金玉开”的名字,席上哗然一片。百年过去,金玉开本该像很多淹没历史的人物一样,渐渐为人不识了。
可近些年来,金玉开的心狠手辣一传十十传百,可见过他的人却没几个活下来的,这神秘反叫金玉开的名声越来越大。
“那疯子怎么从东域出来了?”
“谁知道呢,有人知道他当初为什么回东域吗?”
“为什么,谁管的着?”
“嘘,我听说是有人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
“谁这么本事?既然这么本事怎么不直接杀了这魔头?”
“他怎么又来了?真可怕!”
“嘿,你这个胆小鬼,有什么可怕的了,这里多少的大人物?要说怕,得是金玉开怕才对。真没出息,说这种傻话。”
纵然有人不知道金玉开是谁,听他们一说,便也明白了这是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
一时间,人人义愤填膺。
有人说:“这些人分明和他无冤无仇,一个照面,他就杀人。这等丧心病狂之徒,凭什么没有报应?”
再有人大叫道:“怎么会没有报应,天不行正义,我辈修仙人当行正义之事!”
“好!”“好!”
“那么谁去杀呢?!”
此言一出,刚刚还在大声叫好的人两两相对,面面相觑。
王重岳心想:金玉开百年前已是金丹期,百年过去到了元婴期也说不准。越是后期,修为越难分高下。要是有化神修士愿意杀这金玉开,自是万事便宜,但要是没有,这些人岂不是要把我推去除魔?这可划不来,金玉开既没杀我老娘又没杀过我儿子。我去和他做什么对头,这赔本买卖可不做。
所有人中,唯独太墟天宫和玄都的人一声不吭。前者心虚,后者自是因为身为真正的大魔头杀的人可不比金玉开的少。
沈晏清微微浅笑着看着这些人越说越气愤,俨然要把这个万宗大典变成除“魔”大会。
白衡在东海的小岛上被困近百年,从未听过金玉开的名字。
现下中川殿里唯有两件事众人毫无异议,一是金玉开此人无恶不作;二是他实力超群令所有人忌惮。
心下好奇,想见见端英身上的剑伤,好推断出金玉开的剑道水平。
他才靠近。
端英听着耳畔群雄义愤填膺,吃力睁开双眼。一下正好见到的就是白衡。他大吓一跳,整个人将从担架下跌下。
宋阳秋扑在端英身上,越安惊道:“师兄,你要做什么?”昆仑剑宗连着掌门、白奉、江研、王重岳等数十人同时侧身朝着白衡望去,一下竟成两面之势,这一幕望在沈晏清的眼中,和曾经何曾的相似。
白衡正觉莫名其妙,端英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来,指着他,惊恐无比道:“……金玉开。”
倏忽,落针可闻。
不知是谁先动,有人夺门而逃。
第176章
白衡听见端英真人管自己叫“金玉开”, 第一反应就是扭头往后看——没人。
但想到端英真人身受重伤,一时胡言乱语也是正常的。
白衡不当回事,继续想要朝着端英走进,口中说:“让我瞧瞧他的剑伤。”
越安没见过白衡,倒是见过金玉开。
时间过去太久,她本来有些记不清金玉开的长相,被端英这么一呵止当即想起,颤声道:“金、金玉开,真是金玉开!你别过来!”
白衡一摊手,皱眉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此时已有不少人悄悄溜走,江研笑道:“嘿,这是我师弟白衡,就是那个上届万宗会的魁首白衡,可不是金玉开,你们认错人了。”
白奉却默不作声。
宋阳秋“啊”的一声,想起自己曾躲在柱子后偷看金玉开的事情,这两张脸,分明是同一张脸。更何况端英又怎么会认错。
他指着白衡,同样惊叫起来:“金玉开,他就是金玉开。”
白衡有些摸不准这些人究竟在做什么,他被恶意指认成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魔头,已让他十分不快,解释起来又太过荒缪,叫他有一种甚至无从下手的感觉:“你们开什么玩笑。”
越安内心的荒谬感其实远胜白衡,她不能理解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做了恶事后,什么也不改变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受害人的面前:“我可没开玩笑!金玉开!你就是金玉开!”
江研吃了一惊:“可他就是我师弟白衡啊。”
越安冷笑道:“那么他既是白衡又是金玉开了。原来如此,难怪万宗大会后,身为魁首的白衡默默无闻百年,却出现了一个名不经传的魔头自南到北,杀穿了五域无人能敌。”
白衡道:“你这么空口白牙的指认可有证据?”
越安一指端英:“我要什么证据?我师兄现在躺在这儿就是证据,他身上的伤就是证据!”
昆仑剑宗掌门心想:越儿说得不错,那金玉开自东域上岸后,杀过无数人,五域之中不少人的亲友死在他的手上,就连天清门内也有不少弟子被他杀害,可唯独没听说白家和他结怨。这金玉开若真是白衡,今日越安和端英都得罪死了白家,难保白衡不会暗地中再次下手。
他虽然认同越安的话,却不敢得罪白衡,有心将她的话带过:“此事还是太过离奇,天清门上下门风纯正,自然是不会出金玉开这等狂魔的。但既然端英和越安都说……要解决此事倒也不难,只要将真正的金玉开抓回,自然就洗清冤屈了。”
江研说:“什么冤屈,我江研以项上人头担保,我师弟绝不可能是金玉开!”他转身,见席上层层各色的人脸,大声问道:“请问还有哪位兄台小姐见过金玉开的,能为我师弟作证的?”
没人搭话。
因为多数见过金玉开的人都成了死人。
白衡站立原地,他想了想,忽地一笑:“我知道了。”
昆仑剑宗掌门说的话不错,端英身受重伤,此番情况下,他要想指认谁是凶手都行,将他认作金玉开听上去是无稽之谈,但金玉开此人虽然名气甚大,见过他的人却很少。
就算他再怎么说干了口水解释自己根本不认识金玉开,更不可能是金玉开,都没有用。要想洗清他的冤屈,唯一的办法是将真正的金玉开抓回来。
白衡转身就走。
沈晏清看了一会儿这场指认的闹剧,站起身道:“白公子,你可不能走。”
白衡扭头看他,不悦道:“怎么,你也觉得我是那杀人如麻的金玉开?”
沈晏清说:“我没有这么说,但既然你坚称自己不是,我想你没有说谎的必要,我是相信你的。”
白衡毫无表情,觉得沈晏清突然帮腔说话没这么简单,沈晏清恐怕有后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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