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惜迟将手递在他跟前道:“我这腕子上的火蛇印,你有胆再来碰一碰,管保洗精伐髓,脱胎换骨。也好助你早日彻悟。”
叶重阳笑说道:“也罢,容我为你诊上一诊,摸摸你心向谁春。”说着,便果真一手搭上他腕子。
须臾间面色剧变,脱口而出:“你和他睡过了?”
木惜迟平地一个趔趄。
没等他解释,叶重阳奇道:“你体内有一股冰火交融的奇怪精元之气。这普天之下,唯有南壑殊一人的精元如此特异。你们何时行的事?我怎么一点儿风声不闻?”
木惜迟越听越惊,连忙上去捂嘴,“你可小声点儿,这事儿没别人知道,若是传出去,我还能娶媳妇不能?!”
叶重阳抹脖子使眼色,做出赌咒发誓的样子,木惜迟方松开他。一时叶重阳挨挨蹭蹭地凑过来问道:“多早晚的事儿啊?怎么样啊?他做那事时也是张冰山脸么?”
木惜迟不胜其烦,咕哝着道:“我和他并没有什么。真个儿的是木晚舟和南明。你也知道这俩人爱的水深火热,死去活来。见了面难保没有这样事。我和他实则是替这两人充役呢!”
叶重阳啧啧嘴,揶揄道:“就满口‘我’、‘他’起来了。即便半点儿不知道的人,听了你这口吻也要猜出一二了。”
木惜迟忙掩住口。一时又说道:“实则做那事的人是木晚舟与南明。怎么又显在我们身上?”
叶重阳笑道:“这便是一发入魂了。”
木惜迟又一个趔趄,半晌“哼”地一声道:“你不用同我皮里春秋的。我且问你,巴巴儿的搜罗来这些物什是单为臊皮我来的,还是也为别的?我说好好一个叶掌门,怎么忽然婆婆妈妈起来。”
叶重阳心知他没憋着好屁,眯着眼睛听他说下去。果听木惜迟道:“叶掌门也不必拈酸吃醋,也不必有意震慑于我。大公子确是六界绝无仅有的美男子,风流潇洒,器宇轩昂。你便是恢复了真身也可与之再续情缘。你放心,我绝不会阻了你的路……”
木惜迟话犹未说完,脑袋上已吃了一记脆的。叶重阳一面拿折扇敲打他,一面且怒且笑道:“我年纪比他大了几万岁,你竟让我和他再续情缘,敢问是什么情?爷孙情么?”
“嗳?”木惜迟捂着脑袋道,“你年纪那么大了么?”
叶重阳道:“我真身是灵珠,年岁自然要从灵珠诞生之日算起。因而我比这里所有人年纪都大。你们那些所谓爱恨情仇,在我看来不过小儿过家家。这里勉强还可与我一较高下的,唯有你家那位二公子了。”
木惜迟闻言吃了一惊,道:“二公子也是高龄仙家?他有什么来头?”
叶重阳道:“我是巫,他是仙。我是灵珠,他自然是仙元了。”
木惜迟还欲再问,叶重阳已岔开了话题。
“别话且住,我始终好奇你是如何与南家二小子裹将到一起的。还同他历了一劫。究竟如何呢?”
木惜迟便将自己如何误以为历劫飞升,最后事与愿违的事简要说了。又说自己并不知道是什么奇缘使得他和二公子攀上关系。
叶重阳听毕叹了一回, “人间不易罢?”
木惜迟想了一想,也叹道:“日暮苍山,柴门犬吠。过日子罢了。”
叶重阳打量他故作老成的模样儿,不觉好笑,因说道:“你替他渡情劫,必定是有机缘的。没能飞升也不打紧,这回你帮他。他下回再帮你,可不就还回来了么!因果亏欠,这笔账迟早要平,你且看罢。”
木惜迟摇头道:“我与他身份悬殊,若果如你所言,那只怕他欠了我,我只能去欠别人,别人再往别处轮回一圈,才能消了这笔账。”
“那也甚妙!”叶重阳哈哈大笑道,“你方才说出的这篇话,细品一品,竟似有些禅机。我见你勉强算个灵透的,不如你做我的替身儿,代我出家,拜在佛尊门下罢!”
木惜迟看着他道:“跟着佛尊能令灵力大涨么?”
叶重阳道:“佛尊法印无极,想增长灵力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木惜迟:“仙阶也会升?”
叶重阳道:“若你果能入得佛门,成为佛尊的弟子,那么不论仙阶几何,六界中还有谁不敬你畏你!”
木惜迟:“拜入佛门,须得无牵无挂,六根清净罢?”
叶重阳道:“这是自然。”
木惜迟便不言语了。
叶重阳翘起一边嘴角道:“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还有何不能割舍的?”
木惜迟嘿嘿笑道:“正有一桩事求你。等了结这件事,我便可放了心,替你出家何妨!”
叶重阳听了,便问他所求何事。
木惜迟因说道:“南明这个凡人你也见了。他如今被害得目盲,好不可怜。叶掌门神通广大,可为他寻一对眼珠,助他复明么?”
叶重阳听毕笑道:“原来是这件事。也不难办。”说着指了指自己腰间的别洞袋,“我这里许多的精怪,一般也只好有一对眼睛,我向他们求上一求,若情愿各人献我一只眼睛,只消凑足两个,这事就妥了。”
木惜迟听了直摆手道:“不可不可,你袋中的妖精千奇百怪,也有掌心一般小的,也有一栋房子那样大的。如此天悬地隔的眼睛凑成一对,可像是一颗绿豆配了一口黄钟。如何往个清俊公子的脸上安置呢?”
叶重阳听了也觉有理,想了一回,将手伸进袋中搅了一搅,摸出一个东西来,拿手心儿捧到眼前,说道:“请看。”
木惜迟看时,竟是个两头两面的小东西,身形如貔貅一般。
叶重阳道:“这个小家伙我唤他作小天吴。你知道,上古的水神并非如今天族的这一位,乃是巫族十二祖巫的天吴神君。天吴真身八首八面十六眼,而这个小家伙儿嘛,只有两头两面四只眼。天吴司水,吐云雾。而他,吐……吐口水。所以,他只能配一个小字。你且离他远一些,此兽脾气奇坏,极难说话,最爱吐口水。”
话音甫落,只听那小兽喉管里咕咚咕咚一阵乱响,接着两口齐张,“突突”两声,各吐出一团涎水来。那涎水扯着丝,一端已落了地,另一端还连在那小兽腮边。把个木惜迟恶心愣了。
叶重阳见状忙拿袖子给小兽擦了擦嘴,干笑道:“孩子有些埋汰,见谅吭,见谅……”
木惜迟忍着恶心,上前细看这小天吴,见他果然首尾各一对眼睛,便明白了叶重阳的用意。敢情这厮眼睛多,可以求他贡献一对。这也未尝不是个好法子。只因事关南明,木惜迟不免格外慎重些。便摸着下巴道:“不知他什么来历。”
叶重阳道:“他亲爹不详,亲娘便是我丢了的,天地间仅有一只的鵸鵌。”说着,将折扇打开,露出有画的那一面给木惜迟看。
木惜迟盯着那画中的多头鸟看了看,指着那小兽道:“他索性就叫作小鵸鵌,又为什么叫小天吴?”
叶重阳道:“你糊涂了,那鵸鵌历来只有雌兽,这小天吴却是公的。”
木惜迟嘟囔道:“唔,怪道灭绝了。”
叶重阳道:“那么多废话,你只说他的眼睛配不配你那南明哥哥罢。”
木惜迟笑道:“叶掌门别误会,我哪里还挑。只恐怕若私自取了这小兽的眼睛,到时他爹娘找上咱们的麻烦。如今看来,他爹也不详,娘也失踪。这事就有一半眉目了。”
叶重阳皱眉道:“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不像是好人说的……”
第49章
木惜迟笑道:“话糙理不糙。”说毕走到那小天吴跟前施了一礼,口内恭敬道:“神君在上。”
那小兽眼皮也不撩一下,若不是方才他吐了一口大唾沫,木惜迟都要以为它是个死的。
木惜迟等了一等,又绕到他另一个脑袋前,也施了一礼。
仍是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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