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雯恍悟:“噢,懂了!”她对其他人解释,“就好像厂商对你直销一样,中间商在这里是没有用的。”
肖少华点了点头:“然而,仍有两点不明,”他也提出了自己关于这一猜想的困惑,“一是虽然进入了可见波段,但视其将信息传递的流畅与完整程度,实际仍是高频载波,这一点与波长越长频率越低的常识全然矛盾;二是临沧塔时,我所扔出的钢笔引发了类似于‘坍缩’的现象。”
肖少华这一话落下后,会议室又安静了片刻。众人或做思索状,或低头写画,赵明轩坐于其中,颇有重回初中物理课教室之感:老师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可他还是如此迷惘……
好在这一刻并不长,两分钟后孙大兴先放下了笔,抬头对肖少华道:“……呃,主任,你是不是……漏了光速?”
肖少华坦然地承认了:“……嗯,这也是卡住我的一点。如果第四维的速率也改变了光速,那么在频率不变的情况下,波长自然就被改变了。然而这样一来,大比例增加的光速第一时间就会导致电磁相互作用强度几近于无……是否就意味着电磁波将荡然无存?”
“这……”孙大兴攥着纸巾,灵机一动,“如果精神粒子在其中充当‘胶水’的角色呢?”
肖少华眼睛先一亮:“您的意思是精神力强迫进入电磁场的光子降速?”又一暗,“但这样一来,不就又回到了问题的原点?”
“这……”孙大兴思考了一秒,“我觉得在速率改变的基础上,三维时空的公式……未必还凑效。就拿光速来说吧,人类研究宇宙到现在,不知有多少常数是从光速推出来的,这一来,搞不好整个现代物理要重建。”
肖少华沉吟:“嗯……”
“然后那个,”孙大兴抹汗道,“关于第二点我也有点想法……”
肖少华忙道:“请说。”
“你们到临沧塔的见闻,”孙大兴也没卖关子,“我猜会不会是一种意识投影,”他拿手中的圆珠笔做比喻,“你们在四维空间里,就好像我手中这根激光笔……红外线笔,红外线笔你们都玩过吧?你们人呢,就在我笔这里,假装这里是四维空间,那块白板就是三维空间,我按下了笔的开关,一条红外线从我的笔里射出来,但你们肯定看不见,直到白板上出现一个红光点,就好像你们的意识投到了三维空间……左下角那里是临沧塔,好嘞,我再稍微这么转一下手腕,你们想象一下,光点一下就跑右上角去了,那里就是首都塔,看起来两个地方是不是离得很远?但我人还在这啊,我没动啊,手跟笔也没怎么动……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这个比喻浅显易懂且巧妙,在场的人都听懂了,一扫赵明轩此前对这位“怎么混进来”的印象,简直要刮目相看。
邱景同颔首赞同:“听起来有点意思。”
孙大兴面色更透出了几分得意,语气却犹豫了起来,“‘坍缩’呢……也不应该叫‘坍缩’……既然是意识投影了,在我看来,更应该叫‘打断’。”他舔了舔嘴唇,“就你们那个,把钢笔扔出去的行为,就好像有人往我这根激光笔跟白板之间,伸手这么挡了一下,”他做了个手掌晃到笔前的动作,“然后原本从我的笔射出到白板上的那条光路一下就断了……红点就没了,嗯,就是这样。”
肖少华追问:“可是投影的应该只有意识,即使我扔出了钢笔,那也应该只是我意识中的钢笔,真正的钢笔应该还放在我云台上的口袋里?再者,意识投影扔出三维钢笔的行为为何能将四维投影打断?”
孙大兴卡壳了:“这个嘛……呃……”赵明轩看着他又掏出一张纸巾拭了拭额上的汗,“可能涉及到重力加速度的突然变化……哎,主要你们这目前提供的信息太少了,也没法分析具体数据……我建议啊,咱还是等视频恢复了再看看。”
肖少华:“……好吧。”
得到肖少华略带遗憾的一声应答,赵明轩听到孙大兴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两名科学家交流告一段落,大佬发话:“所以现在基本确定,天元门掌握了应用四维的技术,那么在面对这种武器时,各位有没有什么应对方法?比如说就那个意识投影,会不会就此导致我国的电子监控系统形同虚设,天元门间谍随时可进、随处可去,如入无人之境?”
余承补充道:“幸亏这回是肖主任扔下的钢笔,下一回要是他们通过这投影扔下个导|弹……”
廖安国问:“‘凡尘’能用吗?‘凡尘’的反四维效果是否能对现在的天元门基地造成足够的破坏?就像轰开天元门原址那样?射程是否可以再提高?”
周怀兴:“就‘凡尘’那准备时长,我怕咱这炮口刚瞄准,人就用四维直接禁了你无线电波,整个网络瘫痪,再精确的制导系统还不得废了?”
几名军部大佬你一言我一句,基本就将叶昕云先前在星空云台上对赵明轩和肖少华他们所描述的,投票结束后的梦中情形预测了个干净。
然而叶昕云的神色十分平静,赵明轩看她的目光,就像看着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又重来一遍那般的平静。
“孙教授是空间物理学的专家,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大佬点名道。
“……想法嘛,”只见孙大兴手在那包纸巾上捏着,“肯定是有的……只不过还需要肖主任的帮助……”乐呵呵地将皮球踢回给了肖少华。
肖少华没有客气:“‘凡尘’所持有的反四维技术,理论上可行。然而这一回的情况与先前并不相同,可以说‘凡尘’的实际发挥将受到极大限制。若想解决凡尘目前的技术瓶颈,达到抗衡思网的程度,至少还需要三年时间。”
一时间又没人说话了,谁都知道时间是现在他们最缺的东西。
静悄悄地,门开了。
是李多回来了。她对肖少华比了个“OK”的手势,回了原座。
全息屏与此亮了起来,显示着正在接入的数据,肖少华将全息屏往会议桌的方向推了推:“接下来请各位看三组数据。第一组是首都战场,‘彩云’战剂投入使用前后,天元门三台生物型机甲的精神力波动情况。数据分别来源于地下监控中心的场能检测装置,星痕的精神力波动监测仪,机甲残骸及其组织内残余战剂的生化报告。”
肖少华轻点其中一列,一块机甲碎片便随着他的动作在众人放大,悬浮空中,缓慢旋转同时,信息数据也跟着引导线,从碎片旁一行行显出:
“通过生化分析可知,天元门机甲的能量来源于其驾驶员的精神力,这也是它与我们迄今所有类型机甲不同的地方。不管是美式的GD系列也好,还是日式的AT系列,抑或我方的星痕,其主要能量仍来源于核动力,精神力仅使用在辅助驾驶、探测防卫等方面,也是十年前GD系列甫一面世,便引起各国重视的原因。如何增幅向导精神力,更好地协助哨兵驾驶机甲一直是我们研究的重点。”
只见肖少华指尖滑动,全息屏上的碎片便延展成了一幅结构图:
“而天元门使用的是一种名叫‘脑机接驳’的技术。通过脑脊液与电脉冲将机甲中控系统与驾驶员的大脑神经元连接,软管内置液态金属固定神经丝,直接抽取驾驶员脑内的精神力源作为能量使用。”
结构图旋转着,变成了裸脑连着管线的模型,令赵明轩一下就仿佛回到了首都之战结束时,那落日下的血红战场。
“这种简单粗暴却超乎想象的办法,其优点为:一,不再需要驾驶员耗费精力操控机甲,机甲从此就是驾驶员的身体,由此如臂指使,人机合一;二,精神力对于机甲攻击力的增幅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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