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琛无语:“我还没死呢,酒给我。”
林思源抱着两瓶酒不撒手:“别喝了别喝了,你都喝多少了!我跟你说,可不能这么喝啊,要是把身体喝垮了怎么办,我就你一个弟弟,我不能失去你啊呜呜呜!”
夏琛被他一通嚎得脑仁疼,出离愤怒了:“睁大你的眼看看,我才喝了半瓶!”
林思源的尖嚎顿时凝固了,要不是老管家方才急匆匆进来通报,绘声绘色地将夏琛描述得无比颓废,仿佛下一秒就要栓根绳子吊死在他宫门上,他也不会闹这么大一个笑话!
机敏的虫皇当机立断,一屁股坐在夏琛旁边,将怀里的酒推了瓶塞进他手上:“没事就好,来都来了,哥陪你喝点儿。”
夏琛没吭声,接过酒瓶含了一小口酒,一边看挂在天上的圆月,慢慢往肚子里咽。林思源最看不下去他这种喝法,抢过酒瓶直接灌了一大口,揽着夏琛的肩膀开始表演知心大哥哥:“怎么了啊,跟哥说说。”
夏琛不理他,只顾低头喝闷酒。林思源看他这样子越看越好奇,于是往他身上又凑近了些,嘴巴一张就开始嘚吧:“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你跟哥说,只要我能做到的都给你办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放手干嘛,哥就是你最坚固的靠山!”
夏琛:“……”
就你还靠山呢,不折腾就不错了。
林思源一看他好像愁的不是这个,不禁开始在心里琢磨。夏琛这小子看着狡猾,其实单纯得很,说来倒去心里无非就两件事,除了国事就是季瑾,那指定就是季瑾的问题了呗。
虫皇这下更来劲儿了,脸上挂起了一种我懂我懂的神秘笑容:“不是公事啊,那就是季瑾惹你不高兴了呗?我跟你讲啊,雌虫都是欠操的,回头你拿点药和道具回去,保证给你治得服服帖帖的——”
夏琛忽然道:“失恋了。”
林思源一个没忍住,一口酒喷在了他华丽的皇袍上:“你说什么?”
夏琛没有感情地喝了口酒:“失恋了,分手了。”
林思源大为不解:“操腻了?不想操了就换一个呗,这有什么,我还当什么大事呢。这样,回来我给你找几个雌虫,都是清白乖巧的好雌虫,你随便挑一个喜欢的带回去,那个季瑾你想要留就留,不想留送去管教所叫他们帮你处理了。”
就林思源那杏核大小的脑仁里只有活色生香,生平估计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恋爱。不过话说回来,感情在虫族中是很稀罕的东西,大多数虫的脑袋里只有生存和生殖,在林思源这种雄虫的眼中,雌虫也只不过是享乐和繁衍的工具,用腻了丢,确实算不上大事,甚至完全不值得操心。
夏琛白了他一眼,不想跟他费口舌争辩。反倒是林思源越说越兴奋,当即拿出光脑找了几张雌虫的照片给他看。雌虫大都长得不差,各有各的好看之处,其中不乏比季瑾长得更为优越的,但夏琛左看右看都觉得那些精致的五官没有在季瑾脸色组合得那么和谐,看了两张就开始反胃,推开林思源的手说:“不看了,没兴趣。”
林思源:“怎么,没有你喜欢的?等着,哥还有几个珍藏的好东西,本来准备偷偷留给自己的,看在咱们兄弟情深的份上给你分享一下。”
夏琛烦得要命,只想让他闭嘴:“我就喜欢那一个。”
这话一说出来,林思源愣了,夏琛自己也愣了,偏过头不再吭声,抄起酒瓶灌了口酒。林思源终于反应过来他是真的喜欢季瑾,一时间懵圈了,磕磕巴巴地说:“你…你真的喜欢他啊?”
夏琛没好气道:“是。”
林思源想说什么,可是他也没喜欢过谁,不知道失恋是什么样的情绪,只觉得可笑又荒谬,既想不明白季瑾哪来的胆子顶撞,也想不明白夏琛何必为了一个雌虫如此劳心伤神。过了半晌,他终于干巴巴地憋出几句屁话:“吵架了?”
夏琛梗了半天,一脸不情愿地承认:“嗯。”
“要不你跟哥说说,他怎么招你了?”
夏琛不想理他,并且觉得他聒噪至极,明明他只想自己静一静,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林思源却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于公他指望夏琛抗击天伽,于私夏琛是他表弟,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见不得他如此难过。他一门心思想哄好夏琛,又晓得他自闭,怕说多了他烦,吭哧半天也吭哧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一拍大腿,不就是喝闷酒吗,既然夏琛想喝,那他陪他喝就是了!
夏琛为帝国鞠躬尽瘁,他要是连这点肚量也没有,那也太愧于当帝王了!
“算了,兄弟,不想说咱就不说。”虫皇甚是体贴地举起酒瓶撞击夏琛的酒瓶,“哥陪你喝,来,干一个先。”
夏琛不明白事情怎么就从独酌发展成了对饮,不过只要林思源不张嘴叭叭叭地对他问东问西,他还是挺愿意有个虫在身边陪着他的。
平日总有季瑾寸步不离地在身边跟着,骤然少了什么,总感觉不是滋味。
林思源为表诚意,决定先喝半瓶酒,好以“平等”姿态与夏琛一舒胸臆。夏琛平日军务在身,几乎从来不喝酒,林思源自忖酒量不错,怕夏琛喝太多顶不住,于是他喝一大口让夏琛喝一小口,如此过了半天,夏琛刚喝完一瓶酒,他都快干掉两瓶了。
漆黑如墨的月色下,虫皇胀红着脸靠在廊柱上,仰天打了个长长的酒嗝。夏琛本来兀自黯然神伤,突然闻见一股浓郁的酒味,正寻思自己也没喝那么多啊,忽见一个黑色的虫影向他猛冲而来,出于军虫的直觉他下意识向旁边一崴,等再反应过来时,林思源的脑门已经磕在了坚硬的石椅上。
夏琛:“皇兄,对不住——”
他尾音还没说完,林思源捂着脑袋从地上坐起来,眼泪汪汪地朝他大吼:“你干嘛啊!”
夏琛:“没事吧,我给你看看。”
“你不要碰我!”林思源挥开他的手,眼泪像决堤一样夺眶而出,“他们欺负我,你也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夏琛感觉他醉得不轻,放下身段连声道歉,单只手抱着他,用另外一只手把喝光的酒瓶拿过来仔细端详标签,这才发现这酒比市面上常见的酒度数高了十度有余,只是被更加馥郁的甜味掩盖住了,他一时没有喝出来。这酒必然后劲十足,手里拿着这么个烫手山芋,夏琛来不及烦恼他逝去的爱情,掏出光脑就给老管家打通讯:“孟叔,快来把皇兄弄——”
“你干嘛!”林思源骤然尖叫起来,伸手去夺他手里的光脑。夏琛故意将手抬得高高的不给他,林思源抓了半天抓不到,急得又哭又嚎,“你欺负我!”
“喂喂,小殿下,怎么了?”
“皇兄喝多了,你快来把他弄走。”那边林思源已经抱着他脚脖子开始拽他裤子了,夏琛急急忙忙挂了通讯,忍着把他踢开的强烈欲望用力把他扯开,却见林思源抱着他的腰哭得更伤心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悲,亦或是酒精激发了他的情绪,导致他的声音听起来简直撕心裂肺:“夏琛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跟我玩了,卡洛也不跟我玩了,皇宫里每天就我一只虫,我多孤单呀!”
夏琛忍不住怼他:“你那一后宫雌虫呢,不算虫是吧?”
林思源置耳不闻,眉毛一皱小嘴一撇,继续扯着嗓子对他输出:“夏琛,我每天都过得好害怕,外面那些天伽怎么办啊,我不会被他们抓起来吧!如果我被抓了你来救我…行不行,你一定要跑得远远的,不要也被抓了…呜…你一定要来救我…”
夏琛面不改色地敷衍:“嗯嗯,一定救你。”
林思源得了他的承诺,脸上立刻暴雨转晴,牵着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大腿上,用高热的掌心叠在一起将它拢住:“等太平了,我…还来找你喝酒…嗝…你都,都不陪我了,咱们小时候玩得多好啊,我就记得你想偷吃黄金树上的苹果,那眼神老可怜了,我问你想不想吃,你头摇得比谁都快,结果我爬上去给你摘下来,你…你其实心里可高兴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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