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瑾在离职前就在监督下删除了光脑里的所有涉军内容,自然也没有留下夏琛的通讯号。他想都没想过居然这么轻易就拿到了夏琛的私用通讯号,欣喜道:“是,奴记住了。”
他话音未落,便感觉脖颈上的抑制环一松,大股的新鲜空气涌进喉腔,刺激得他当即咳嗽了好几声:“咳咳——”
“最多就只能调这么宽,再生恢复限制也调到最低了。”夏琛说,“链子摘了。”
季瑾一字不落地把他的话放进耳朵里,恍惚间感觉又回到了三年前给夏琛当副官的时光。长官还是那个长官,语气永远这样平淡,好像再大的事情在他这里都起不了波澜,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对季瑾莫大的恩赐。
他是应该非常感动的,可他又觉得夏琛就应该是这个模样,这才是他心心念念的夏琛,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爱慕夏琛九年之久。
反正他的身心早已奉献给长官了,稍微享受一下雄主的恩宠……也是可以的吧?
季瑾一把将链子拽下来:“雄主,要把它收在哪里?”
“到家扔了,我不用。”
“是。”
雄虫的注意力一直在光脑上,季瑾识趣地不去打扰他,时不时用眼角偷偷瞟他。拿到光脑意味着他可以联系外界,季瑾还记得罗斯的私用通讯号,如果以后雄主允许,他很想再见罗斯一面。
当初情急之下只能忽悠他接替自己给夏琛当副官,也不知道这三年来罗斯反应过来没有。
夏琛悦耳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你想看就直接看,我不喜欢被偷窥。”
季瑾意识到被抓包,臊得满脸通红:“奴知错了。”
看是不敢看的,只能低头装小鸵鸟。没多久飞船打着转儿停下来,夏琛打了个哈欠,把光脑里的那份教育雄虫怎么“使用”雌奴的科普关掉,推门招呼季瑾:“下来。”
季瑾撑着座椅靠背站起身,他在飞船上没坐多久,跪久了的膝盖生生泛着疼,用尽全部力气才没让自己摔下来。落地的时候还是踉跄了一下,夏琛眼疾手快把他扶住,他们的距离一下子变得极近,夏琛身上硬挺的军装外套贴在季瑾的鼻尖,洗衣剂的冷香混杂凛冽寒风直往鼻腔钻。季瑾忍不住深吸了两口气,一旁的夏琛像是受了惊,猛地向外走了一步,骤然失去支撑的季瑾立刻跌倒在地,雌虫很快反应过来夏琛嫌弃自己,连大气都不敢出,恭恭敬敬地跪好,将腰板挺得笔直:“奴冒犯雄主,下次不敢了。”
夏琛觉得是自己反应太大了,他只是不习惯跟雌虫靠这么近,下意识躲了一下,没想到带倒了季瑾,反而让季瑾给他道歉。他心虚地摸摸鼻子,俯身拽着季瑾一只胳膊把他拉起来:“跟我来。”
夏琛的居所是一栋独立双层小楼,地处帝国最严格的高级管控区,非通行证不得入内。楼房从外观上看平平无奇,后花园倒是圈了好大一块地,只可惜看起来很久无人打理。季瑾被拽着一路向前,匆匆掠过覆满绿藻的池塘和两棵枯败的常青树,然后进了门。
这是客厅的另一侧,他熟悉的正门就在对面。季瑾跟着夏琛来到正门门后,夏琛打开智能家居管理系统,让季瑾录入自己的身份信息。
他刷刷几下便把智能家居系统的所有控制权限都复制给季瑾,从此以后雌虫可以自由出入家里,这在很多家庭是雌君才有的待遇。季瑾默然看着手腕上的光脑不断往外跳权限开通的弹窗,思忖夏琛是不是心太大了,他就这么信任自己吗?
“别发愣。”夏琛指指客厅的沙发,“过去坐。”
季瑾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执行了夏琛的命令,左脚挨着右脚挪到沙发上。夏琛把智能家居系统的总控关好后坐到他对面,神情严肃:“我们聊聊。”
“啊,好。”季瑾回了神,把两只手都放在膝盖上,局促道,“您说。”
“我不管你在外面守的什么规矩,在家里只有我的规矩。”夏琛平缓地把他刚刚在飞船里琢磨的要点说出来,“你的工作内容只有两件事。第一,我希望在早上出门上班前喝到一杯咖啡;第二,我对你有性需求的时候会提前告知你,不要拒绝我。除此之外,作为室友,我希望我们能达成两个共识:尽量不去打扰对方,以及晚上在外留宿的话提前留言报备。”
季瑾瞪大眼睛,再一次愣住了。
夏琛继续道:“楼上从左边起第一间房是书房,第二间房是你的房间,第三间是我的卧室,第四间是训练室,家里除了主卧外的所有房间你都可以进入和使用。季瑾,我知道你心思多,你不用揣测我在想什么,同样的,我也不喜欢你跟我弯弯绕绕。咱们开诚布公,以后有话就说。”
季瑾的眼眶慢慢红了:“真的什么都可以说吗?”
“当然。”
“养雌奴不是您这么个养法。”季瑾攥紧了衣角,轻声道,“您把奴关起来,隔两三天给顿饭就可以了。您对奴这么好,将来雌君住进家里,奴会疯掉的。奴毕竟有前科,万一到时候控制不住伤到了雌君和您……”
夏琛被他的脑回路深深震惊:“我不会有雌君。这屋以后就咱俩住,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我非要折腾你干嘛?”
季瑾一脸仿佛被雷劈的表情:“您的意思是……只有奴一个雌虫吗?”
夏琛觉得既然说到这份上了,不如一次性说清楚,免得他多想:“你应该知道我其实根本不想娶雌虫。我一直通过某种手段试图逃避交配,但是两年前我的雄激素因为堆积过多而暴走,我必须要找一个雌虫结合来控制雄激素水平。我们做过很多次,我可以接受你,不想尝试别的雌虫,就是这样,有你就够了。”
季瑾艰难道:“这和以前不一样。长期使用的话,雄主……不会觉得奴脏吗?”
“不会。”夏琛摇头道,“把话说得残忍点,你是我调和雄激素的工具,工具这种东西好用就行,对吧?”
原来是这样。季瑾反倒长舒一口气,想夏琛果然不是因为对自己有感情,也不是因为罗斯给自己求情。值得庆幸的是他对于夏琛来说有使用价值,而且关系十分牢固,只要他一直有用下去,夏琛就不会抛弃他。
这对他来说反而是最安全最圆满的处境,不用提心吊胆,不再惴惴不安,他和他的未来从此有了光明的着落。
相比起前面夏琛给予他的种种自由,这点更为让他心旌摇曳。
季瑾当即起身,重新在夏琛脚边跪好:“雄主,奴明白了,奴以后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夏琛对他的知情识趣非常满意:“起来吧。”
“还有一件事。”季瑾俯下身,用力将头磕在地板上,“奴保证不打扰雄主,雄主可以允许奴继续喜欢您吗?”
夏琛:“……”
明明已经是坦白局了,怎么还不死心呢。
“我没办法给你对等的感情。”
“奴知道。”季瑾回答得极其坚决,“没关系的。”
“我管不了你怎么想。”夏琛叹了口气,伸手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起来,以后换个自称。说了在家里没外面那些规矩。”
“是。”季瑾爬起来,闷声道,“那我可以每天给您准备早餐吗?”
夏琛好笑道:“我一般拿营养剂去飞船上喝,早上起不来。”
换做今天之前,季瑾做梦都想不到,他向来古板严肃、极度自律的长官居然能堂而皇之地说出起不来这三个字。
“三明治可以吗?给您用一次性便当盒装好,您可以拿去飞船上吃。”
这听起来倒不碍事,夏琛索性随他去了:“可以。”
今天过得兵荒马乱,又说了这么些话,夏琛打了个哈欠,最后在光脑上操作了几下:“早点休息吧。给你转了点星币,当做提前支给你的工资,缺什么自己买,多买两套衣服,别在我面前裸奔。对自己好点,我不查账,也不缺钱,给你就是你的了,不用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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