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使这个也挺费劲的,白仙真能治好我?”
“放心吧,白仙精通医术,专门为人治病。”
“这么说他不会害人咯?”
“按理来讲不会,因为他是五仙中最好供奉的一仙了。我没和他打过交道,不太熟,但他应该认识我。”
接下来的几天里江屿澈果真没再有任何不适,但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还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会犯病。
月底的某一天,天阴沉得可怕。江屿澈开窗嗅到外面的空气时,他就知道冬天要来了。
“站窗口干什么?本来天就冷。”路峻竹端来一杯水递给他,“多喝热水。”
说是热水,入口却不烫,想来就是提前晾好才拿过来的。最后一口水还没咽下去,他抓住水杯的手骤然缩紧。心脏的闷痛感就又来了。
“又不舒服了?”路峻竹扶住他,“天也冷了,这次去浴缸里吧。”
进入浴室后路峻竹放了热水,时隔三个月,两人再次坦诚相待。浴缸不算大,挤两个男人有些费力,即便是保持床上的姿势路峻竹也没有空间跪着,只能跨坐在江屿澈身上。
“我要是隐遁的话施法受限,所以……”
江屿澈疼得死去活来,无暇顾及这些,只是把手搭在浴缸上拍得“啪啪”响示意路峻竹开始。
浴缸实在太小,江屿澈偏个头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尴尬地盯着坐在他身上的路峻竹。
温水浮浮沉沉,路峻竹在他身上都坐不稳,蹭了几下才勉强稳住。
今天的压制似乎没有起作用,心口有什么东西不断翻涌,江屿澈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鲜血喷在了路峻竹白皙的胸膛之上。
路峻竹一惊,急切地喊道:“阿澈!”
“嘘,小点声,我没事。”他哑着嗓子,似乎被喉间的血腥气冲昏了头,伸手舀起温水撩到路峻竹被血喷到的地方,轻缓地寸寸擦拭,“脏了,我帮你洗洗。”
是水太热,还是他身上热,江屿澈已经分不清了。
水雾弥漫,他有些看不清路峻竹的脸,但他清晰地感觉到两人起了相同的欲望。
或许该谁再进一步。
理智似乎随着心口的闷痛消散,他慢慢将手放回温水中,向一处摸索而去。
作者有话说:
江屿澈 跑题但满分
第37章 白·初雪
手腕行了一半便被路峻竹握住了,又被他强行带着按下浴缸底部的圆形按钮。
随着浴缸中的水缓慢排出,室内温度也逐渐降低,雾气渐渐散尽,他再度看清了路峻竹的脸。
与两人还未完全消退的欲望不同,他脸上的表情和热切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淡。
他从浴缸里起身,缓缓向外迈出了一只腿,大概是封住铃铛口的蜡被水冲走了,他腿上的铃铛响个不停。
江屿澈不管是头脑还是其他地方都一个劲儿地发胀,温水已然退到腰际,
他一手便握住了路峻竹尚未迈出那条腿,一如那晚他为铃铛口封蜡的模样。
“路峻竹,我不懂事你得懂事。”
“压制法术似乎失效了,你的病越来越重,再耽搁下去可真就无力回天了。”
答非所问。江屿澈用湿漉漉的手指抹去自己嘴角的鲜血,收起平时的口音,语气都带上几分严肃。
“为什么不能先解决眼前的事?”
“眼前的事,你指这个?”路峻竹的目光毫不避讳地逡巡在他的腿间,“好,那我帮你解决。”
他转身取下挂在墙上的花洒,连水温都没调就向江屿澈喷来。
冰凉的水溅到身上的那一刻,江屿澈狠狠打了个哆嗦,张口便骂:“你他妈有病啊?”
“不是我有病,是你有病。”路峻竹关掉了花洒,撇了撇嘴,“你也不用拿什么一入冬就生病这种理由来压我,等见了白仙,什么疑难杂症他都能给你治得明明白白。”
“你明明知道我是啥意思,别在那块装没心眼子。”
“没错,我是知道你想用什么方法解决。那好,话既然都赶到这里了,我问问你,刚才要是真那么做了,我们两个算什么关系?”
冷水和路峻竹的话足够让江屿澈混沌的头脑彻底清醒和冷静下来。
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上来。
对一个人产生欲望是件正常的事,可对于他而言,对一个男人产生欲望是件很可怕的事。
但他不想服输,于是反问,“你觉得呢?”
“还是仇人,而且我们之间的梁子更深,到时候就不光是我恨你了,你也会恨我。”路峻竹微微勾起嘴角,带着些嘲讽的意味,“恨我把你变成了你最讨厌的人。”
这句话犹如尖锥般刺入了江屿澈的心,连带血肉挖出封存的往事来。
他讨厌男生对他腻腻歪歪,血统和家庭教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不乏有那种硬贴上来的人。
犹记他十五岁那年离开老家躲避冬天,结果在陌生的城市里有个男人对他动手动脚,他直接一个过肩摔加拳打脚踢把那人给揍得躺了一个月的医院。
却不想恶人先告状,由于打人的原因难以启齿,他只好忍气吞声赔了一笔钱,然后连夜逃离了那座城市。
这件事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以至于他会时时刻刻标榜自己的身份。
可路峻竹不一样,尽管他从一开始就开了很多足以冒犯他的玩笑,江屿澈虽表现得很恼怒却没有真正生过气。
为什么?是因为觉得自己打不过他,还是其他原因?
“你说得对,你不懂事我得懂事。”
路峻竹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声音从门缝钻了回来。
“不想死就赶紧穿衣服出来,外面下雪了。”
他没有撒谎,窗外细雪纷飞,落在窗边便化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在这边冬天从来都是如期而至,比将来不来的夏天要准时得多。
路峻竹已经穿戴整齐站在窗边,听到他的脚步声才回过头来,沉默不语,只是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两人的关系似乎就在这种沉默中凝结,不愉快的气氛愈加强烈。
他走到路峻竹身边,漫不经心地问:“这回往哪嘚瑟?”
“不知道。停到哪里算哪里。”
这句话貌似赌气的话听得江屿澈心里直窝火,他拧起双眉,“你说话能不能别杵倔横丧的,跟谁俩的呢?”
“听不懂你什么意思,我只是礼尚往来而已。”
怒火更盛,江屿澈咬了咬牙还想再说几句,不想被路峻竹一把捂住了眼睛。
“施法很累,我不想因为和你吵架浪费精力,各退一步吧。”
话是硬的,动作倒还轻柔。江屿澈哼了一声,眨了眨眼,仗着自己睫毛长能扫过他的掌心。
“行,那你道歉,道个歉我原谅你。”
话音刚落,他感觉路峻竹贴在他太阳穴上的手指骤然缩紧,突如其来的动作给他吓得魂飞魄散,似乎下一秒他就要把他的头捏爆。
这回他是想不服软都不行了,连声说:“竹哥竹哥,我错了我错了,应该是我给你道歉,刚在浴室是我冲动了,我不要脸,我……”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耳边狂风大作,势头更胜去云水乡的时候,江屿澈直接紧紧闭上眼,现在路峻竹处于暴怒时刻,他可不敢触他逆鳞。
太阳穴的挤压感似乎轻了些,想来是路峻竹撤了手,风中夹杂着一句“你肯原谅我就好。”
这句话很快就裹着风消失了,仿佛是江屿澈听错了一般。
不知为何,他总能想到龙吟泉梦境中泪流满面的路峻竹。
待他再度看清眼前景物时已是飞雪漫天,看来他们到的地方也外下雪。
此刻路峻竹正盯着一处微微出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江屿澈只看到了一个两层楼高的戏台。
戏台外面一圈红色围木,饰以金色铃铛,如此亮眼的颜色倒衬得纷纷扬扬的雪花更白上几分。
受到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虽然周遭的一切都非常陌生,可江屿澈总觉得自己来过这个地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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