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临眼底闪过一抹思索:“那你怎么进来的?”
“……”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楚寒今难倒了。
当时感觉到被什么东西砸下来,期间他有短暂的昏迷,中间那段时间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楚寒今因出不去而苦恼,越临深金色的眼眯了眯,肉眼可见地欢愉:“看来你得多陪我一段时间了,正好山里无聊,咱俩搭个伴。”
“……”
楚寒今头疼地发现,自己除了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估计还得治住越临这个傻子。
白走一趟,徒劳无功,楚寒今启程下山,一脸严肃道:“该沐浴了。”
洁癖的当务之急就是把这身不适的衣服和鞋子换下来,清清爽爽地洗个澡。
现在太阳正烈,大约未时,正是太阳将水面晒得正暖的时候。楚寒今走到他之前待的水池旁,背后越临跟着,楚寒今没忍住看了他一眼:“你干什么?”
越临:“我身上也脏。”
一听说他有要一起洗的意思,楚寒今就不乐意了,垂眼站了片刻道:“不然你先洗?”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彼此熟悉了一段时间后,越临明显能听出他就是客气客气。他们正道的人非常讲礼,礼嘛,就是屈己待他人,如果越临真当真了,这小孕夫必然多少又有点委屈。
越临好笑:“罢了罢了,还是你洗,我就清理清理身上的泥沙,不跟你抢。”说完,他将腿伸到泉水里晃了晃,洗的干干净净后转身,“那我走了。”
他走的这么干脆,楚寒今反而觉得有诈。
他目不转睛直视越临,确定他身影在山路尽头消失,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探指解开身上的衣带。
他手指修长分明,指节很长,又白皙如玉石,宽衣解带时颇有一种秾艳稠丽之美,美人解衣,衣衫从肩头滑下来时,那片冷白的肌理也露在太阳光下。
楚寒今坐到靠岸的石壁,沾水打湿了乌发,微微阖拢双眸。
这时,他听到背后又传来脚步声,响起越临的声音:“小菩萨,你洗了么?什么,你已经脱衣服了啊?”
他好像很意外的样子。
“……”
楚寒今冷冷地看着他。
越临手里拿着一串水果,说:“我方才在半路看到果实,想着你不是最近爱吃酸的,就给你送过来了。我还特意加快了脚步,想在你沐浴之前送了就走,没想到你衣服已经脱了。”
隔了两三步远,楚寒今看见越临在浅笑着解释。
不说还好,越说越有刻意之嫌。
楚寒今呼吸了一下,听到他又说:“我把水果放水里,你自己拿,我先走了。”
又好像挺安分的样子。
水果落水发出扑通一声,随波逐流,慢慢飘到了楚寒今跟前。果实颜色鲜亮,断落处新鲜,闻起来有股酸酸甜甜的气味。
楚寒今葱白的手指捏起一颗,刚送到口中,背后又响起声音:“小菩萨,我折了几枝……”
楚寒今勃然大怒,直接将果实反手弹掷向声音的来源。
“哎。”
越临接过送到口中吮了果肉,唾出核,晃了晃手里的花枝:“我看到几簇好看的花,异香扑鼻,想着放到你沐浴的泉水里,会不会变香一些。”
楚寒今怒道:“你怎么又来了?”
“还这么激动啊?”
越临声音隐隐带着笑意:“我想着既然我刚才已经看见了,那现在无所谓,所以就来了。”
“……”
你可真会给自己找理由。
楚寒今气得偏头看他一眼,那漆黑乌秀的眉眼,薄雾中若隐若现的殷红唇瓣,看起来极为漂亮。
楚寒今还在生气当中,察觉到肩膀落下什么东西。
“啪——”
“啪嗒,啪嗒,啪嗒——”
一,二,三……
越临坐在他身侧的土坡上,坐姿野腔无调,正将手里的花瓣剥落下俩往他身上丢:“一片,两片,三片……”
粉色的饱满花瓣片刻间落满了水池。
“……”
楚寒今气得有点儿说不出来话了,抬头,越临半撑着身吊儿郎当侧躺下,往水里丢花,声音隐隐带着笑意:“小菩萨真的好漂亮。”
全世界这么喜欢捉弄他的估计就这一个了。
越理会他,说不定这人捉弄得越来劲儿。楚寒今问心不愧,索性正了神色,低头认认真真清洗身上的污秽之处。
他这样一个爱干净的人,身上并不脏,只是他总觉得沐浴后更加轻快便利。于是泡在泉水中的同时,又将衣服上的污秽洗掉。
挥手,将湿透的衣裳挂了上去,等着阳光浸透衣料的每一寸每一分。
越临卧在山坡上,嘴里咬了根草,被阳光照的微微眯了眯眼,望着远处蒙了层薄光的山峦和绿叶丛林。
真是惬意的生活。
对比他生前经历的血雨腥风来说,这样优哉游哉的日子甚符合他的心意。唯一的可惜就是好看的小仙君并不愿意留下,总想着离开。
他还没走,越临已经开始感到寂寞了。
似乎从水里泡了个够,楚寒今站起来,信手将晾好的衣服召来,穿上后走出泉水的池岸。
越临问他:“今晚吃什么?”
语气娴熟得像成亲多年的老夫老妻。
能够用来挑选的就那么几样,楚寒今乜斜他一眼:“随便,有什么吃什么。”
这个回答也是标准的夫妻模板。
他俩一起往家里走,沿途揪了些野菜,顺手看到一只野鸡从窝里飞出来,不仅将野鸡捉了,还把窝里的几个蛋也捡了回去。
蒸了一碗蛋羹,蘸料是用热油调理的野生小碎葱,闻着又嫩又香,不过这是给楚寒今补身子的。越临坐旁边拔野鸡毛,剖开冲洗之后,熟练地上了叉子烤。
但野鸡肉营养好,肉比较劲道,又留了一半炖上午剩下的蘑菇。炖的时间要比较长,越临干脆用真火烧,差点把锅烧炸了。
总之炖了一锅美美的汤,汤鲜美,不过鸡肉味道稍白一些,正好淋上给蛋羹煎的蘸水,就这么吃晚饭。
吃完,楚寒今还准备到丛林里遛弯儿,没想到天边又隐隐起了雷鸣。
这次楚寒今就没那么惊讶了,回到墓穴内,果不其然,外面雷声伴着闪电,轰隆隆响彻整座山林。
他跟越临并肩而站立,闲聊这场风雨能有多大。
不过越临突然想起:“我棚子里有东西。”
是他搭建房屋构架之类的锤子斧头,他刚制作出来。
现在雨这么大,容易被冲刷到山底下,刚造出来就没有了。
越临给他的竹棚加了一个保护的灵罩,呈现出莹润的淡蓝色,准备防护风雨。谁知道转瞬之间,天空一道树状闪电狠狠劈落下来,“轰隆”一声,直接将越临的阵法强行击碎——
这雷好像有目的似的,专朝着有灵气的地方打?
越临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走到雨中。
“你干什么?”楚寒今刚问出口。
他看见越临掌中灌注了灵气,放到雨水中,明显在等待什么。
不到片刻,天空落下一道雪白通亮的闪电。
狠狠劈在他手臂——
不止一道。
一道,两道,三道。
开始集结,疯狂朝着他整个人劈。
楚寒今错愕:“你干什么?快把灵气收起来!”
说完,他奔出墓穴握住越临的手腕往回拽。触到皮肤的温度之高,简直烫得掌心发痛,但楚寒今牵上他那一瞬间,越临手里的灵气就停了。
天上雷电继续轰鸣,但似乎感知不到灵气,便不再朝着他打。
楚寒今没忍住:“哪怕雷有古怪,你也不能以身犯险。”
越临垂下眼睫,定定地举着右手。他的右手已经被雷电烫得隐隐发黑,伤口下血肉模糊,但他并没显露出痛色,对楚寒今笑了一笑:“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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