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他马甲过多(246)
……移山填海倒是简单?这是在胡吹大气,还是真能办到?
那中年男子心中惊疑,不由讪讪一笑:“这个、民间传说,多有虚构,或许就是当地人为玉横江增添身价的手段。那些愚夫愚民以此为饵,哄骗外地人上钩,殊不知公子识见高明,一眼便识破了他们的诡计!”说到这,他又习惯性吹了起来。
晏危楼:“……”
这都能见缝插针吹彩虹屁,也是绝了。
他轻咳了一声,干脆问道:“这里离观澜剑阁还有多远?”
“回公子,还有七十余里。”
观澜剑阁,便位于玉横江下游,一处支流开辟的湖泊之中。第一任阁主以天人境界的力量聚沙成土,以土成丘,生生在湖中造出了一座岛屿。
随后便在岛屿上成立了观澜剑阁。
虽以剑阁为名,但这里并非是沧海剑宗那般以修行剑法为主的宗门,而是一个以铸剑师为核心的势力。
只不过,为了观澜剑阁的安全,这么多年下来,观澜剑阁也培养了一批极为厉害的剑客,也就是所谓的“三千剑徒”。其中每个人都有洞见修为。
一旦组成剑阵,配合湖心岛本身的阵法,即便是半步天人也不敢硬闯。
因此,观澜剑阁在江湖各大势力之中有着超然的地位。
而这也就是晏危楼口中或许能帮到宿星寒的“专业”的地方。
本就是因为朝暮神剑出的问题,与其找神医,当然更应该去找铸剑师了!
听说了观澜剑阁在江湖上的名声之后,晏危楼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那里。所谓“神仙谷”之说,不过是他用来迷惑大幽皇朝的。尽管不可能一直骗下去,但能拖延的时间越长越好。最好是在这段时间里就把宿星寒身上的隐患解除。
而观澜剑阁就是最佳选择。
作为一方铸剑师组成的势力,观澜剑阁除了严格控制数量,定期铸造灵器、神兵之外,还有不少外围产业,生产的百锻青钢剑就足以供应小半个江湖。大大小小不少商会都从他们这里进货。
晏危楼所搭乘的这支船队是九行寨暗中扶持的一家商会,名为通元。在观澜剑阁有不小的进货份额。这一次正是打着购买一批百段青钢剑的名义去的。
而站在晏危楼身侧的富态中年人正是商会中的管事。晏危楼顶替了商会会长的宝贝儿子,随之一同前来,名义上当然是让大少爷在接掌家业之前见见世面。
……
浪涛滚滚,舟船顺流而下,晏危楼在船头站了一会儿,反身进了船舱。
房间里,宿星寒正躺在床上,全身都裹着一层厚厚的棉被,他整个人被包在里面,只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长长的睫毛还在不断颤抖着。
一股寒气从他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床上的被子、床幔、附近的桌椅柜台,乃自地上和墙上,都被这弥漫的寒雾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自从朝暮剑异变,差点将他整个人祭炼,又被晏危楼镇压打断后,宿星寒身上的情况就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
现在这也不过是其中一种变化。
晏危楼推门而入,先是冻得打了个激灵——原本这点程度的低温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谁让他现在也是个重伤号呢——接着几步来到床边。
他熟练地抬手握住宿星寒手腕,将真气源源不断向其体内传输过去。
一股暖流顺着宿星寒的经脉流向四肢百骇,最终涌入心脏处,让他那几乎要被冻结的心脏终于恢复了一点暖意。
他睫毛颤动了一下,睁开眼睛。
“我没事……别担心……”
看到眼前的场景,宿星寒目光微变,一下子抽回手腕,用责备的目光看向晏危楼。他绷紧的唇线中都透着愤怒。
一个重伤号,哪里来的勇气这样浪费真气?而且,看他身上还湿漉漉的水汽,多半又是进行了一些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极其没有自知之明的活动。
……好气哦!
他的心思实在是太简单好懂,只从那双气呼呼的眼睛里就能读出来。
晏危楼心虚地沉默了一瞬,随即无辜地开口:“嗯,抵不过管事热情相邀,我去外面观赏了一番玉横江的美景。”
他随口把锅栽在了管事头上,但宿星寒显然没有那么傻,仍是气呼呼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屡教不改的熊孩子。
连晏危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但他却下意识开始搜肠刮肚,想要说点什么来转移话题,让那双气呼呼的眼睛里重新露出欢喜愉悦的笑意。
突然,晏危楼灵光一闪:“对了,你知道吗,我们现在经过的这条江叫做玉横江。关于这玉横江,当地还有一个流传许久的故事……”
凭借天人圣者超强的记忆力,晏危楼几乎是一字不漏地将之前那个管事所讲的故事复述了出来。
如果管事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估计会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MMP!说的口干舌燥拍你半天马屁没有用。不仅让我背锅,还照搬我辛辛苦苦准备的旅游攻略。求做个人吧!
可惜的是,管事并不知道,这个被他疯狂拍彩虹屁的大人物,背后居然这么狗。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或许不知情才是他的幸运?
一个漫长的故事讲下来,宿星寒不知不觉忘记了生气,沉浸在其中。
但听到最后,他却觉得自己之前的郁闷非但没有好转,反倒上升了一个台阶:
“所以,这就是一桩青梅竹马走向末路,痴情终被负的悲剧?”他用自己的理解总结,“还是说,追求大道才是正途,情爱之事终究抵不过时间?”
“呃……大概是这样?”晏危楼迟疑道,“人各有道,沧海桑田……”
说到这,他自动消音。
……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的亚子?或许……是不该给病中的人讲这种悲剧?这样不是影响心情吗?
果然……还是他考虑欠妥当了啊。
就像生病之中的人总会变得比平时脆弱娇气,宿星寒总觉得自己似乎也有点无理取闹。然而,看着晏危楼脸上微微茫然无辜的表情,他还是莫名委屈起来。
……哼!超气!
气闷中的宿星寒现在一个字都不想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的状况影响了他的思维,导致他整个人都比平时幼稚了许多,此时居然轻哼一声别过脸去。
晏危楼:“……”
此时宿星寒整个人都像蚕宝宝一样被裹在被子里,气鼓鼓地扭过脸去时,忽闪的睫毛又长又密,看着真是让人莫名心软,心中涌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感情。
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幼稚生动的一面,晏危楼有点控制不住蠢蠢欲动的手指。
但为了避免真的把人气炸了,晏危楼还是利用自己强大的控制力,强行控制住了就要伸出去的手指头。
……不过,内心深处这股蠢蠢欲动几欲冲出的感觉又是什么?
晏危楼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个坐不住的熊孩子,体内总有一股冲动想要发泄出来。难道失忆前的他是个好战分子,这段时间安分太久手痒了?
想了想,晏危楼起身走到一边,拿起一枚被重重阵法封禁的剑匣。
……既然总是蠢蠢欲动想动手,憋着也不好,万一哪天伤到宿星寒了呢?还是及时将这股冲动发泄出来,用于收拾朝暮神剑吧。谁让它欠收拾!
朝暮:“……”
朝暮无法为自己申辩,只能任由某人将之从剑匣中取出,随后拿在手上。
一股仿佛屠尽千万人、沐浴过尸山血海的恐怖煞气在晏危楼身上一闪而逝,范围只局限在周身三米之内。唯一针对的对象就是朝暮神剑。
倘若这就是一柄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灵性的剑,反倒不会受到丝毫影响。偏偏在大幽皇朝一番骚操作下,这柄剑已经有了小动物般的本能。
此时,那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本能意识便犹如一只被狮子盯上的小兔子一样,弱小、可怜,又无助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