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解决了心头大患,这一天抱着扬扬满院子飞跑,心情好到飞起,连身上的伤都忘了。
早饭熟了好半天,放在锅里温着,李立维父子才回来。
白竹和宴宴在卧房忙着缝衣服,白露把扬扬放在地上和蛋黄玩,自己拿了扫帚打扫院子,胡秋月在喂猪,喂鸡,去年买的猪养大了,前天宰了过年,这是腊月初买的一头小猪,才十多斤,吃得不多。
一家人都在忙,虽然天冷,小院却格外的温馨祥和。
李立维父子不是空手回来的,俩人背篓里都有猎物。
天冷,动物们也在为食物奔波,李大贵善于辨别踪迹,在动物们经常进出的路上下了好多套子,今天收到了四只野兔,一只半大的野山羊,可惜都勒死了。
没有放血的肉是深红的,不过乡下人难得有口肉吃,谁也不计较这个。
李大贵背篓里驼着死羊,李立维背篓里装着兔子,俩人弓着腰,拢着双手,冻得鼻尖通红,帽檐上结着薄薄的霜花。
俩人把背篓往院子里一放,李立维跺跺脚,哈着手笑道:“这个天,怕是要下雪,好冷,手都冻僵了。”
宴宴听见动静,出来一看,心疼死了,皱眉骂道:“没给你做手套吗?怎么不带手套?”
李立维望着宴宴嘿嘿一笑,红鼻头皱起:“这不是怕猎物身上的血把手套弄脏了吗?”
宴宴气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骂道:“傻子!手套重要,还是人重要?”
李立维嘻嘻笑着,凑近了小声道:“我不是舍不得吗?”
宴宴气得伸指头狠狠地戳了一下李立维额头,骂道:“傻子,活该挨冻!”
白露扫好院子,正抱着张鸣扬站在边上看李大贵收拾猎物。
张鸣扬看见宴宴用指头戳李立维的额头,觉得很有趣,也伸出一根手指点着白露的额头,笑嘻嘻地道:“傻子!”
白露不好意思地拉下张鸣扬的手,红着脸,小声道:“你才傻呢!”
院子里的几个人哄堂大笑,宴宴不好意思,一扭身跑了。
做父母的乐见儿女恩爱,胡秋月装作没看见宴宴俩人的打情骂俏,笑嘻嘻地道:“今天收获不错。这冷的天,你们天不亮就去收套子,也真够辛苦的。哪碗饭都不好吃啊!”
李大贵抹了一把清鼻涕,抓了一把干稻草揩手,笑道:“只要有收获,辛苦点倒也不怕。大姨,过年了,这几只兔子和野山羊都留着自己吃。”
胡秋月笑道:“立维愿不愿意跑一趟啊,愿意跑就送去镇上卖了吧!前天不是宰了一只羊吗?家里有羊肉的。”
李立维早就追着宴宴跑没影了,李大贵笑道:“算了,天气太冷,让他在家歇着吧!今年过年人多,热闹,小竹干爹第一次来,留着添碗菜吧!不缺这几个钱。”
胡秋月想想有道理,点头道:“依你。先吃饭吧,吃过饭快点收拾出来,羊肉早点炖上,他们晚上回来吃晚饭。”
李大贵把背篓拿进堂屋,洗手吃饭。
吃过午饭,天越发阴沉了,寒风呼呼地吹,树上的死叶子被风吹得随风乱舞,看样子要下雪。
家里虽然人多,但大家都在忙。
李立维父子和白露在灶屋烧了热水给猎物剥皮,扬扬是白露的小尾巴,自然片刻不离左右。
白竹和宴宴在卧房烧着火盆缝衣服,胡秋月下午没事,也来帮忙。
宴宴买的绸布已经缝好了,现在缝的是白竹买的葛布。
一天缝不完这么多,今天先缝大小宝的绸布外袍,白露和江大成的外衣。
白露做衣服的那块布原来是白竹准备给自己做的。白露小,用不了那么多布,裁好后,还剩下一小块布,白竹干脆拼拼凑凑的给张鸣扬裁了一件上衣,今天一起缝了。
白竹给江大成做过衣服,记得尺寸,趁今天有空,先裁了做好。
燕子的尺寸虽然记得,但大半年没见了,只怕长高了,原来的尺寸不合,白竹没有裁,等她来了再说。
胡秋月有吃有喝,早就不管这些,白竹爱给谁做就给谁做,她不多话,有空就笑嘻嘻的来帮忙。
新房子高大宽敞,挡风,屋里烧着热乎乎的火盆,一点都不冷。
白竹坐在火盆边,手上飞针走线,耳边听着呼呼的风声,心中不安,时不时跑到窗户边往外看,着急地道:“娘,天阴沉这样子,风刮得这么猛,会不会下雪啊?鸣曦他们还没回来,万一下雪可怎么办啊?”
胡秋月抬头望了一眼院子,安慰道:“怕是要到晚上才会下雪吧!小竹,别着急,就是下雪了,一时也存不住,他们赶了牛车,跑得快,不会被雪困住的。”
第 404章 终于到家了
白竹急也没用,勉强按捺住焦躁不安的心,坐下来缝衣服。
他心不在焉,缝一下朝窗外望一眼,还没缝两针,一下子戳到手指上,疼得嘶了一声,忙把指头塞到嘴里含着,望着窗户发呆。
宴宴看不过眼,一把拉过他的左手,捏着指头仔细看了看针眼,凑近了吹气,嗔道:“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别衣服没缝好,手指戳了个稀巴烂,哥回来得心疼死。”
白竹皱眉,忧心忡忡地道:“唉,我心烦,好怕下雪!路上冷,干爹和燕子不知道会不会带床薄被挡挡风,你哥在前面赶车,没东西挡风,只怕冻死了!唉,我应该逼他带床抱被搭膝盖的!”
胡秋月见他眉头紧锁,忧心不已,轻轻叹了口气,笑道:“小竹,你别缝了,剩下的我和宴宴缝。你去看看姨父有没有收拾好,先把羊肉炖了。还有那些兔子,是炖是炒你看着办吧!你干爹第一次来,晚上多弄几个菜,猪肉,羊肉都有,豆腐花生也有,萝卜白菜我都洗好了,前天的猪血在灶屋木盆里,想做些什么菜,你自己去看看。”
白竹心想,坐在这里干着急,什么事都干不成,不如去做饭,找点事做,时间还过得快些。
他把手上的衣服卷好,放在柜盖上,转头对宴宴道:“你要是完工得早,把这件收一下尾,剩下的不多了,我心浮气躁,做不下去。”
宴宴点头道:“知道了。你去做饭。别担心,看看这天,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下雪的。”
白竹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去灶屋做饭。
灶屋也是一屋子人,热闹得很。
李立维父子已经收拾好了猎物,剥了皮,收拾了内脏,肉洗得干干净净,堆在木盆里。
他们正在用草木灰硝皮,白露蹲在地上,袖子挽得高高的,也拿了一张兔皮跟着他们揉。
扬扬蹲在他身边,伸出手指,在兔皮上东戳一下,西戳一下,吭吭哧哧的在边上帮忙。
李立维一边揉皮子,一边指点着白露,李大贵也不住的出言指点,加上扬扬在一边哎呦哎呦,嘿呀嘿呀,灶屋热闹得很。
白露倒了一碗水喝,按捺住急躁不安的心情,站在边上看,勉强笑道:“你们真厉害,这么快就弄好了?”
李大贵抬头望了他一眼,笑道:“人多力量大!”
扬扬抬头奶声奶气地点头道:“对,力量大!”
白竹摸摸了扬扬的头,笑道:“扬扬最厉害,力量最大!”
扬扬认真地点头道:“嗯!我力量大,哥哥力量最大!”
李立维故意逗他,笑道:“谢谢扬扬夸奖,我知道了,我力量最大!”
扬扬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小脸急红了,拉着白露的手举得高高的:“不是你,是我哥哥!”
“我不是你哥哥吗?我是你立维哥。”
“不是你,是这个哥哥,这个才是我哥哥!”扬扬急得快哭了,声音都大了几分。
几人哄堂大笑,白竹也不禁莞尔。
白露心里软成一团,低头亲了下扬扬的嫩脸,低声哄他道:“扬扬别急,立维哥逗你玩呢!”
白露的话不亚于圣旨,扬扬一下子安静下来,不急不躁地道:“嗯,逗我玩,我不急!”
扬扬太乖了,白竹忍不住伸手去揉他嫩白的脸蛋。
李大贵先笑眯眯地表扬了一下扬扬,才抬头对白竹道:“小竹,兔子和山羊都收拾出来了,你先把羊肉炖上。你干爹第一次来,晚上多弄几个菜,我陪亲家喝几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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