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
赵思洵见此眼里笑意加深。
倒是赵思露看看这俩,好奇地问,“哥,不悔寺发现了什么?”
赵思洵没卖关子,说:“一个密室。”
叶霄垂眸,没说话。
“密室?”赵思露惊讶,接着兴奋道,“那密室里藏了什么,功法吗?”
赵思洵的目光于是望向了叶霄,“叶宫主应该猜得到。”
叶霄回答:“不知。”
赵思洵笑了笑,“那我告诉你,里头是一幅画。”
赵思露不解,“画?”
“具体来说是一副古旧的美人图,应该比咱爹那临时勾勒几笔用来忽悠我的精致多了,毕竟,这是真正的心上人,早晚三炷香,日日思念着。”
赵思露闻言愣了愣,不禁道:“原来是这样,那这大和尚也算是痴情人了。”
痴情人一出,叶霄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讽刺的弧度,很淡。
赵思洵虽与妹妹一问一答,但是目光却一直落在叶霄的脸上,见此眉尾一挑,心道果然与叶霄有关。
赵思露轻轻一叹,眼中带着惋惜,“也不知道这名女子是谁,能让这位大师皈依佛门,终身不娶,定然是一位温柔善良的美人,只可惜香消玉殒,伊人不在。”
小姑娘嘛,总是对世间痴情不悔的男人有所好感。
赵思洵忽然道:“露露,身上都是汗,你难不难受?叶宫主,可否借贵地一用,让我妹妹更衣?”
赵思露一听,小嘴立刻就撅起来,“哥,你这是要支开我呀?”
赵思洵点头,“对啊。”
“为什么我不能听?”她有些不高兴。
赵思洵微微一笑,“男人之间的话题,女孩子家家的少问,不害臊。”
赵思露:“……”臭男人!
赵思露看了叶霄一眼,后者没否认,还直接叫来了管家。
不一会儿,这院子里就只剩下赵思洵和叶霄了。
赵思洵端起茶,终于施施然地问道:“叶宫主应当知道那名女子是谁吧?”
话说到这里,叶霄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既然瞒不过去,他就直接回答:“我娘。”
后者回答得太干脆,让赵思洵毫无准备,以至于一口茶对着叶霄就这么喷了出来,然后呛到喉管,顿时咳得撕心裂肺,一张脸涨得通红,“你……咳咳……咳咳……”
叶霄真不愧是大宗师,在赵思洵喷出来的瞬间连人带衣角已经挪到了五步远,没被溅到一滴茶水,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他,眼中带着明晃晃的嫌弃。
赵思洵好不容易消停了,呆呆地又问了一遍,“你娘?”
“嗯。”
赵思洵:“……”饶是他想象力再丰富,也实在不敢往一剑退千军的叶雪山的夫人身上猜。
但换言之,释心居然敢垂涎云霄宫宫主夫人,也是真够大胆,怪不得逃到不悔寺这种小破地方直接阪依佛门,夹着尾巴低调做人。
叶霄看着他的呆滞,不由扬了扬唇,“夷山王方才信誓旦旦的模样,我以为你全知道了。”
赵思洵心说他知道个屁,无非有人凭画上的背景题字认出了天山,猜测与云霄宫有关,他知道后就拿此来诈叶霄,结果炸出个大的。
“他真出自云霄宫?”
叶霄颔首,“不错。”
不管是叶雪山,还是他,都没有明确开口将甄长川驱逐出去,那便依旧是云霄宫的人。
“那跟令尊的关系是……”
“师兄弟。”
就冲这背景,赵思洵便可脑补出一场狗血大戏,当然这不是重点,他幽怨地瞪了叶霄一眼,“你还跟我说不熟。”
叶霄淡淡道:“我从未见过他。”的确不熟。
“那……释心和尚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叶霄想了想,虽然他到的时候释心已经走火入魔,命不久矣,不过那疯癫的样子,的确是他引起的,为此释心动用所剩无几的内力,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也算悲惨。
然而叶霄的沉默,却让赵思洵震惊,“不会真是你杀了他吧?”
那狐狸眼睁圆了,满是不可思议,倒是失去了狡黠,有了少年人的天真烂漫,让叶霄心底微微一哂,回答:“不是。”
赵思洵顿时拍着胸脯放下心来,眼珠子转了转问:“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走火入魔,心脉寸断。”
赵思洵一听,又淡定下来,点点头,平静道:“你果然去了不悔寺。”
叶霄眉头一蹙,神情微肃,冷淡地看了赵思洵一眼,心说这小子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套他的话。
“啊呀,这下麻烦大了!”赵思洵支着脑袋,学着叶霄的样子眉头紧皱,“清虚派掌教应当已经看过释心的尸体,若真是走火入魔,为何在江湖上放言依旧是他杀?”
叶霄垂眸不语。
“叶宫主,我能再问你一遍,人真的不是你杀的吗?”
叶霄眼神凉凉,“不是。”
“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叶霄顿了顿,赵思洵的心提了起来,直到前者说:“气死算不算?”
赵思洵:“……”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从这位嘴里说出气死这两个字,他真的好奇究竟是怎么个过程,不过想必不会愉快,于是便换了一个问题,“那叶宫主为何上不悔寺?”
叶霄清冷地瞥了他一眼,意思很明确,你问太多了。
赵思洵笑了,“叶大宫主,你不会以为这事你能置身渡外吧?根据我的经验,这八成就是冲你来的。”
叶霄感觉有点可笑,这小子说谎都不打草稿到了吗?
“经验?”
赵思洵从容一笑,脸上坦荡极了,没错,上辈子看武侠小说的经验那可是满格的。
他说:“既然你上了不悔寺,那当初两个小和尚看到的黑衣蒙面人是你吗?”
“不是。”叶霄从不蒙面,也不穿黑衣。
赵思洵问:“那你可知是谁?”
问到这里,叶霄目光淡然,端茶品茗,不答。
“一条船上的人啊,叶宫主,何必对我也保留呢?”赵思洵有些不高兴,学着自家妹妹的模样,微微撅起嘴。
叶霄淡然处之,岿然不动。
赵思洵拿过桌上那根梨枝,轻轻扯掉上面的叶芽,漫不经心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北寒人吧。”
叶霄端茶的手为之一顿。
赵思洵将秃了的梨枝随手放回石桌,白玉的手指轻轻掸掉枝屑,笑吟吟地说:“看叶宫主的反应,我是猜对了。”
叶霄微怔,抬起头来。
赵思洵单手托腮,漂亮的眸子望着叶霄,“北寒做任何事绝对不会只是江湖之争,必然是为中原国土而来,所以万事最终归于萧墙。”
最大的障碍,云霄城中云霄宫,而赵思洵,则是一名不幸被风云诡谲卷入的可怜质子。
赵思洵将茶盏端起来,凑到叶霄面前的杯子,轻轻一碰为敬。
“所以同是天涯沦落人,将来还得一块儿远走大庆,叶宫主,凭你我的情谊,就不能坦诚相待吗?”
他望着叶霄的眼睛盈盈如湖波,水光潋滟,清澈透明,仿佛毫无杂念和算计,满是真诚,似乎拒绝他,便是一场罪恶。
叶霄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撇开视线,有些无奈道:“你想问什么?”
这就对了!赵思洵笑意加深,“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上不悔寺。”
“他告诉我他要死了。”
“所以是释心和尚相约,你赴约?”
“嗯。”
“可你为什么要去?”
叶霄淡然回答:“没来得及将他逐出师门。”
赵思洵:“……”好,真不愧是一宫之主,“那最后一个问题,你的行踪……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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