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被失了理智的皇后当场宰了,还能留下一命,这便是最大的胜利。
赵思洵心态良好,作为南望亲王,他单独蹲在一间牢房里,安安分分地等待着,他相信不久皇后会来找他,别人也会来找他。
始作俑者倒是耳根清净,可外头却炸了!
高鼎的死好似一颗核.弹,炸在大庆的国都上空,形成一个不断往外扩散的辐射,很快就会在中原大地掀起巨大风浪。
而头一个被波及的便是安王和靖王。
同为皇子,母族强盛,又得帝宠,谁没幻想过成为下一任帝王。况且高鼎无能无德,声望极差,若非有皇后一力扶持,早就被废黜了。
是以,他们各自接触西越和东楚,与之狼狈为奸,他们很清楚,若三国想搅弄风雨,最简单的也是对付高鼎,一拍即合!
高鼎之死,这是必然的,但是谁也没想到,竟会是现在?
三国入粱都不过五日,才刚起一点风云,不管是契机还是布局,都尚且没影,怎么高鼎就死了?
谁动的手?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兄弟眼里看到了疑惑和忌惮。
那一晚,他们忐忑不安,因为这脱离掌控的未知,却又兴奋难耐,因为高鼎一死,堵在他们前路的巨石已经搬开,余下的便是走向康庄大道。
直到宫内消息传出来,三花透露了此毒之性,而太医院验证的那只酒杯亦有了结果。
两厢吻合——缠绵!
那一刻,靖王放下了心中巨石,露出了笑容。
而安王则眼前一暗,差点憋出了一口血,他急匆匆地就赶往了西越别馆。
世人皆知,巫神教最霸道的毒有两种,红命和缠绵,皆是无色无味,无知无觉之毒。
前者要命,后者磨人。
缠绵对普通人无效,但是对武者却是最致命之毒,身中红命还能用内力压制,可是缠绵它对付的就是内力!
“高鼎是你派人杀的?”
甭管平日里两人如何臭味相投,相谈甚欢,此刻一朝翻脸,却是毫不客气。
姜太子虽对其中细节不慎了解,但高鼎之死是件大事,他正跟属下连夜商议对策,没想到劈头盖脸就遭到安王的质问,顿时不悦道:“自然不是,安王可不要胡言乱语。”
“我胡言?”安王冷笑道,“缠绵,高鼎的体内查出了缠绵!”
此言一出,跟着走过来的骨魔女脸上露出惊讶,见姜太子看过来,她皱眉道:“这不可能,本座从未让人去下过此毒。”
安王却是不信,“不是你们,这缠绵从哪儿来的?”
姜太子道:“安王,你又如何得知这是缠绵之毒?”
“国师所言,太医证实,你觉得还有假?”
这下骨魔女无法淡定了,“三花老和尚亲口所说?”
“不然你们以为本王为何如此笃定!世人皆知,巫神教最善此毒,这你如何解释?”安王说到这里,神色间带了一份气急败坏,愤怒道,“就算你们要动手,为何不跟本王商议?刺杀大庆太子,就算你是西越的国储,也一样别想活命!”
而且还会连累他,谁知道他跟姜太子走得近,皇后必然以为他也参与其中……
想到宁皇后痛失爱子癫狂的模样,安王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姜太子脸色瞬间沉下来,他看向骨魔女,后者亦是凝重回答:“太子,不是巫神教所为,本座可对天起誓。”
“那会是谁?”
“本座立刻派人去查。”
可查到又能如何,皇后会听解释吗?
安王想到这里心下慌张,他知道若是不能将自己摘干净,最终便宜的只会是自己的兄弟,靖王。
“可恶……”
这个时候,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来,大喊道:“殿下,万佛寺的惠明大师找到了!”
安王一怔,急忙问:“那老和尚去哪儿了?”
“今早在城郊河边芦苇丛里发现的。”
发现……这话就有意思了。
骨魔女震惊道:“你说他死了!”
侍卫点头,“是,死了,尸体已经被泡得浮肿,正送回万佛寺。”
此言一出,屋内一瞬间寂静。
惠明……那可是拥有近大宗师的实力,谁能杀了他?
“还发现什么?”
侍卫道:“在城郊树林有打斗的痕迹,像是宗师之间的对决。”
“可知另一人是谁?”
侍卫回答:“听说,听说武功路数像是上陵学宫的文书行者。”
此言一出,整个屋子再次陷入无声之中。
安王笑了一声,“哈……”又笑了一声,“弄了半天,原来他也有份,真是好啊!”
靖王前头还在笑,高鼎死了,安王必然要被皇后针对,那么储君之位就是他的了,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然而下一刻,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就跟安王一样怒气冲冲地去了东楚别馆。
韦太子的脾气比姜太子好一点,他不紧不慢地将一盏茶递给了靖王,说:“此为陷害,文书行者一直在我身边,昨夜从未离开?”
“宗师的实力,来无影去无踪,一盏茶的功夫,粱都哪个地方去不了?”靖王冷然道。
“靖王,孤用性命起誓,绝非他所为,更与东楚毫无关系。”韦太子坦诚。
靖王发出一个短促的笑声,眼底带了一份嗤意。
会下手之人,难道还会承认?一个毒誓不就跟放屁一样?
“若不是他,这上陵学宫的招式又是谁使出来的,万卷书剑乃是文书行者的成名之招,试问谁能模仿?”
面对着靖王咄咄逼问,韦太子亦心生暗怒,不过他努力压下来,深知此刻并非是争吵之时,他说:“惠明大师亦是半步大宗师,文书行者与他的武功伯仲之间,如何杀的了他。”
“听闻文书行者曾言不达大宗师之境,不下学宫高楼。”
这下,韦太子坐不住了,他放下茶盏冷然道:“若真是如此,倒是东楚之幸。”
谁都知道多一位大宗师,对一国来说意味着什么。
靖王紧紧地盯着他,韦太子平静回视。
气氛紧张到了极致之时,一位儒雅的老者缓步走进来道:“靖王。”
宗师在前,靖王稍稍收敛,但依旧没好气道:“文书行者这是打哪儿回来?”
文书行者回答:“听闻此事与老朽有关,便去瞧了一眼。”
韦太子问:“行者,怎么说?”
文书行者叹道:“若非老朽深知并非自己所为,当真以为惠明大师是死于我之手。”
韦太子惊了,“什么!”
靖王在一旁冷笑。
文书行者皱眉,“光看昨日打斗的痕迹,的确与万卷书剑极为相似,说明此人内力深厚,不在老朽之下,且熟知老朽的招式和绝学,否则无法以假乱真,而且他杀了恵明大师……”
韦太子脱口而出,“大宗师!”
靖王立刻道:“不可能!”
话一出口,韦太子也觉得自己冒失了,大宗师岂是一般人能够请动?
可若不是,又如何解释?
靖王起身,“别忘了还有缠绵,既然巫神教都能牵扯进来,骨魔女为何不能出手,只可惜他的尸体已经泡浮肿了,身上的痕迹也消失了大半!”
说到底,靖王还是不信,韦太子的心沉下去。
“你们好自为之。”
他说着便离开了别馆,不欢而散。
韦太子愁得皱了眉。
这时,文书行者道:“殿下,您是否还记得前两日您遭受莫名刺杀,乃是一名宗师所为。”
韦太子啊颔首,“自是记得。”说完,他露出恍然,“这是故意引你出手!”
文书行者凝重道:“怕是如此。”
“冥主?”
文书信者摇头,“不知,要么是他出手,要么便是还有另一人,在旁观战。只是老朽实在难以想象,不过看上一眼,就能将上陵学宫的武学和我的绝招领悟,这得多强大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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