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晴。
晴眸色清澈,也淡然。那就是要由着他做决定了。
许霜辞浅笑,问:“你了解我们吗?”
“还有,我对你们一无所知,凭什么相信你们。”
“你做的食物好吃。”
“就这?”
“这点就够了。”捕捉猎物是海鹰兽人的强项,但能抓到是一回事儿,手艺差是另一回事儿。
至于其他,涯也不蠢。
他从一开始醒来就在观察他们了。
尤其是兽人中隐隐为主心骨的许霜辞。
他很有亲和力,几次见都是笑眯眯的。长得好看,脾气不差,就是心眼少了点。
万一他们真是恶兽人呢?
他还会用草药驱虫,会烹饪,会组织兽人干活,会创造工具……哪里能遇到这样的祭司。
能带领一个部落走向繁盛的祭司。
即便他们现在弱小。
涯是个果断的亚兽人,观察到现在,他没理由拒绝这个诱惑。
“至于我们?我不是说了,我们是海鹰兽人。”
“没听说过。”
许霜辞偏头,问棚子里的兽人:“蓝,你们听说过吗?”
“没有。”兽人们纷纷摇头。
涯难得心里被堵。
“海上有岛,我们从岛上来。”
“不知道……”山雀兽人们摇头。
在涯看来,就跟呆瓜一样。
他脸上的笑收敛得一干二净。
涯跳下树,看许霜辞盯着他肚子吓得差点站起来。
涯神情一怔,不过眨眼又消失不见。
他走到棚子口,坐下平视许霜辞,道:“我的部落因为一场斗争散了,现在我俩也不知道漂流了多久才到这里。”
“或许我跟我的族人再也见不了面,我也飞回不了我的岛上。”
“这样,可以相信我们了吗?”
第43章
海鹰兽人的事儿,许霜辞没立刻答应下来。
他跟涯设置了一个考察期,时长为半年。
涯听后并不恼怒,又恢复了那副嘴角带笑的样子,心里对许霜辞更加欣赏。
换做他们岛上的那些部落,早就因为厉害兽人的加入而昏了头。
因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资源。
这事儿耽搁了一阵兽人们的午休时间。涯得了想要的话,也没强留在这个全是胖鸟的棚子里。
他照旧跟自己的伴侣回到小山上最高的那处树冠,坐在树上小憩。
下午,兽人们醒来后将今天的渔获全部处理完。
许霜辞戴着一顶树叶裹起来的宽大遮阳帽,将摊晒在沙滩那边的海货一一给翻了面。
鸟兽人们则飞上沙滩边的几棵树,看树上挂着的各种鱼干。
那鱼干像帘幕,几乎挂满了枝干。吊着鱼干的麻线或长或短,参差错落,乍看还以为是装饰。
许霜辞忙了一会儿,耳边振翅的声音响过几声,不用抬头,就知道涯又来了。
翻海货的多了两个人,不一会儿就翻完了。
回到树荫底下,许霜辞拿了一旁处理过的藤条编簸箕。
涯挤走晴,盘腿坐在许霜辞身边。
他随手也拿了几根藤条,一边观察许霜辞一边做,乍看有模有样,实则乱七八糟。
许霜辞:“你就没想过去找你的其他族人?或许找到之后,比跟我们一起待得舒坦。”
涯垂下眼睑,似笑非笑:“你已经答应我了,不能反悔。”
“又不是反悔,只是想让你考虑清楚。我们认识也不到一天。”许霜辞手指挑过藤条,像弹琴一般,动得飞快。
涯渐渐跟不上,放弃速度,回忆许霜辞刚刚的动作慢慢来。
“我都不知道这里是哪儿,怎么找?”
“金色大陆。”
“没听过。”
“你们的岛四周环海?附近就没个陆地?”
“没有。”涯听出许霜辞在打听他的生活环境,一笑,“你就算知道了在哪儿你也去不了。”
“为什么?”
“除了海兽人,岛屿上生活的兽人离岛都会迷路。就算我们是最能飞的,也会因为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力竭而亡。”
许霜辞:“就没有什么海龟兽人能驮着你们在海洋中走的?”
涯噗嗤一笑。
手上的藤条也随着他抖动的身体沙沙脆响。
“有什么问题吗?”
涯看许霜辞就像在看见一个刚出生的幼崽,怎么会这么天真。
“海兽人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友善。你敢坐那死乌龟的背,他能咬着你沉入海中活活淹死。”
许霜辞手上一滞,默默道:“看来你们邻里关系相处得不好。”
藤条碰撞的声音又重新响起,涯等了半会儿没再听到许霜辞问话。
抬头扫过其他同样在编筐的兽人,一个二个倒是依旧一副认真样子,但却竖着耳朵,就等着继续听。
涯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而是对许霜辞道:“你怎么不继续问了?”
许霜辞冲他温柔假笑。
“问。”
“你们那岛上都有些什么兽人?搞种植吗?食物来源是什么?你们是跟什么部落发生的争……”
“停。”涯举起一根藤条,戳在许霜辞肩膀。
山雀兽人们眼睛睁大,半直起身子,警惕瞪人。
涯没当一回事儿。
“问题太多,不想回答。”
许霜辞翻个白眼:“不是你叫我问的?”
涯顿时笑得身子歪七扭八,看许霜辞无语的样子只觉心中愉悦不已。跟他相处太过简单,他舒心极了。
“我现在又不想说了。”涯道。
阳光如金色浅纱,落在沙滩上。正摊开的海货表面变干,卷曲。
海岸上的树上挂满了鱼。
浓密树丛下,兽人们手指灵巧,藤条翻飞。靠树干的两个亚兽人似朋友一般挨着。
涯笑得肆意,被山雀们嫌弃。
许霜辞皱眉瞪人,半天不语。
立在树下帮着兽人们挂鱼的游见自己伴侣如此,凶神恶煞的脸看着都柔和了几分。
记忆里涯就没这样笑过。
他永远撑在族人的前面,假笑多了,看人都会让别人感觉到嘲弄,像被讽刺着。
所以除了族人,他们都讨厌他。
但最亲近的族人其实也畏惧他,没多少人愿意跟他说不必要的话。
他的伴侣鲜少这么畅快过。
晴见他出神,顺手挂了鸟兽人们送来的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你们最好没有什么歪心思。”他道。
游:“我打不过你。”
过于直白,又符合实际的话。虽听在耳朵里憨傻了些,但也真诚。
一下午都在处理海货。
一天的成果,就是海滩上的五个簸箕,海岸边三棵树上挂着的鱼干。
“最多待五六天海货就够了。”
“要是天天这样,秋季就不用全花费时间囤食物了。”
“我们以后也可以来……”
快傍晚了,兽人们躺在树下,望着上空挂了满树的鱼。
许霜辞经过,看绕一棵树躺出花来的兽人们,有些好笑道:“你们也不怕水滴在身上。”
“已经快干了。”
太阳落山,他们这一方看不见。
许霜辞走到簸箕边,翻看着晒了快一天的虾干。
外皮干了,捏着里面还软乎。这样的大太阳晒个两三日,这虾干就能好。
“晴,晚上下雨吗?”
“不下。”
许霜辞端着簸箕往棚子底下走,“要是照着今天的收获,五六天我们差不多就该回去。不然皮筏会装不下。”
“嗯。”
晴了两三天,编织藤筐跟簸箕的兽人们也停下来,一起收拾每天新打的鱼。
树上的鱼跟簸箕上的海货都换了一茬,另一茬刚摆上,这雨忽然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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