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加兽人。”涯道。
他从前在部落里说一不二,这是加入另一个部落后头一次感到有点憋屈。
晴眼神一暗。
“那以后但凡遇到兽人不够是不是都得加兽人,或者像你那样直接去抢?”
晴这话说得毫不留情,涯脸跟着一沉。
谁敢给他脸色看。
他直接站起,眼神发冷,“你什么意思!”
两人一言一语不知怎么就凶起来了,许霜辞一把抱住晴手臂,游也扔下手中的活儿,挡在自己伴侣跟前。
许霜辞:“晴……”
许霜辞头一次看晴给别人脸色看。涯又是个脾气大的,他怕他俩直接打起来。
他跟游一个拉一个,互相将两人拉了百米远。
许霜辞按着晴在溪边石头上坐下,薅了两把他的头发,温声道:“今天吃火药了?脾气这么大。”
“没有。”晴洗干净手,然后揽过许霜辞后腰,将人拉到跟前。他手指擦过许霜辞眼尾,眼里露出几分疼惜,“累不累?”
许霜辞怔愣,心口像被重重撞了一下。
晴虽少言,但自从建部落以来,他将许霜辞做得一切都看在眼里。
对比之前,他像个陀螺,早上睁眼就开始忙,晚上睡觉还在跟他说第二天的安排。
像以前那样雨天靠着他睡觉,暖阳天躺在藤椅上晒太阳的许霜辞,他好久没见过了。
部落哪是那么容易建的。
“累不累?”晴又轻轻问了一遍。
许霜辞眼眶一红,直接闷头撞入晴胸口。
晴搂着他,手扶着他后背。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许霜辞闷闷道:“我觉得我有点天真。”
“嗯,年纪还小。”也才成年几年而已。
许霜辞脑袋在晴肩膀跟脖子上使劲儿蹭,蹭掉了因为晴一句“累不累”涌上来的酸涩。
累是累的,但他不后悔。
就是有时候会感觉混乱。建部落确实不是想当然就行,建房子、养牲畜、种地都是大活儿。还有零散的各种养蜂、放蜡的小活儿,再得操心部落人口、安全、健康……
许霜辞不回想都不知道自己闷头搞了这么多事儿。
但事一多,他确实有种想一出是一出的感觉。忙乱忙乱,越忙越乱。像今天晴跟涯这事儿,还是在他。
就不该跟涯提高炉,提了也就罢了,又在涯叫他找人上反复。
他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决策者。
许霜辞自我反思,越想越颓。他抱着晴脖子狠狠乱蹭,像把这些乱如麻的心绪蹭散。
好半晌,他气喘吁吁地软下身子。像霜打了的小草,蔫巴靠着晴胸口。
“你帮我。”许霜辞仰头。
晴抱得他稳稳当当,听到许霜辞的话,他低头亲了亲他眉心。
“好。”晴见他意识到了这点,唇角浅浅翘起。
他拍拍许霜辞的后背,轻声道:“你不是一个人,什么都扛着会把自己累倒。以后有事多商量,像今天这样,记得开口。”
许霜辞心里绷着的劲儿一松,勾着晴的手指,“嗯”了一声。
另一边,游看着自己气鼓鼓的伴侣,上前一步就见他抱住。像翅膀包裹人将他藏住一样,虽没说话,但给足了安全感。
涯额头抵在他硬邦邦的腹部,沉默了好久。
“我是不是不该那么凶?”
“霜好像吓到了。”
游摸摸他的后颈,捏着让涯放松下来。
他的伴侣一直是这样,霸道,说一不二。气儿上来得快但也下去得快。
涯懊恼,抬起脑袋往他腹肌上一撞。
“以后做就以后做,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心里平复,但又不想彻底妥协,“老虎那么凶,真当我们不敢走。等找到了咱们的族人,我想走就……”
听他说的话不对味儿了,游轻轻在涯耳垂上一捏。
他闷哼一声,理智回归,下意识看了一眼许霜辞的位置。
确认他没听到,然后就贴着游不再吭声了。
又一会儿,他道:“你说,霜是不是在哭?”
游:“不会。”
心情调整好,两边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继续铲粪肥。许霜辞正做得有劲儿,手被戳了戳。
他转头,涯一脸傲娇。
“你没哭?”
许霜辞:“你哭了。”
涯张嘴又要回,对上许霜辞含笑的眼神,他耳垂爬上绯红,更是站直了微微俯视许霜辞,外强中干。
许霜辞:“找人的事儿……”
涯:“刚刚的事……”
两人异口同声,说罢,互相盯着看对方眼里都有歉意。
涯最不喜欢扭扭捏捏,明白许霜辞的意思,他手一挥,道:“知道了!干活儿!”
没事了。
许霜辞眼里笑意溢满,白皙的面皮像雪似的,看得涯忽然伸手一捏。
啪——
晴皱眉收手,托着许霜辞脑袋往身边带。
涯的手立马被游抓过去揉,他像被套住项圈的恶犬,狠声道:“晴!别以为我打不过你!”
“试试。”
“好了好了,不就捏个脸嘛。不气不气。”许霜辞一边给游使眼色,一边抚着晴胸口。
晴垂眸,手背擦过许霜辞脸上红了的一块。
擦得许霜辞有些疼,但他没动。他家大猫占有欲很强的。
游无奈,干脆拉着自己伴侣换了个位置。
怎么就这么喜欢招惹霜。边上护着的老虎,真要打他都打不过,何况涯。
吵吵闹闹,气氛倒也缓和过来。
四人加把劲儿,把粪肥装完。
“回了吗?”涯问。
许霜辞已经听到边上几声肚子咕噜叫,便道:“填饱肚子再走吧。”
就过了两个季节,山谷又被长耳兽占据。谷里处处是坑,稍不注意脚就要陷入洞中。
涯跟游就抓长耳兽,许霜辞想到上回这个季节已经在放白蜡虫了,还有山上的蜂蜜,便拉上晴一起上山。
许霜辞用木棍挡开林中的草,问:“蜡烛好用不?”
“好用,要再养?”晴扶着许霜辞的手臂,大掌像镣铐一样圈紧了。借力带他翻过乱石头。
“养。以后住屋子里就不好直接在地面烧火堆,用蜡烛方便。”
到了之前看见蜂巢的那棵树下,树上的蜂巢已经掉下来,碎了一地。
“没了。”许霜辞脸一皱,有些可惜。
“冬季太冷,搬家了。”晴道。
许霜辞用木棍拨了拨,里面早没蜜蜂了。他干脆将地上的蜂巢收集起来。
“咱们把蜂巢捡回去,当不白来一趟。”
“有用?”晴蹲下,专门捡分散的那些。
“可以化蜡,也能药用。”
以前他们住在山里,能捡的蜂巢也多。爷奶会把蜂巢拿回来简单蒸过后搅拌上香油涂抹在患处。他还查过,效用挺多。
“能祛风消肿,清热解毒,还可治风湿,鼻炎,牙疼……是个好东西。”
许霜辞说着,察觉到脸上不可忽视的视线。
他疑惑看向晴。
晴只摸了摸他被光线分割出明暗的脸,唇角微勾,“霜辞懂得很多。”
多得他有一瞬担心他又回到他口中的家乡。那定然是一个与他们这里截然不同的,多姿多彩的地方。
许霜辞被他夸得眼睛发亮,矜持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扑进他怀里。
“你怎么想着叫我霜辞了?”
晴揽着他,“想叫就叫了。”
“再叫一声。”
晴捏捏他后颈,声音清浅:“霜辞。”像冰碰过玻璃杯,干净悦耳。
许霜辞展颜笑了两声,又莫名不好意地搓了搓发烫的脸,从晴怀里退出去。
“快点快点,忙完了咱们还要去看白蜡树。”
晴目光温和,依着他继续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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