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祭司环顾一周,皱着眉头往眼看不行了的兽人跟前去。
许霜辞踏入门口就闻到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儿他瞥见身边兽人手臂被勾了一块肉,骨头都能瞧见了。当即让涯兑了盐水来给兽人清洗伤口。
晴将带来的几个包摊开,里面的草药一一分好,方便等会儿的用药。
游跟涯则在屋里打下手。
豹兽人们见两个看病的兽人一脸冷色,心存敬畏。
骨族长颤颤巍巍被豹声扶着出来,他站在门口,目光落在许霜辞身上。
看他绷着脸,有条不紊处理完一个又一个的兽人。
而那吊儿郎当的海鹰也收起懒散,来来回回递药帮忙。看着可靠极了。
石屋里火烧得大,那黑石做的锅架在火堆上塞了种种草药熬煮。
只听里面脚步杂而不乱,药香渐渐弥漫,似有凝神镇定的作用般,自己族人痛呼渐渐变弱,用了药的甚至安稳沉睡。
见惯了受伤的兽人夜难安眠,再一对比现在,兽人们鼻尖泛酸。
林豹部落的兽人不知在外站了多久,久到等他们的族长站不住踉跄时,他们似才惊醒,手脚慌乱地搀扶老族长。
“族长……”豹声喊得很小心,余光却还看着屋中忙碌的兽人。
“留下两个兽人在这边帮忙。”骨族长手指颤动,抓着拐棍慢慢收紧。
他艰难地喘过一口气,目光从屋里晴几个兽人身上收回。浑浊的眼睛燃气惊人的光。
“其余的,全到我屋里来。”
放受伤的兽人的石屋是他们曾今的祭司的住所,但祭司没了,这房子也就空了出来。
族长的房子在这房子旁边,小了些,坐几百个兽人已是拥挤不堪。
只族长周围,兽人们留出些空隙。越往后,一个叠一个,堆在一起等着他们族长发话。
“刚刚都看到了吗?”骨族长捏着自己梆硬的兽皮衣摆,慢声问。
“看到了。”兽人们道。
虎部落那个祭司不常出来,他们见一面都难。
刚刚亲眼见到两个祭司治疗兽人,他们像被攥住神魂,被那各种新奇又难以理解的手法迷住了。
甚至只是看了看,他们就很有信心:受伤的兽人们一定能好。
“那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吗?”
“知道。”只零星两个兽人说话。是刚刚听了墙角的那几个。
他们说完,身后就有好几双手拉扯他们的衣服。
“干什么的,快说!”
豹□□:“让我们迁徙,加……”
“迁徙!不可能!”
“我话都还没说完!”豹黑上下嘴皮子一碰,语速如珠断,噼里啪啦,“他们想让我们加入他们的部落。族长都答应了,你们想不去都不行。”
“但我肯定是要去的,族长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他一把逮住自己被扯开的兽皮衣,拉回来仔细理好。
要不是刚刚族长谈话他们不敢进来,不然他也想摸摸那棉衣是有多软乎。
“族长!真的?!”兽人们如当头一棒,愕然望向火堆旁的老者。
骨族长双手拢在袖子,指腹摸着现在怎么摸都怎么不得劲儿的兽皮衣道:“你们想去还是不想?”
“可、可是他们在东部……”
“是啊,东部怕是都没野兽了,比我们这里还不如。我们过去是啃草皮吗?”
“胡说!他们部落养殖了上万只长耳兽、斑点兽、尖角兽……还能一次捕鱼几千条,怎么就过去啃草了。”豹□□。
要许霜辞在这儿,绝对要拍着他的肩膀说一声:小老弟,夸张了,夸张了啊……
骨族长听小年轻有激情说,也省了开口。
听他几下将晴部落的情况说清楚,兽人们半信半疑,甚至有些已经动摇之后,骨族长才道:“我已经答应了。”
“你们也不用慌张,要是他们敢作假,我们这么多兽人还报复不回去吗?”
“出去看看吧。我们困在中部太久太久了。”
骨年纪大,部落里没有祭司,兽人们一切都听他的。有他在,兽人们像有定心丸。
而骨族长说要迁徙,他们在不知晓晴部落情况时,即使不情愿也肯跟着他去的。
现在知道晴部落的情况该比他们好多倍,自然也愿意出去看看。
单吃饱饭这一项,就对他们太有诱惑力了。
“那等炎他们治好了我们就走。”
骨族长看着火堆,眼中火苗晃动。他道:“声,你去巨鸟部落,让他们把那些受伤的鸟兽人送过来。”
“再把他们族长请过来。”
“是。”
豹声心念一动,就明白族长的意思。这是要帮晴部落……以后就是自己部落的忙了。
豹声是兽人们默认的下一任族长,所以当他带着兽人去到巨鸟部落时,即便鸟兽人们没给他好脸色看,但也没动手。
鸟部落住在树上,上头是用树枝搭建的巨大鸟巢。
豹声踏入部落就被带去见族长。
他忽视鸟族长沉凉的目光,将自家族长的话说完。鸟部落族长一愣,接着抬手就带着族人飞往豹部落。
多年的老伙计了,因为食物发生纷争也是不得以,但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
于是,当许霜辞将将看完林豹部落的兽人后,部落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涯警惕冲向门口,就见一群鸟兽人抬着新一群病患进来。
涯两眼一翻,侧身避开。
他双手环抱,往墙壁上一靠。打个下手都累得他叹气。
巨鸟族长风进来,恭恭敬敬对治病的许霜辞跟常祭司道:“烦恼两位祭司救救族人。”
许霜辞揉了揉眉心,有些困乏了。但嘴上却说:“带进来吧。”
常祭司也点头。
巨鸟兽人全身白,披在身后的长发也白。许霜辞因为晴也是白发,所以多看了一眼。
发质有些毛躁,不比他家晴的头发好。
鸟兽人们也跟那豹兽人似的堆在门口,但不妨碍两个兽人干活儿。倒是涯,不想动了,直接让门口族长留下的两个豹兽人来。
看了这么久了,要还不会那就是笨。
许霜辞刚缝过一个兽人的伤口,要剪线。
瞥见递过剪刀的兽人陌生,他顿了下,见那边躲懒的涯,唇角带起笑。
他给兽人重新上药,包扎。来不及休息,又继续下一个。
兽人们受伤后只做过简单的处理,看伤口上的草药糊糊,应该都是他们自己常用的。
许霜辞想着待会儿问问长什么样,到时候也收集一些回来研究。
结果忙着忙着,到后半夜处理完兽人们,就撑着床边往地上一坐。
眼睛闭上想着歇一会儿,却就这么睡了过去。
常祭司也撑不住,打了个呵欠踉跄往外。被门口打盹的涯一拎,带走了。
鸟兽人们早已经进来,看许霜辞这样,吓得上前。
晴将他抱起,许霜辞顺势窝好,脑袋抵着晴脖子。
晴看他一眼,低声对围拢来的兽人道:“注意看着,要是发热了就用留下来的帕子沾水降温或者来叫我们。药看着别熬干了,每个兽人都得喝。”
“好。”风族长望着自家昏睡过去的兽人,眼神微闪,低低应下。
晴离开,先带着许霜辞去擦洗干净。然后去豹部落安排的房子睡觉。
进屋时,天边隐隐露出浅白。
竟是忙了整整一晚。
第二天下午,许霜辞饥肠辘辘醒来。刚坐起,晴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肉汤送来。
许霜辞扒着他的手狼吞虎咽,惹得晴几次抽手。
“慢点。别抢。”
肉汤下肚,许霜辞歪身往晴肩膀一靠。张嘴就问:“昨晚上那边没出什么事吧?”
都没听到兽人过来叫他们。
“白天没事。”晴搁下碗,搂着许霜辞让他缓缓再起。
“常祭司去看了,有发热的也退了。兽人恢复快,要不了多久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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