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做?”
许霜辞挑眉。
居然没先质疑他。
许霜辞想着自己目前铁锅是吹了,轻轻叹一口气,“你也知道,黑石很难熔化,需要更高的温度才行。得建个更好的炉子。”
“那就建。”
许霜辞摇摇头:“年轻人,口气不要这么大。”
涯扯起嘴角,冷笑。
许霜辞立马改口道:“我只见过但没做过,只能把图纸画出来。”
涯嫌弃他磨叽,语气加重:“那你就画。”
许霜辞看他正要做,有几分严肃道:“很容易炸炉。”
涯笃定:“做。”
许霜辞想了想,要发展,这玩意真是非做不可。他道:“好吧,如果你有空的话。”
涯脸顿时扭曲。
“我给你再抢些兽人回来。”
许霜辞顿时警惕:“算了,我自己找。”
“尽快。”涯盯着他,眼睛凉飕飕的扔刀子,看得许霜辞心慌慌。
许霜辞迅速起身,脚步匆匆,“我尽快。”
打铁的棚子离木屋有点远,许霜辞回去路上顺带看了看才放下去的蜂箱。
春花烂漫,成片绽开。没被开垦的草地上被人走出来一条路,青草倒伏,路尽头木头搭建的矮台上放着三个蜂箱。
这个时节,蜜蜂已经分蜂,原本新做好的蜂箱里,蜂群进出。
许霜辞一靠近,密集的嗡鸣刺入耳中,他停步,身上没穿装备,只好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
周遭的花多,除了地上成片的野花,还有红果树的花。到夏季它们也是有蜜采的。
看了一会儿,许霜辞缓步离开,哪曾想手背上一疼,他疼得直接甩手。
被蜇了。
又疼又痒,恨不能把那层皮给扒下来。
许霜辞回到木屋后当即抬手一看,不出意外,手背已经肿成了馒头。
他疼得手指轻颤,另一只手在腿上抠出四个月牙印才克制住呼痛。面上却不怎么显,只绷着唇,哆哆嗦嗦掐着尾钩拔。
“怎么回事!”手腕一紧,跟前光线暗下。
许霜辞抬头,瘪了瘪嘴道:“我什么都没做,但被蜜蜂蜇了。”
“上什么药?”晴起身,手一抄,将许霜辞那些瓶瓶罐罐拿下来。
许霜辞随手指了个,晴坐到许霜辞身边,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膝盖。然后挖了一点药膏直接厚厚地抹在许霜辞手背。
清凉的感觉缓解了手背上的灼疼,但那么大一坨药膏被抹在手上,许霜辞看着心疼。
“这个好难做的。”
晴看着他,眸色沉沉的。
许霜辞抿唇,不敢再说什么心疼的话。
手背上滑动的手略微粗糙,但动作细致轻微,许霜辞肩膀抵着晴,轻轻嘶了两声。
“怪不得兽人们不敢自己找蜂蜜。”
许霜辞不是被蜜蜂蜇过,但疼得整个手臂都麻痹了他还是第一次体验。好在他提前准备了药膏,不然他今晚别想睡了。
手被晴捏着,还针扎似的疼,许霜辞试图转移自己注意力。
想着刚刚答应涯的事儿便问:“你觉得咱们部落再添点人怎么样?”
晴:“不怎么样。”
他虽然收敛着脾气,但许霜辞还是听出了一股凶巴巴的意味。
许霜辞动了动手指,被蜇的手背皮肉绷得紧紧的,略微有点难受。他挠挠晴膝头,“你别凶。我跟你说正事儿。”
晴抓住他乱动的手指,气闷地将他往身前一圈,长臂将人禁锢住。
“现在不适合。住的地方都没收拾好,兽人多了容易出乱子。”
许霜辞靠着自带温度的胸膛,被晴的气息裹着,身子放松。
“我都答应涯了。”
“我去跟他说。”
许霜辞抓住他的手,忙道:“可别,我怕你俩打起来。这样,咱还是慢慢看着,要是有合适的纳入部落也没错。”
“嗯。”晴掌心托着他肿起来的手,兴致不高。
睡了一晚,药效起了作用。手上无声无息地消肿了,也没惊动部落里的兽人们。
许霜辞恢复活蹦乱跳。
兽人们各自有事儿,许霜辞也没跟着晴去豆荚湖。他想着给兽人们驱虫,一上午就窝在木屋里。
先前囤的药材都被拿出来,他按照药效,调配出了一堆驱虫的药。有吃的,有泡澡的,还有随身携带的。
秋蓝做完饭的空隙,许霜辞把几个兽人叫进来。
“这是驱虫的药,做饭的时候放汤里。一次不用太多,两勺就够了。”
秋蓝接过,打开麻袋看了看。
都是他见过的草,但他们却不知道还是草药。
霜懂得真多。
许霜辞再把之前做的麻布裁剪一截下来,将另一包简单炮制过的药草推出来。
“这些是外带的驱虫腰,用麻布缝几个药囊,让兽人们带在身上。气温高了,虫子也都出来了。”
秋蓝乐意看着许霜辞为部落操心,只觉他现在虽没有祭司的名头,但做的事儿与祭司没什么差异。
他笑道:“好,明天就能做好。”
许霜辞:“也不用赶工,慢慢做。”
这事儿安排好,许霜辞采的草药就空了半个麻袋。他抠着袋子,想到了现在不知走到哪儿去了的猫兽人。
他会的这点草药知识还不够,还得找个老师透彻地学一学。
当天中午,兽人们又吃到了大锅炖鱼。
秋力是山雀兽人当中饭量最大的,他捧着自己脸大的碗,刚吃了一口鱼,忽然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刺激舌尖。
他下意识看向做饭的秋蓝几个,见他们也同样一脸奇怪,但依旧坚定啃鱼,他屏息,埋头大口吃。
只要吃得够快,他就尝不出味儿。
但山雀兽人没几个反应过来的。吃到奇怪的味道了还仔细咂摸,越吃脸色越难看。
“今天的鱼是不是坏了,怎么有一点点苦呢?”
“我也吃到了!”
“呕——”
秋蓝一个眼刀甩过去,“不许吐!里面放了草药,对身体好。”
干呕的兽人立马捂住嘴巴,眼中含泪。
“好难吃……”
鱼肉吃着都不鲜了。
许霜辞看着碗里的鱼肉,说实话,他吃了两块也吃不下了。
失策了,该直接做成药丸子的,反正还有蜂蜡。
见旁边晴一脸淡定,碗里的肉消失得很快。许霜辞抿唇,将碗悄悄往他大盆边送。
晴侧头,低声道:“不吃会饿。”
许霜辞又将碗往他那边推了推,小声回:“一顿,没事儿。”
许霜辞旁边,两个要好的鸟崽同样将自己的碗推出去。
不好吃不好吃。
他俩对视一眼,悄悄溜出棚子。
兽人们磨磨唧唧把碗里的肉吃完,又急吼吼地往嘴里灌水。咂摸着嘴里的味儿没了,接连打着饱嗝,捂着肚子去休息一会儿。
许霜辞中午没吃多少,不一会儿就饿了。
想着这个季节外面多浆果,他拿上个小篮子,在木屋周围寻找。
附近的草都被兽人们踩没了,裸露的地皮压得紧实,只要不下雨,就是一条好路。
许霜辞走着走着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儿,也不知道谁跟他一样中午没吃饱,现在在做小烧烤。
寻着味儿找过去,扒开林子一瞧。
许霜辞吓得连连后退,差点就跳着抱树爬上去。
“霜唔……”阿丑叼着乌漆嘛黑的东西站起来。
对面光着屁股的秋秋精神一振,赶忙扒拉草丛跌跌撞撞追出去,“霜!”
许霜辞退了几步才想起来这还是两个幼崽,他闭着眼睛靠近,一手拎着一个,将他们带离了虫子窝。
是的,虫子窝。
拇指粗的青绿色大肥虫子堆在两崽子身边,还有在他们身上慢慢爬行的。结果被小爪子一把逮下来,串上树枝,放火里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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