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发火,却一股劲使不出来。
不知该和谁置气。
和老天爷吗。
是上天捉弄,不放过墨尘,也不放过他……
出了东院,杜清远坐在凉亭,趴在石桌上。
能想到的办法他都试过了,整个南城里能寻的地方他也寻了,甚至都不惜去做绑架威胁这种为之不耻的事情。
难道,真的要放弃了他。
另谋出路……
“少爷,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的。”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杜清远趴在石桌上有气无力。
阿宝知道杜清远是因为王爷的事情而难过,将信放在石桌上便出了凉亭。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很多,从嫁入王府到遇到武王,被武王下毒,和武王的许诺。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没有中毒,一颗糖豆而已,武王没想过杀他,只是吓唬他罢了,若他还是当年那个愣头小子,说不定真被他唬住,可他好歹活了三十七载,岂会看不透那些小把戏,不戳破也正是因为被武王的人品折服。
他相信,若他信守承诺照顾好墨尘一年,武王一定会履行承诺。
这并非赌,而是信任。
可现在一切都不在他掌控。
两天的时间里,他要到哪里去找这最后一株。
李员外算得上南城比较有名望的财主,若他都没能再找到这最后一株,他又能上拿去寻去。
现在出城到别的城镇去找,也已经来不及了。
闭上眼睛,抱着后脑勺,杜清远苦求自己能想出法子,袖子不经意将桌上的信封扫落在脚步,杜清远弯腰去捡,只一眼怔住。
“这是赵懿的笔迹?”
将信打开,看了片刻将信折好塞入信封。
信中,赵懿邀请他前去德景楼品茗。
这种时候,他哪有心思去品茗,对象还是他?
抬手便要将信撕碎,只一瞬,脑子里闪过什么。
“阿宝,准备轿撵。”
……
德景楼,南城最大的茶铺,二楼,掌柜的亲自将今年刚得到的新茶送来,候在门口不走,等着看杜清远烹茶。
上回见识了他的手艺,总念念不忘,这回可算来了。
杜清远熟练的开始烹茶,这手艺和这与生俱来的毫无做作的气质,一时,让坐在对面的赵懿晃了神。
自从那日杜清远离开府邸,瞧见那一抹恬静的笑,那一幕似是印在他脑子里,如何都挥之不去。
他如愿获得御林军统帅的位置,就如他所说,一字不差。
“三皇子,请。”
杜清远将一杯碧绿的茶送奉上。
赵瑜抬手去接,不经意碰触到他的手指,手感温热细腻,如他给他的感觉一样,让人很舒服。
他将茶杯放在鼻端嗅着,茶香沁人,轻嘬一口,口齿留香,再看向眼前恬静端庄的人。
愈发舍不得放手。
有此等才华,又烹得一手好茶,留在墨尘那病秧子身边,可惜了。
前几日,李员外之子被绑架是他干的吧,为墨尘做到这般,着实不易。
“放弃他,他活不了。”
他话语淡淡,似是已经为杜清远决定好了一切,只等他放弃墨尘。
杜清远倒茶的手滞住,茶水倒出了茶杯洒了一桌子。
放下茶壶,杜清远抬眸,目光坚定如炬。
“他能活!”
第84章 师父,我该怎么办
“若不到生死关头,你会前来赴约?”
一句话,道破了杜清远强装的镇定。
他坐回椅子上,垂着眼眸,袖中的手紧紧攥着。
是的,他说的没错,若非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他怎会再和这个男人有牵扯?
他恨他!
“李有钱是你绑架的吧。”
杜清远蹙眉。
他到底想说什么,用这件事威胁他?
“很缺药材?”
循序渐进,点点攻破,是他惯用的伎俩。
杜清远没有说话,算默认了。
赵懿望着他笑而不语,雅间里陷入的沉默。
杜清远知道,赵懿在等着他求他。
在杜清远来到德景楼并安静替他烹茶的时候开始,他便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
这便是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善攻心计,将人玩弄于鼓掌。
这种被他看透一切,股掌于手的感觉很不好!
深吸一口气,杜清远抬眸,对上那和煦如春风的双眸。
“你来找我,是有事情需要我帮忙吧。”
他已不是前世那个愚忠于他的丞相杜清远,不会再被他三言两语所左右。
赵懿微怔住,他还以为杜清远和寻常没见过世面的书生一样,能让轻而易举的说破。
没想到,只一瞬,这个男人的眼神就变了,还聪明的变被动为主动。
的确,他有一件非他不可的事情让他去做。
可他不急于说,赵懿擅长攻略人心,他知道杜清远有求于他,他必将利用这一点,将杜清远的价值,发挥大最大。
端起茶杯,赵懿放在唇边嘬了一口,嘴角扬起,打算接着耗他,直到杜清远心神疲惫的求他,到时候,便任由他摆布。
“邹柯长被杀后查出陷害武王勾结外敌,其子邹蘅之连夜逃往越水国,三皇子想将他抓捕,并利用他指证太后,逼得太后不得不放手朝堂上的事。”
赵懿端着茶杯的手滞住,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
他怎会知晓他的计划!
杜清远勾起唇,学着他方才气淡神闲的模样,端起茶饮了一口。
“你若派兵前去抓人,太过显眼,因此,你需要杜家的行商令,通过商队混入越水国神不知鬼不觉的抓捕邹蘅之。”
赵懿沉着脸。“你如何得知这些!”
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起过这个计划。
杜清远吹了吹杯盏中的热气,氤氲了双眸,遮挡了其中狡黠。
“无缘无故请我出来饮茶,三皇子若无图谋,说出来都没人信,若说我杜清远身上有什么可让三皇子图谋的,唯有走遍诸国畅通无阻的行商令了吧。”
赵懿惊诧了片刻,脸上恢复和煦。
“杜清远,你的确很聪明,还记得上次你和我提及,你想要我的权势。”
“现在我不需要了。”
杜清远直截了当。
他不是想让他去求他吗,现在,三皇子,想想,该如何才能说服他得到行商令吧。
赵懿的脸一阵红一阵青,难道他的猜测是错的?
杜清远并不想救墨尘,那他到底想要什么?
要如何才能说服他交出行商令?
赵懿显然没察觉自己正被杜清远饶了进去。
用的,还是他惯用的伎俩。
看向淡淡饮茶的杜清远,赵懿眯着眼睛,决定先试探一二。
“墨尘的病能治好?”
杜清远叹了口气。
“死马当做活马医,什么昂贵就给他用什么药。”
赵懿暗自讥讽,他清楚的知道,墨尘生得可不是单纯的病,却不道破,假意说道:
“宫中有位医术高超的老太医,若杜公子需要,我可以让他给墨王看看。”
“这怎么好意思,三皇子事务繁忙。”杜清远继续喝茶,不为所动。
赵懿微不可察的抽了抽眼角,轻柔和煦的道:
“听闻杜公子最近在寻找药材,想要什么药材,那位老太医或许留有。”
端起茶杯的手滞住,强压下狂跳不止的心,眉眼弯弯的笑着。
“墨尘的身子弱,得补补,那就有劳三皇子了!。”
此话一出,赵懿差点刚入口的茶差点喷出来。
杜清远招呼掌柜的递来纸笔,将自己缺少的那味药材写在纸上,递给他。
赵懿轻咳一声,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正要去接,忽然反应过来。
抬眸就见杜清远眉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我现在就需要。”
杜清远的心怦怦直跳,脸上的笑容快要僵硬了,赵懿却不去接他手里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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