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魔修们会喜欢巨蛟的这份“热情”。
接下来,他和柳梦寒要趁此地妖王被赵子岳引走的间隙,逃离它的势力范围。
紫霞仙人有心灭杀所有擅闯者,因而下手毫不留情,但在光阴经年累月的腐蚀下,原本十死无生的杀局,早因部分阵图失去作用,而给后来者留下了一线生机。
方轻鸿没有走过密林和天生湖这条路,他是在沙漠躲避妖王和毒虫大军的追杀时,一脚踏空踩进了什么传送阵,被送到孤鹜山的。而前世告诉他这条路,且有惊无险通过的,正是柳梦涵。
修士都知晓气运的存在,每个人自降生起,都会被天道的气机影响,而成大事者,注定受天道偏爱。方轻鸿同样不例外,他很清楚气运对修士的影响远超凡人,既然柳少宫主能过一次,就能在气运加持下,过第二次。
现在东风俱备,就差……
他抬头瞧了瞧夜空,天际乌云遮蔽,无星无月,暗淡极了。
方轻鸿遗憾地耸耸肩,观不了天象,那就用其它办法。从须弥戒中取出几枚铜钱——这几枚铜钱皆由玄武背甲打磨而成,通体乌沉,上刻细密繁复的纹路。他屈膝蹲下,随手往半空一抛,圆滚滚的铜币落下后悄无声息,静静铺在尘土里。
指尖升起一点火光,方轻鸿拨开看了下,忍不住挑眉。
第三十九卦,水山蹇。
卦象为上坎下艮,主位艮弱于客位坎。前路险阻重重,需主位伺机而动,时刻注意环境——既客位的变化,方能不错过那一线生机。总而言之,是要他加强和秘境联结的卦辞。
蹇,跛足,不良于行,须趋吉避凶、及时止损……可眼下走不走,又岂是他们这两个“跛足”能决定的,只能因地制宜了。
方轻鸿拾起一枚铜币细细观摩。阳爻,不利东北,利西南。
收起卜卦用的道具,少年剑修甩甩马尾,神采奕奕地道:“西南坤地见吉,师兄,我们走地门。”
不同于沈柯对“旁门左道”的不屑一顾,柳梦寒是昆仑宫引以为傲的杰作,道术御器炼丹阵法无一不精,在方轻鸿说完后,不消片刻便厘清关键。两人都不是拖泥带水之辈,立即循着卦辞给出的生路急急而奔。
行进间不敢分得太开,恐被阵法编织的幻境引散,柳梦寒就用捆仙绳两端,分别栓系住自己和方轻鸿的手腕。犹如一条绳上的蚂蚱。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们心跳如雷,不可知的未来让人在为自己的命运而紧张时,又生出股同生共死的慨然来。
闯入地门后,方轻鸿丢出几块灵石,布下个小型的降神阵法,把自己的一缕神识寄生于此,从而和此地的灵脉运转构成联结。他每走到一处都要依样画葫芦地布阵,在领着人屡屡化险为夷,绕过几处绝地后,柳梦寒出声道:“师弟,恕我冒昧,其实师兄来时便想问了,浣花剑宗的剑诀独步五域,剑宗门人也一心向剑,而师弟却对阵法祝著之术了解甚深,可是另有机缘?”
阵法修习至化境,可改天换地、蒙蔽天机,同样能成为飞升成仙,但要想达到这样的高度,就必须了解什么是仙家手段,个中妙法非仙典无以为继。
方轻鸿哈哈干笑两声,心说总不能告诉你,我这套经验总结还是脱胎自昆仑宫的镇派绝学《太古通典》,和太微垣护得跟眼珠子一样的《伏羲阵图》吧。
紫霞仙人为炼化太初剑,简直煞费苦心。他硬生生挖来九条极品灵脉、和七十二条上等灵脉,取九之极的聚灵格局,再佐以山环水抱的上等地势,才打造出这座穷尽小世界之力的炼化炉,只为让太初认主。
若非危机重重,修士若能在此打坐修行一日,足可比拟外界五日。
一路上两人不敢有片刻逗留,通灵阵的维持极耗精力,更何况真仙布下的阵法又岂容人掉以轻心?方轻鸿真元有限、内伤未愈,两厢加持下很快就支撑不住了,柳梦寒到底高出他两个大境界,所拥有的真元不可同日而语,因此在稳定住伤势后,就和他交换着主持阵法,辨别方位。
如此坚持两日,身上虽增添数道新伤,看上去形容狼狈,好歹没危及性命,直到第三日,两人才终于栽了个跟头。
彼时方轻鸿刚找出条活路,岂料这次的生门竟开在瀑布上空,猝不及防下,力竭神枯的他竟直挺挺跌落!眼看就要活活摔死,被匆匆赶至的柳梦寒抱进怀中。后者同样不过强提口气,落地时由于力的惯性单膝跪倒在地,青年不由闷哼一声,整个膝盖都陷进了泥地里。即便如此,他也没松手,稳稳当当地抱着人,承受对方加诸在自己身上的重力。
方轻鸿惊魂未定,须臾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被前未婚妻,以抱女人的姿势抱在怀里!顿时手脚僵硬,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师、师兄,你没事吧?”他没力气,即便有也不敢用力推,大家都是强弩之末,只能盼望向来善解人意的柳梦寒,能懂他此刻的尴尬。
可偏偏柳梦寒像失了往日解语花的可贵品质,完全读不懂他浑身上下透露出的拒绝,神情关切地问:“师弟呢?可有哪里不适?”言罢还上手检查,指腹沿着骨骼经络游走。
“不用不用!我没事,师兄先放开我。”
“为防万一,还是看看再做计较。”
“真的不用……”
这时,沈柯自瀑布后的岩洞内走出,看清水潭边纠缠的两人后,不由眯了眯眼,语气危险:“我还当是谁……你们在干什么?”
水山蹇,利西南,利见大人,贞吉。
第22章 对面相思 沈柯:呔!好个不要脸的男狐……
方轻鸿开始怀疑自己的卜卦水平,是不是跟着修为一起退步了。
那厢沈柯已气势汹汹杀到近前,居高临下地盯着这对狗男男,特别在看到柳梦寒手还搭人胸口时,眼角一抽,面无表情道:“放开。”
柳梦寒抬起脸,睫毛纤长、眸光如水,温润的脸庞清纯无辜:“抱歉,师兄真元耗尽,没力气了。”
沈柯“嘶”了声,好个不要脸的男狐狸精,他果然没瞧错!
当然,蜜罐子里泡大的沈少宗主是不会因为对方身份尊贵,就影响到发挥的。他立即痛斥了昆仑宫少宫主的伤风败俗和不知检点,听得方轻鸿在一旁想自己是不是被殃及池鱼了。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然后沈柯就弯腰双臂一抄,将他从柳梦寒怀里挖出,抱了起来。
四目交接,静默无声。
方轻鸿:“你……”
沈柯:?
方轻鸿:“沈师弟有没有觉得,少了个步骤?”
沈柯:“什么?”
方轻鸿干脆道:“把我放下。”
沈柯拒绝得同样利落:“不要。”
方轻鸿一身道袍被瀑布沾得半湿,目下识海刺痛、真元干枯,连个净尘诀都掐不出,只能忍着浑身的不适,任由它黏答答贴皮肤上。
更要命的是,沈柯一个命元旺盛、灵气纯粹的阳火道体,从体内自然而然散发出的热息,正毫无遮掩地透过衣衫渗入进来,托住他后背的手掌更烫得方轻鸿头皮发麻。这个人的气息就和他行事做派一样,都带着堂而皇之的侵略性。
但他并不想如此亲密无间的,感受一个男人的体温。
沈柯垂首,眸光深深。
身临危境,保命尚且捉襟见肘,哪还能做到如平时般一丝不苟?方轻鸿衣冠不整,前襟有两道明显的划伤,洁白的道袍被剑气割开,带着血痕的胸膛若隐若现,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乌黑的湿发并作一缕缕,有些贴在颊边,有些则黏在颈侧,更衬得人唇红齿白,眉清目明。
此刻,少年剑修正瞪着他,嘴唇一张一合:“你还想怎样?”
他的下唇要稍厚些,形状饱满水润,上唇偏薄,唇弓线条秀丽,小巧的唇珠点缀在正中,引诱着人咬上一口。
沈柯回神,理直气壮道:“他抱你多久,我就要多久。”
……你赢了。
方轻鸿拿小孩脾气上来的人没办法,何田田用这招对付他时向来管用。他知道沈柯不喜欢燕长风,连带对近似类型的柳梦寒恨乌及乌,而他,则只是沈少宗主赌气之下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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