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便成胸在竹地背着手,在两人惊愕的注视下腾空而起,主动朝昆仑宫队列的方向飞去。
那厢严阵以待的昆仑宫弟子,见这么快就有人来,心中不以为然的同时,口头仍旧照惯例问了句:“可有贼子消息?”
方轻鸿面不改色答:“没有。”
昆仑宫的人顿时怒了:“没有你来干什么,退下!”
方轻鸿:“但我有一计,可让桃花剑自投罗网。”
“哦?”那弟子将信将疑,上下打量了番小道士,确认他只是个元婴后,面露不屑:“就凭你?”
方轻鸿老神在在,继续大言不惭:“我不与你谈,万一你没个轻重,泄露我的绝妙大计怎么办?叫你们长老出来。”
“你!”弟子指着他,脸涨得通红,显然被气得不轻。“无礼之徒,还胆大包天想见我们长老,做梦!”
“来人,快将他赶走。”
“是。”
原本列为一字队形的昆仑宫门人迅速散开,将方轻鸿包了个严实。
双方对峙,气氛剑拔弩张,直看得悄悄躲人堆里观察情况的景洪、空空,很是为他捏了把冷汗。
而昆仑宫这边,能被派出来执行任务的内门弟子个个年轻气盛,此时更不客气,摆好四象阵,就朝方轻鸿兜头盖脸的招呼过来。
青年边灵活的在阵列内闪转腾挪,边扯着嗓子喊:“救命啊,西境魁首以大欺小,霸凌无辜小道士啦——”
景洪:……
空空:……
昆仑宫弟子目瞪口呆,磕磕巴巴:“你你你,瞎说八道什么!”
方轻鸿再接再厉:“真是一片好心喂了驴肝肺,献计不成,还要遭如此对待。在场同道可都看见了,昆仑宫,不值得!”
昆仑宫弟子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干巴巴杵在半空,像个被轻薄的口拙小娘子。拿剑的手直抖,又你你你了半天,就憋出句颠倒黑白不要脸。
广场上鸡飞狗跳的动静,很快就传进了搭建在城墙上方的要塞内,不多时,一位须发皆白、红光满面的老者从里面飞了出来,问怎么回事,在吵吵什么。
方轻鸿一看,还是个有过两面之缘的老熟人,灵虚子。
听完弟子禀告的前因后果,灵虚子上前来,对青年道:“小道士,你有何妙计,现在但说无妨。”
做戏做全套,方轻鸿继续表演受到伤害的小作精:“你是谁?在这说得上话吗?指使别人前都不自报家门。”
灵虚子没经历过这阵仗,整个人呆滞了下,才缓缓说:“贫道灵虚子,姑且算此城话事人,你讲吧。”
方轻鸿面露狐疑:“你不是在骗我罢?”他一指老者身后乖觉侍立的内门弟子,“为他们应付我,实际上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放肆!”
早先下命令驱赶方轻鸿的内门弟子当即暴喝,正待说些什么来讽刺这来路不明,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散修,便被灵虚子抬手拦下。
老者沉声道:“贫道无需骗你,大可放宽心。”
闻听此言,方轻鸿换上副笑脸,跟什么都没发生过般热络道:“长老明白人,那在下就说了?”
灵虚子:“请。”
方轻鸿笑吟吟的,神识传音说:“其实昆仑宫不必大费周章,只要你们放出消息,在一个时辰内,桃花剑若不现身,你们就杀一人以儆效尤,自可达成目的。”
灵虚子一呆:“你说什么?”
方轻鸿好心的换个角度,又讲了遍:“他如果不出现,就是他见死不救、自私自利,妄为正道修士。他要是出现了,岂不正中下怀?昆仑宫英才济济,他只身一人,还怕拿不下吗?”
灵虚子完全掉进了他的节奏里:“可这样昆仑宫也背上了滥杀无辜的恶名啊!”
方轻鸿循循善诱:“到时您就说,抓的人是那姓方的埋伏在昆仑境内的眼线,不就结了?”
“他不出现,谁人来反驳?连替他卖命的人身临险境,都置若罔闻,岂不罪加一等?”
“而且,即便他出现了又能如何,现在他说的话还有人信吗?哪个贼会说自己的贼呢。”
见灵虚子陷入沉思,方轻鸿再道:“时间拖得越长,对昆仑宫越是不利。顶着巨大的压力封城,就算广撒网,也太过被动了。他只要好好藏起来想对策,伺机而动即可,真让他跑了,昆仑宫可是两边都不落好。”
“到底哪个更重要……”他微微一笑,嘴唇张张合合:“想必昆仑宫心底,自有主张。”
方轻鸿在赌,赌自己所谓天道之子的价值。
昆仑宫能如此处心积虑,必然对于他们来说,自己是特别的、不可或缺的。
果不其然,须臾后,灵虚子扭头召来一名弟子,低声交代他去牢房,挑选几名刚刚闹事的人出来。
接下来,作为献计的奖励——也是在众目睽睽下,对刚刚那场闹剧的表态,灵虚子邀请方轻鸿到一旁小坐,不必再回去人挤人的傻站着。
前者并未作陪,而是回到城楼里,利用传音法器,将这个计划上呈给柳凤声,由他下最终定夺。
想来应该正中宫主下怀,很快,灵虚子又召集一名弟子过去,向各城传讯。
等不明就里的几人被带到广场上,灵虚子凌空而立,在传音法器的加持下,将昆仑宫的新决策向全城传递:
“不久前,我们抓获了三名埋伏在城内,为桃花剑方轻鸿传递消息的正道叛徒,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一个时辰后,我等将于此,对他们进行处决。”
“同时,也警告藏匿在城中的桃花剑,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迷途知返,方为正道,否者——”
灵虚子微微一顿,继道:“他们,就是你的下场!”
话音刚落,被绑在柱子上,受阳火炙烤的几人吵吵嚷嚷开口了:
“冤枉!”
“谁和那姓方的暗通款曲了?昆仑宫含血喷人!”
“我们认都不认识,桃花剑就是站在我跟前,他都不知道我是谁啊??”
灵虚子和方轻鸿的一番交谈,都是用神识进行,外人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负责押解的昆仑弟子不明就里,只知遵照吩咐办事,现在听到有人质疑他们的长辈,面露不虞地反问:“那你们刚刚为何要煽动闹事,企图冲开禁制?”
“我又不是你们昆仑宫的人,凭什么说不让我们走,就不让我们走?”
“完了完了,桃花剑都不认识我们,哪会为了我们出来啊。”
“没想到昆仑宫堂堂一方魁首,竟如此不择手段,难道你们的命是命,我们的就不是了吗?!”
“什么洪荒名门,伪君子!”
广场外围观的修士在经历初时的怔愣后,也在心里犯嘀咕:看这三人义愤填膺的模样,似乎不像假的,可昆仑宫那边的弟子眼睛都冒火了,也挺真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谁说的是真的?
和台上那三人有交集的,则在下边说不可能啊,他朋友和桃花剑从未有过交集,怎么会给人当眼线?
也有人听了反驳:既然都当眼线了,肯定是秘密进行,哪还会让你知道?
城墙根的阴影内,坐在椅子上的方轻鸿目光冷静,看着两种不同的声音开始冲突、争执。
现在,质疑的声音迫于现实压力,还不算大,但接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眼见摆在案头上的香快燃尽,约定的时间即将过去,被污蔑成方轻鸿同伙的三人绝望了。
死都要死了,便也再不顾及其他,对昆仑宫等人破口大骂。
如此一来二去,反倒让人品出些不同寻常来。何以上至门派长老,下至内门弟子被如此对待,昆仑宫仍无动于衷?
莫说西境魁首,就是普通宗门,发生此等可说颜面扫地的行为,都早已肃清大不敬者了。
再联想刚刚献计的小道士,莫非……他们在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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