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的场所呢?”
“所以我需要一个长宽高至少在一米以上的金属储量箱,通过内部导体的不断减势,能迅速将其转化为电能,给信号泵充上电。”
骁粤:“我指的是滚地雷出现的场所。”
“这个好说,”齐德隆拿了张新纸,鬼画桃符般地画了起来,“滚地雷会跟随金属物体移动,曾经出现在过空地、高速公路、火车轨道、飞机舱内等金属密布的地方,我们只要布置一片金属集中的区域,大概率能在雷雨前把滚地雷给召唤过来。”
召唤?
骁粤听着像是入了邪教。
齐德隆忽然苦着脸:“只是这个年代,上哪儿去找那么多金属?又不能进兵器库……”
“帛洲。”骁粤道。
齐德隆质疑地看着他。
骁粤笑了笑,继续收拾行头:“帛洲是南粤最大的铜铁之乡,那里家家打铁,户户有铜。”
帛洲……对了他们要去帛洲了。
齐德隆拍了拍手上的碳灰,一脸语重心长:“你不说帛洲我还忘了,你这么早就开始卷铺盖了?你是真打算永远留在这儿啊?”
其实……这个问题骁粤没想过。
他确实不想回去了,他是个孤儿,不像齐德隆有家人,有子女,在那个世界,他什么都没有了。
骁粤沉默了半晌:“我想留下来。”
齐德隆就知道他会这么想,压低了嗓音问:“你想清楚了?你和祁宸之间可是还埋着地雷的。”
骁粤眨了眨眼,道:“他已经答应我了,我们要一起去帛洲开酒肆,卖玫瑰酒和鲜花饼,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鲜花饼??”齐德隆迷之疑惑,“云南鲜花饼还是百川鲜花饼?”
“应该是云南鲜花饼,我去旅游的时候曾经在烘焙坊DIY过,很成功。”
“噢,那还挺不错……哎呀这个不重要!”齐德隆抓狂地甩甩头,“不是说好了回去救叶钊的吗?你这么快就把你的叶钊忘干净了?”
叶钊……骁粤沉默了。
如果他真的离开了,祁宸会很难过吧?
而且他也没有那么想离开了。
“你慌什么,”骁粤忽然说,“离中秋月圆还有一个多月,如果这个月没有雷电,你就得再等一年。”
“不不不不。”齐德隆使劲吸了两口气,“根据近来气温的变化,还有这空气湿度,我推断一月之内,必有雷雨!”
骁粤半信半疑,道:“你还会勘测气象?”
齐德隆“呵”了一声,骄傲道:“实不相瞒,A市市气象台的湿度仪和风力仪都有我的汗马功劳……哎呀那个不用带!”齐德隆抢过骁粤手里的绢布,仍开老远,“帛洲没蚕丝吗,你又不是逃难,带点值钱的东西就行了。”
骁粤不想跟他争,转身走向立柜,上面是祁宸给他的纳赏七珍,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箱子装,只能暂时放在这里。
“啊啊啊啊啊啊——”
又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刺痛骁粤的耳膜。
齐德隆赶紧澄清:“不是我喊的!”
第102章 第七卷 ·繁华草莽暮烟中(2)
那声音很近,就在耳际。
骁粤倏地转身,看到聋女哑女站在窗外急得跳脚。
方才的尖叫是聋女的发出来的,她自幼耳聋未曾学过说话,只能尖叫来吸引屋内人的注意。
骁粤走到窗边:“怎么了?”
聋女咿咿呀呀地一阵比划,骁粤半个字也没猜出来。
齐德隆翻译道:“她们的意思是大事不好了。”
哑女疯狂点头,又是一阵比划。
齐德隆:“她的意思是有人来找王爷了,很多人,现在就在千秋殿,好像发生了很不得了的事情,死人了!”
骁粤还在惊讶他怎么看出这么多内容的时候,齐德隆问他:“打听打听去?”
当他们赶到千秋殿时,正巧碰见祁宸带着沈易安和一队锦衣卫疾色匆匆地离开了大院,踩坏了一大片杂草。
祁宸要去哪儿?
外面的禁卫军还在把守,他这么离开信王府会被皇上知道的。
可是骁粤也不能阻止他,因为……因为骁粤隐隐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在这种人心惶惶的关口,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人草木皆兵。
一定是发生了严重的事情,骁粤心中极为不安。
好在祁宸把明朔留给了骁粤。
齐德隆大步走向千秋殿,边走边喊:“这是怎么了?王爷怎么又镇抚司的人走了啊?去哪儿啊这是?”
明朔视若无闻地同他擦肩而过,迎上了走得略慢的骁粤:“善卿。”
骁粤看了一眼祁宸离开的方向:“出事了吗?”
明朔垂首道:“是的,镇抚使大人……”
曹谦??
骁粤有些起急:“镇抚使他怎么了?”
明朔的脸上情绪复杂,吞吞吐吐了半晌,才道:“镇抚使大人曹谦昨夜被血洗满门,曹府上下一百三零口……无一活口。”
“………”
??
镇抚使曹谦……满门……
那是祁宸身边的重臣,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被……
骁粤忘记呼吸,回过神来时心跳已然急速飙升。
明朔又道:“就在半个时辰前,右卫督孙忌也在马栏街遇刺身亡,王爷……王爷他不能坐视不管。”
“可是王爷他、他现在……他还能怎么做?”骁粤开始无语伦次。
那份名单已经烧掉了,但曹谦和孙忌等明目张胆扶持祁宸的人根本作不了秘密。
是方裕物吗?
骁粤定了定神,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哑口无言。
齐德隆捡起掉在地上的下巴,激动道:“这方侯爷也太狠了,皇上不管管他吗??”
明朔赶紧制止他:“齐先生莫要胡言,这被别人听了去可是要杀头的。”
“呸,”齐德隆一脸可笑,“现在除了他谁能干出这事儿?他之前没有拿到信王的名册,今天索性来个杀鸡儆猴,够狠的!”
明朔:“王爷的仇家犹如恒河沙数,没有真凭实据决不能再指摘方侯爷半句,”他说着竟扑通一声给骁粤跪下了,“骁善卿,如今王爷已经是四面楚歌,即使到了帛洲也不会安享太平,求您帮帮王爷!”
骁粤顿时一懵,赶紧去扶明朔:“明千户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
骁粤能帮什么忙,他无权无势,半句话也说不上,即使他去求方裕物放过祁宸,方裕物也不会同意的……他能做什么。
明朔想一座山,骁粤拉不动他:“骁善卿,我等为王爷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可王爷他不能就这么被发配去帛洲,您不要逼他去帛洲!”
逼他??
明朔为什么要这么说?发配祁宸去帛洲的不是皇上吗?怎么是骁粤逼他?
骁粤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齐德隆一把将骁粤拉到自己身后:“你好好说话啊,骁粤逼他什么了?”
明朔眼神决绝:“王爷不让卑职说,但是卑职今日就算冒死也必须说出来,王爷是想随你的愿望,才不顾性命要去帛洲,他也不愿意再利用您,但除了您没人救得了王爷。”
骁粤被明朔的眼神吓到了:“明、明千户,您到底要说什么?”
明朔站起来:“您跟我来看一眼就会明白了。”
骁粤跟着明朔来到了信王府门前,往门前一站,心脏骤然缩紧。
大门前跪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从门前的台阶下一直延伸至长街的尽头。
压抑的哭声和孩童的哭喊在长街上回荡不绝,他们几乎都是老弱妇孺,甚至还有年幼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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