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玚被她的情绪感染,弯着那双同她相似的漂亮眼睛,轻声开玩笑道:“妈妈,你昨晚在花园里找到什么好东西了么?”
可言子悠却转着圈地往楼上蹦跳去了,只轻飘飘地丢下了一句:“我昨晚没出门哦——”
言玚怔了怔,但也并没有深思,只当是自己睡糊涂了,又或者是母亲忘了,反正都有可能,也都不太重要,这只是日常生活中无数个小插曲里最不起眼一个。
没什么特别。
言玚可能根本不会有半点印象,如果言子悠没有在两天后离家出走的话……
……
言玚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褚如栩又不在身边。
言玚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一点,每次褚如栩留宿,两人基本都会做,而只要开了个头,精力旺盛的小男孩就会变得格外磨人。
没有半点自控力可言。
而他一个有早起习惯的人,最近竟然养出了赖床的毛病。
真是色令智昏,言玚在心里想道。
褚如栩大概是出去买午餐顺便遛布朗尼了。
倒也奇怪,像种微妙的默契,每次褚如栩都如同能预测他苏醒的时间似的,及时地给他肚子里补充上食物,前后误差不超过二十分钟。
比照顾小朋友都细致。
想到这,言玚笑了笑,他刚要起身去楼下等对方,可才翻了个身,却感觉脖子传来一阵拉扯感,他茫然地往上面摸了摸,低头仔细一瞧,才发现箍住自己的是布朗尼的牵引绳。
昨晚迷蒙的记忆瞬间涌了回来。
具体的细节言玚记不清,也不敢记清,他只记得刚开始还算正常,只不过褚如栩比平时要更兴奋,也更强势些。
“我请教了很多心理学专家,原本制定的重塑记忆计划其实是很正经的。”褚如栩紧攥着言玚的手腕,对塌着腰的言玚说道,“但我现在似乎想出了个更好的主意……”
他用行李箱里言玚的领带,快速在对方形状漂亮的腕骨处打了个结,墨蓝色的缎面领带和床单像是一套的,和谐极了。
褚如栩轻笑着,将领带的那端系到了床头,又把前天才给布朗尼买的新牵引绳套到了言玚的脖子上,贴着喉结箍紧后,便用手指勾了一下,迫使言玚惊叫着仰起了头。
“真漂亮,像本来就是给你买的一样。”褚如栩温柔地与言玚接吻,眼里满溢着近乎迷恋的情绪。
正处于不应期的言玚手被束缚住,想躲都躲不了,只能颤抖着接受褚如栩的「夸奖」和「喜爱」。
但他其实也没有多强烈的反抗念头,甚至可以说是有点享受的。
这样也不错。
起码从这一刻开始,回想起这间藏满了噩梦的房间,言玚的第一反应可能都并不是那些泛黄发旧、沉闷阴郁的记忆碎片了。
而是褚如栩带给他过激的疯狂,许多羞于启齿的反应,一些露骨炽热的情话,以及恋人说了无数遍、他却从未回应过的“好爱你,你能也爱我么?”
不需要褚如栩将他的新发现填补完整,言玚已经猜到了对方想用什么方式来帮他进行覆盖,而他的潜意识似乎也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提议。
虽然乍一听很不科学,隐约还有点像某类作品开篇描述基础设定的架势,但如果仔细深究的话,却又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言玚甚至在某个瞬间,闪过一丝要不要私下偷偷问问叶玦是否有可行性的想法。
“我在这座城市,有,有好多不开心。”言玚背对着褚如栩,声音发着抖,语调柔软粘稠,断断续续地说着。
褚如栩的身体一僵,动作都停了,心疼了似的轻轻将言玚抱住,试图将自己仿佛烧灼般攀升的体温传递给对方。
可下一秒,言玚的态度骤转,虽然看不见他埋在枕头里的表情,但听起来就很像是在故意挑衅:“公园、学校、图书馆、地铁,每一个角落,到处都有。”
褚如栩怔了怔,可言玚却似乎轻笑了一声:“所以你不要忙着说大话了。”
“我想要你再凶一点,好不好?”
……
拱火的结果,就是骨头像散架了一样疼。
言玚闷闷地把自己脖子上的金属环扣解开,又缓了好一会,才终于下了床。
【我去买你昨天说过的那家蛤蜊饼了,差不多三点左右能回来,饿了就吃点点心垫一下,锅里蒸了糯米糕,应该还热乎,爱你——您的助理小栩】
名字后面还要画个爱心,这是什么可爱男大学生行为啊。
言玚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表现不错,有点喜欢。
他刚想把纸条放下,手指一捻,却发现后面还有一张,以为是其他嘱托的言玚连忙想要仔细阅读,可定睛一看——
【汪汪汪!呜汪!呜汪汪汪!汪汪!呜呜汪!布朗尼】
落款的旁边还有枚小狗的爪印,像是怕言玚看不明白这张便签出自谁手似的。
言玚:……
很好,收回前面「可爱男大」的评价。
这是什么幼稚小学生的行为啊……
言玚直接笑出了声。
他把两张纸条上下并排放在餐桌上,又把锅里还冒着热气的米糕找了个漂亮的托盘盛好,然后拍了张照,罕见地发了朋友圈。
【米糕有家乡的味道,谢谢助理和小狗。】
褚如栩手艺一向不错。
言玚没几口就把小点心吃光了。
看来对方为了给他留住吃蛤蜊饼的肚子,做的时候有刻意控制分量。
没有其他人在,言玚也不太想独自在这间房子里乱逛,所以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餐桌前,享受着从天井洋洋洒洒泼下来的午后阳光。
发了会呆后,他百无聊赖地打开了手机,发现刚刚的那条朋友圈已经有不少点赞和评论了,大部分都是些有过生意往来的朋友。
【王至:言总又回景城了?有空赏脸一起吃顿饭吧。】
【叶玦:晚上跟我视频!我想干儿子了!】
裴衍秋则几乎是瞬间就回复了他:【下楼接我,还有三分钟到家。】
【姚弛:什么助理又做米糕又说爱你的啊,我怎么没见过?】
【姚夫人:你想见?】
【姚弛:不想,我就调侃他!】
言玚看了,顿时笑得更开心了,手指随意地敲着屏幕,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回了句:【你没见过的多了。】;
今天是休息日,姚弛大概正在家陪孩子,回复得速度极快:【不正当上下属关系,已举报,等着记者联系你吧。】
言玚撇了撇嘴,没再回复,可他刚准备暗灭手机,忽然一条新消息提醒从手机上方弹了出来,是康雪晴发来的。
言玚有些疑惑,自从柏鹭的助理修完产假回来,康雪晴的年假总算是批了下来,现在小姑娘应该在小海岛度假呢吧,怎么会想起打扰他?
他点开了和康助理的对话框,却看到一行文字:【抱歉言总,原本不该打扰您休息,但律师那里出了点问题,柏总拒绝和我们委派过去的人沟通,还说除非您肯跟他联系,不然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哦对,他为了回景城后不被对方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到心情,前天把柏鹭的联系方式都暂时拉黑了。
但他本以为柏鹭不会发现,毕竟他们没什么互发信息的需求,没想到对方竟因此刁难起了公证律师?
这实在太不像柏鹭了。
不体面,不成熟,不理智,没有意义更没有意思。
每一点都经不起推敲,还透着微妙的诡异。
言玚实在不解。
柏鹭这是在闹什么?他有什么必要这么做?
正当他刚要给柏鹭打电话询问清楚的时候,身后的门却突然开了,一个女人像是没想到屋内竟然有人似的,发出了短促的一声尖叫。
披着睡袍衣衫不整的言玚也被吓了一跳,呆愣在原地回头看向门外,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走过去,还是该静观其变。
片刻后,对方逆着光歪了歪身子,像是在试图努力辨别他的身份。
两人就这么尴尬地隔空对视了好半天,那个人才如刚找回声音似的,小声试探道:“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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